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晓身体摇晃，但每一次下脚都结实有力，即便失败上百次，也没有后退半步。
每一次落脚都会被剑意逼退，山顶就在眼前，那几百丈的距离却宛如天堑。
“凝神静气，用心感悟。”
秦晓忘却身上的疼痛，心神隐隐与周遭剑意产生共鸣，可那感觉转瞬即逝。
他的胸口多了一团亮光，像是一把剑胎，历经剑意的打磨，正在不断成型。
山顶而来的剑意像是决堤的洪水，化为赤红色的波涛，冲刷着逆流而上的秦晓。
而秦晓像是感觉不到一样，再次结结实实的踏出一步。
可下一秒，赤红色的洪水变得更加狂暴，让秦晓的下一脚迟迟未能成功落下。
这一幕，可把是门外的丹青子等人看傻了眼。
“己经一个月了，他怎么还没倒下？”韩雪美眸轻颤
看着剑山上奋勇首前的秦晓，她感觉自己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一个没有修炼过剑法的人，竟然走的比剑修还要远！
“秦小子现在，是不是没有回头路了？”丹青子看向柳红玉。
他内心的震惊无可复加，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一种感觉，那就是秦晓能登顶。
“是呀，没有回头路了，只有登顶他才能活着下来，否则就会沦为剑山上的枯骨。”
柳红玉难有的神色激动，猩红色的美眸中绽放出期待之色。
自她担任天剑峰峰主以来，想要登顶剑山的弟子不在少数，可最后都死在了路上。
秦晓的到来，让她看见了一丝曙光。
“神品毅力，不知你能否征服剑山。”柳红玉低声喃喃道。
“师尊，剑山的山顶有什么？”洛晴雨收回震惊的目光，问道。
“我也不知道，传闻剑山不属于我们的时代，古往至今，也没能有人登顶，即便是云霄大帝，也未能成功。”
柳红玉越说越激动，到最后，面纱下的脸己经变为疯狂之色。
“无人登顶。”洛晴雨低声喃喃，视线放在摇摇晃晃的秦晓身上。
她的心里升起警觉，秦晓失败还好，若是成功的话，日后定会是一名生死大敌！
“究竟是什么，能让你蜕变的这么快？”洛晴雨微眯，注视着秦晓。
剑山上。
秦晓己经失去了时间的观念，眼中只有山巅的景象。
不知不觉间。
他与山巅的距离只有几十丈之遥，山巅上似乎有一块石碑，吸引着目光。
而周围的道路满是枯骨，枯骨们的姿势统一，都保持的向后死前奔跑的姿势。
可都在逃跑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迅速抹杀，只留下尸骸。
咔嚓。
周围无处下脚，秦晓踩碎一块腿骨，迈出一步。
剑意形成的浪潮愈演愈烈，掀起惊涛骇浪。
秦晓像是独自漂流的小船，任凭海浪拍打，依旧傲然矗立，穿梭于海浪之中。
“为何挥剑？”
耳边传来一声低语。
秦晓放在半空的脚步突然顿住，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为何挥剑？”
声音再次响起。
秦晓凝神静气，迈出一步，可很快被弹了过来，毁灭性的剑气扑面而来，近乎要将他的身躯绞碎。
“唔。”
这次的疼痛感，比以往要强烈，是神魂与肉体的双重折磨。
秦晓不由得蹲下身子，他深刻的认知到，这种磨难，他扛不住几次。
必须要再回答问题。
否则无法迈出那一步！
“为何挥剑？”
声音如恶魔低语，回荡在耳边。
秦晓沉思良久，回答道：“为了修炼。”
之后迈出那一步，可更可怕的剑意再次袭来，这次近乎要将秦晓逼退回去。
“为了保护自己身边的人。”
“啊！”
……
秦晓来来回回说出好几个答案，可都不是剑山想要的，几轮攻击下来，连意识都开始涣散。
再这样下去，连神魂都会被剑意绞杀掉。
“秦师弟在干嘛？”韩雪双手放在胸前，好看的眉毛扭在一起，有些慌了神。
“秦小子现在站的位置很不对劲，他脚下的枯骨太多，那里肯定有问题。”
丹青子也有些担心起来，于是看向柳红玉，希望得到解答。
可柳红玉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此刻她也是一头雾水，心里有些担心。
“枯骨主要集结于他的脚下，而前方什么也没有，如此看来，只要迈出这一步，他就能成功登顶。”
柳红玉点头，多年来，她也曾研究过剑山的构造，得出的结论，就是剑山真正的考验其实是在这最后几十丈范围。
只要踏过去，便是海阔天空！
可古往今来，无一人能成功。
剑山上。
秦晓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森白的骨头在外，神魂更是出现一道细微的裂缝。
要是再经历一次冲击，他神魂将会破裂。
“为何挥剑？”
“你他妈烦不烦？”
秦晓受够了，接连被剑山戏耍似的攻击，让他想起了内心深处的一些阴暗记忆。
那些记忆他原本不想回想，可此刻被触发，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偏执起来，眼神变得通红，身上散发着怨念。
“为了不被别人欺负！”
秦晓面容扭曲，再次踏出一步，这是他想出的最后一个答案，也是内心深处的答案。
一脚落在地面。
可山巅的剑意更加狂暴，这显然不是剑山想要的答案。
带着毁灭性的剑意冲进秦晓身体，神魂发出破碎的咔滋声。
“我的道，我的未来，用不着你来问！”
秦晓面容扭曲，怒目狰狞，心中的执念在此刻宣泄出来，如走火入魔般，不顾剑意的阻拦，再次踏出一步。
可下一秒。
更为强大的剑意并未袭来，连围攻秦晓的剑意都在消散。
目光所及，只有平坦的山路，前方出现了一块石碑。
“成功了！”柳红玉猛然坐起身，目光怔怔地盯着秦晓。
不仅是她，所有人亦是如此。
不敢相信一个从未修过剑的人，竟能征服剑山。
秦晓也有些发愣，刚才的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心中的执念消散了一些。
“剑山，不过如此。”
没有了剑意的阻拦，几十丈的距离很快被秦晓走完。
他停在石碑前，仔细观察着石碑。
石碑上所雕刻的是一幅画，一名手持大戟的男人，与一名手持长剑的女子。
秦晓莫名将手放在石碑上。
顿时。
一股莫名的吸力传来，秦晓像是被卷入了一处莫名的空间。
那里一片漆黑，只有一条不知其长度的河流。
“那是…”
秦晓因惊讶，而目光呆滞。
河流里并不是水，通过河流能看见，里面存在着不知是何年代的景象。
河流里每一朵浪花就是一抹残破的古史！
“时间长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