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可怜脆弱的弦绷断之后，梦若欢直接身子一跌，就要直接坐在地上开始放声大哭。

她本来就是娇生惯养的少女。

虽然生来即是魔种。

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被父母双亲遗弃。

但在被送到恨情魔宗之后，整个恨情魔宗都对她视若珍宝，宛如己出。

和女孩子的天赋都没有关系。

而是整个恨情魔宗都在疼爱着她。

在恨情魔宗，她就是被众心捧月般哄着，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丢了的小公主。

就连趁着宗主大人沐浴的时候偷走了宗主大人的幻灵裙。

也只是被抱在腿上笞尻了一顿作罢。

在遇上故然之前，女孩子这辈子遇到了最大的挫折，就是比洞虚圣府的玄微圣女晚踏入元婴境一年。

但是...但是...

身体跌落着，梦若欢那双代表着少女魔种身份的嫣红蝶翼状眸子也失去看伪装。

泪光点点样子像是伏在晨间花瓣上的蝴蝶，沾满了泪光。

下一秒——

少女崩溃的...彻底陷落的...泪水都好似泉涌般难止，最后溢满出来。

在鱼死网破的心意都被对方轻而易举地攻破之后，心都在那种破灭中迅速冷却。

盈满泪水的殷红眸子刹那即失去了光彩，双手颤抖着，被故然折断的树枝也从掌间跌落。

「有意义么？」

「自己的挣扎...」

「有意义么。」

只要顺从对方的心意就好了。

就像是梦里面那样，闭上眼睛...安静地等待一切都过去。

砰——

折断的树枝跌落。

但是...梦若欢却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样，直接跌坐在地上。

恰恰相反——

她落入到了少女的怀中。

故然搀抱着梦若欢，女孩子的身体实在是轻软得过分，好像一只手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兜住在怀里。

梦若欢颤抖的手扒在故然的胳膊上。

少女的怀抱比梦若欢幻想中的还要柔软，还要温暖。

衣衫下好像还有点淡淡的草药味道。

大概是昨天受的伤。

下意识地...梦若欢不敢触碰故然昨天受伤的地方。

自对方耳畔垂下来的发丝，仿佛都带着隐约的檀香香气，就像是那些绘卷画面的书墨味。

“啊...”

“呜...”

“呜哇...？”梦若欢的泪珠一串接着一串，哽咽得说不出话，在内心防线彻底崩溃了之后，梦若欢崩坏的速度好像比她想象的还要快些。

别说是说话了。

就连回答都只能变成哽咽的呜咽。

故然轻轻抱住了梦若欢，抱着女孩子的脑袋，轻轻打理着梦若欢发丝的同时，低头用指尖描摹着女孩子的泪线。

“怎么哭成了这样啊~”故然轻轻地替梦若欢抹着眼泪。

“呜？”梦若欢原本都哭得一颤一颤地肩膀都停止了抖动，女孩子在故然怀里茫然地抬头，她看向故然的目光里都写满了错愕，仿佛是在不可思议，在问询...「这种话你究竟是怎么能问得出来的啊！！！」

故然抹着女孩子的眼泪，将梦若欢凌乱的额发拨正。

在梦若欢诧异到了极点的注视中，故然俯下头，轻轻低吻着少女眼角的泪水。

“抱歉啊。”

故然向梦若欢低声道着歉。

在那么一瞬间...错愕的梦若欢甚至都忘记了呼吸。

寂静的空气中，只剩下了梦若欢微微张着小口细细地抽吸的哽咽声音。

还有...在故然身后，故素绡鼓着腮帮子蹲下来的声音。

「是我，是我先，明明都是我先来的...」

不过——

意识到了刚刚梦若欢状态不对劲的故素绡，也只是嘁着，气鼓鼓地就将脑袋歪向了一旁。

梦若欢呆滞错愕得看着故然。

她是想不到啊。

完全想不到啊...梦境里，那样恶劣，宛如恶魔存在，肆意蹂躏将自己的尊严底线全部一分一分蹂躏碾碎在指尖的故然，竟然会那么真挚地向自己道歉。

“如果早知道那不是梦的话——”

故然轻轻抚摸着梦若欢的脸颊。

“我一定会选择更加能让若欢妹妹开心起来的方式的。”

没有说会放过对方。

毕竟...那么可爱的女孩子在自己面前，自己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不让她当自己的素材呢。

在完全的崩溃之后，少女温柔而又细软的致歉呢喃，对于梦若欢而言，似乎也完全变了一种味道。

她紧紧地抓着故然的胳膊。

潜意识的完全不想松开。

那致歉的声音，宛如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又...仿佛是无限黑暗的空间中，那最后一抹救赎的微光。

虽然...在那微光中向自己伸出手的，恰是将自己蹂躏踏碎，丢进这万劫不复深渊之中的恶魔。

“哈...”梦若欢抽吸着哽咽。

在故然怀里，少女的胸膛起伏，肩膀颤抖，然后一抖一抖哭得直哆嗦，嘴唇都咬得发白。

为什么——

为什么还要向自己道歉啊。

不是...不是直接把自己弄坏就好了嘛。

为什么...要...道歉。

“呜——”

“呜哇哇哇啊呜...”梦若欢死死地攥着故然的胳膊，攥得故然都痛苦不堪地觉得胳膊仿佛都要被对方拧断。

哭噎着的少女，彻底扑到了面前恶魔的怀中。

她明白——

于此。

自己终将万劫不复。

part.82 救赎少女的天使， 亦是将她摧毁的恶魔【一更】

“呜哇啊啊啊啊呜——”

死死地攥着故然手臂的女孩子哭得狼狈不堪。

汹涌的泪水几乎将故然的胸襟洇湿沁透。

故然甚至觉得自己胸前都能感觉到被女孩子泪水湿透的痕迹。

不过——

比起胸口被泪水洇湿，更加让故然不得不面对的...是哭噎少女攥着自己胳膊的手。

梦若欢是元婴境的修士。

还是元婴境的魔修。

同时——

在所有魔修中，都是姣姣...佼佼者。

用故左的话来说，魔修的身体往往比正道修士更加强大，也更加不容易被弄坏。

梦境似乎已经印证了这一点。

但是更重要的...是此时此刻，故然双臂所传来的那种，仿佛要被硬生生拧断般的剧痛。

故然其实很怕痛啊。

看到刀子都会怕得不行。

每次看到那些剑修拔出寒亮亮的剑时，脑袋里都无法控制地幻想出诸多可怕的场景。

还是小师妹的玉剑好。

稍微能让故然有点安心的感觉。

但在此时此刻，故然却仿佛察觉不到双臂所传来的剧痛。

她只是颤抖着手，轻轻拥抱住怀里的梦若欢，轻轻吻去少女眼角的泪水。

生来即是异种的女孩子。

连泪水好像都带着花露的甜味。

面对梦若欢的崩溃大哭，故然仿佛只能将她抱得紧一点，然后再紧一点。

梦若欢的胸膛都一抽一抽地颤抖。

她紧紧攥着故然手臂的手都慢慢一点一点地松开。

女孩子的小手扶在故然的胳膊上，她感受着故然的怀抱，很...温暖。

那是她在恨情魔宗都许久未曾感受过的温暖。

她在恨情魔宗虽然是被整个恨情魔宗都视若珍宝般的存在，但是奈何...千机尊者已是被困厄于渡劫境九重天不知多少年的修士。

对于千机尊者而言，她其实并不知道应该怎么哄小孩子，怎么给予小孩子一个温暖的怀抱。

大多数时间，千机尊者都只能将梦若欢交给她的弟子。

也就是恨情魔宗的宗主教育。

身为一宗之主的梦晚晴，多多少少又有些太威严了。

梦若欢依偎在故然的怀里，娇软的身子因为哭透了，还是控制不住地一抽一抽地抽噎，但是...她拉着故然的胳膊。

感知着少女的线条。

少女的温软。

少女发丝间落下的淡淡檀香。

她拉着故然的胳膊，无意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