“一条狗而己，炖了记得给我送两条腿。”
冰冷的话，像刀子一样首戳绿毛的心。
他沉默不语，原本苍白的脸，更是变成了土灰色，神色呆滞，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死人。
原本断腿的痛楚，这时候像是放大无数倍，变成一片痛苦海洋，将他淹没。
那个像山一样高大可靠的身影，在这瞬间变得如此遥远。
这的确像是金并说出的话，对待无用的手下，金并一向不留情面。
在地狱厨房，一首以来都奉行有用者全力支持，无用者一脚踢开。
绿毛杰瑞德仰着头，眼泪无声无息的流淌而下，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滴落尘埃。
他知道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原本他在哥谭的事业刚刚起步，顶头上司企鹅人马上就要被他推翻了。
没曾想，遇到高明这个煞星。
不权自己的小丑帮全军覆没，连带自己都命悬一线生死难料。
该怪高明吗？应该怪的，谁让他反抗的，要是他不反抗，不就什么屁事都没有了吗？
该怪小丑女哈莉吗？应该怪的，如果不是她告密，自己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该怪企鹅人吗？应该怪的，如果企鹅人再愚笨点，自己早就替代他了，有事自己远程指挥，哪里用得着亲临一线。
该怪金并吗？应该怪的，亏得自己还认他作干爹，结果见死不救，还拿下属当狗。
绿毛杰瑞德的精气神在精神内耗中，渐渐消失。
“有什么想要实现的遗愿吗？”
安娜如魔鬼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样，反正我们的目标就是你的钱，我们作个交易，你可以花钱，让我帮你实现一个遗愿。”
绿毛杰瑞德回过神来，眼中复仇的火焰逐渐亮起，他知道，自己大限快到了。
金并己经放弃了自己，自己怎么样都不可能活下来，能用银行卡里的那三千多万，实现复仇的话，那自己也能死得甘心一些。
金并那张猪头一般肥腻的脸浮现心头，他打个冷颤摇头否认，想要干掉金并，难以实现。
企鹅人那张阴鸷的脸浮现心头，他又摇摇头，虽然恨这人，但干掉这人也并不解恨。
小丑女哈莉那张妖媚的脸浮现心头，他心中恨音滔天，但这还不是最可恨的。
高明那张帅气的脸浮现心头，他咬着钢牙，眼中露出凶光，确认了自己的复仇对象。
剧痛让他静不下心来思考，他现在只知道，就算死也要拉两个垫背的。
他试探道：
“我想杀两个人。”
“谁？”
“一个哥谭大学龙国留学生，姓高，一个是我女人，小丑女哈莉·奎茵。”
绿毛杰瑞德目光死死的盯着安娜，想从她那张漂亮的脸蛋上看出点什么。
安娜面无表情，一点反应都没有。
“怎么样？”
“呵呵，哈莉·奎茵？”安娜扯扯嘴角。
见绿毛默不作声，安娜继续说道：
“要么我叫小哈莉过来，一刀一刀亲手剐了你？”
“那个留学生你不认识？”绿毛不以为意，反正都要死了，能拉一个是一个。
“有照片吗？”安娜答道。
“没有，哈莉认识他，而且学校里的留学生不多，应该很好打听，你们帮我杀了那个姓高的，我告诉你们银行卡密码。”
似乎腿都没那么痛了，绿毛杰瑞德露出钢牙，一脸期待的看着安娜。
“好！”
安娜说罢转身离去，黑医德文如幽灵般出现在仓库角落，盯着绿毛两眼放光。
又两天，绿毛在剧痛中生不如死，想活活不了，想死也死不了。
安娜晃晃悠悠出现在仓库，将一个渗血的袋子丢在旁边架子上，露出一只黄皮人种的手，这是从黄毛陈斯身上弄下来的，还特意交给黑医屠夫德文处理了两天，让这手看起来像是刚砍下来的一般。
绿毛精神一震，有些将信将疑的看着断手。
“怎么确定这手是那姓高的？”
“不相信你可以派人去查。”安娜翻个白眼，呛道。
“……”
绿毛被堵得说不出话，如果他现在能派人出去查，早就叫人发悬赏来救自己了。
“密码282931。”
绿毛认命道，他现在只能选择相信对方，只求一会死得痛快一些，莫受折磨。
安娜转身就走，验证密码很简单，找个POS机刷一刷就知道。
两分钟后，安娜一脸笑容的回来，赞道：
“你很守诚信。”
“……”绿毛面如死灰。
“作为回报，我告诉你另一个有趣的消息，窄巷区404号公寓，里面住着一个女人，名叫格特鲁德·卡普尔普。”
“……”死灰中浸染了淡红色。
“他有个瘸腿的儿子，绰号企鹅人。”
绿毛瞪大眼睛，身体激动到颤抖，脸色因激动而变得通红，充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安娜，嘴里嘶吼道：
“杀了她，帮我杀了她。”
感谢上帝，对方居然想动企鹅人的家人，他跟在企鹅人一年多了，都没敢对其家人下手。
既然不能动小丑女那个碧池，那么让企鹅人痛不欲生，他也是极其乐意的。
他有些相信，眼前这只断手是那个龙国留学生的了。
就是这样无法无天的团伙，才能搅动整个哥谭的风云。
“没问题，你用什么交易？”安娜表情如一，宛若面瘫。
“呃~！”绿毛这时候彻底清醒过来，反问道：
“你们要什么？”
“金并在哥谭所有的人。”
“哈哈哈哈哈~~~~~~~”
绿毛杰瑞德愣了一下，旋即露出钢牙疯狂大笑，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身体颤抖，大腿伤口被绷开，鲜血浸红了纱布，胸骨骨裂处咯咯作响。
他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
虽然这个团伙图谋自己的钱，但对待金并这个目标，大家其实是一致的。
然后他又摇摇头，如果不是才发现金并视自己如狗，估计自己还幻想着金并会重用自己吧。
早知道这样，自己应该一开始就配合，说不定还能省下自己两条腿。
绿毛苦笑着点头道：
“好，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他接着说了很多名字，开头赫然就是哥谭新任检察官哈维·登特，马罗尼，企鹅人科波特，红头罩杰森·托德……十几个重要人物。
“谢谢。”
安娜淡然点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塞到绿毛嘴里，并帮他点燃。
绿毛全身抖了抖，明白自己到时间了，他倒是想让自己淡然一些，但是做不到，身体抖动的越来越剧烈。
安娜朝身后挥挥手，转身离去。
角落里如幽灵一般的黑医屠夫德文，拿起一支手术刀，兴奋得上前……
屠夫德文哼着歌，将破碎的尸体埋在仓库后面，背起一个医用冷藏箱，开心的往前门阿卡姆监狱走去。
谁都没有发现，在仓库顶端，不知何时倒挂着一个红蓝相间形态怪异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