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是十年前。”

“别担心！”

“有什么事——”

“尽管和徒孙说！”

“徒孙定为您主持公道！”

part.45 白月圣女【二更】

从永嘉阁山上下来的老者脸上努力挤着笑容，近乎‘谄媚’地哄着故然。

说是谄媚。

实际上更像是不善言辞的老者在颇为局促的环境下，哄着许久未曾见面，容易哭闹的小辈。

故然这才想起来，自己...在凌烟府的辈分好像还是挺大的。

自己刚被故左拎上山的时候，凌烟府的府主大人，那个素衣难掩魅力的恬然美丽女人，就以一脸苦痛的样子叫着师父...师姐？

故然还记得那个女人小心翼翼地将自己抱在怀里时，自己从她身上嗅见的茉莉花香。

就连自己的仙籍都是对方一手操办。

永嘉阁的长老叫自己小师祖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不过...看着外貌看起来好像能当自己爷爷辈的老爷子自称徒孙，故然多少还是觉得有些怪异。

但——

在老人这么自称之后，故然内心的第一想法却是...

「如果师父的辈分和年纪都这么大的话。」

「那...和师父两肋插刀，互为刎颈之交的聂清婉，聂阁主岂不是...」

「——好像更棒了。」

反正修行之人，结丹之后容貌便已经几乎定型。

聂清婉已是化神境界，但依然容颜如初，美艳动人。

年龄大亿点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反而更会照顾人了...

「奇怪——」

「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在故然满脑袋跑火车的时候，跪在地上的魁梧壮汉已经是冷汗涔涔，后背都被汗水打透。

他的脑袋都因为那个永嘉阁长老的话而一片混沌。

什么东西！？？

徒孙！？？

虎妖看向故然的神情都不对了。

本来以为只是袭击了一个富家子弟，现在看来...自家二弟好像一不小心捅了一个大篓子。

这女孩不会是扮猪吃虎吧！！！

可恶！

自己好像还正是虎妖。

虽然那个永嘉阁的长老拍着胸脯一副要主持公道的模样。

但...就他看向那个小丫头那种‘谄媚’的表情，虎妖怎么想对方也不像是会主持公道的样子。

更何况...

虎妖深绿色的大猫眼底一片颓然。

在凌烟府境内动手伤人，和在凌烟府境内袭击凌烟府一十二阁阁主继选，这可不是一个罪名。

前者好好解释一番，老老实实低头认错，又是在理，说不定凌烟府宽宏大量，杖二十也就把人放了。

但是后者...

虎妖抬头。

故素绡小脸冷峭，手中三尺青锋寒芒烁烁。

对方就算一剑把自己脑袋削下来，白月教也不可能为自己出头。

更何况...他们三兄弟此行任务特殊。

本就是抱着破釜沉舟，固有一死的态度而来，根本就没有带着白月教的令牌，道袍，身份证明。

至死——

他们不过也只是散修。

和白月教并无半点关系。

教主大人和圣女大人自然也不可能为他们出头。

虎妖颓然地看着面前剑灵少女冷峭的小脸，以及在她身后...被她钉在地上，难以逃脱的那只獬豸。

大丈夫固有一死。

可惜...在死之前，他好像完不成圣女大人的吩咐了。

虎妖沮丧地低下了头。

故素绡纤纤玉手高举三尺青锋，剑光吞吐，似是要一剑砍下，替故然泄愤。

敢对师姐动手。

在故素绡眼中，这个妖修已经是个死人了。

至于...故素绡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自己身后少女的裙角。

那头獬豸的事情，日后再算。

只是故素绡的剑尚未挥下——

“欸——”

小镇外，忽然响起了一声少女幽幽慵懒妩媚的叹息声。

虎妖在听到那慵懒微沙的声音刹那，面如死灰。

“大小姐！！！”虎妖的声音满是悲愤。

自己死了也就死了。

可...若是因为自己，误了大小姐的事，他死不瞑目。

“请住手。”少女的声音逐渐迫近。

作者：813979(35)

伴随着那种妩媚的声线，随之一起响起的，好像还有细微的...锁链碰撞的叮铃声。

故然的神情都跟着一僵。

不会有错的——

这种声音...这种声音...

就是她所画的「白夜圣女」慕怜月，所应该拥有的声线。

也就是说...十之八九——

所谓的「白夜圣女」，就是「白月教」的白月圣女。

“装神弄鬼！”

“你让我住手我就住手！？”故素绡冷笑着，“你以为你是谁？”

如果说刚刚故素绡可能还只是作势吓唬那只虎妖。

这一刻，她便是全力放出。

锋锐的剑意直破云霄，故素绡伫立在那里，仿佛以身化剑——

不...对于寻常剑修而言追寻寻觅良久的「以身化剑」境界，对于身为剑灵的故素绡而言，本来就只是如臂使指，理所应该的事情。

她一剑朝着虎妖额顶劈下。

剑光落地，那虎妖便将命丧当场。

但——

故然却将目光转向了故素绡身旁。

她看见了...白色的雾。

故然想要出言提醒自家的小师妹，但已经来不及了。

来人更快。

朦胧似幻的白色雾气袅袅。

在故素绡的身旁勾勒出一个妍丽的人形。

银色的长发如瀑，雾气似轻纱般披挂下来，少女素白的胴体，曼妙的线条也随之在雾气中凝现。

她披着白纱。

轻纱下少女姣好的线条若隐若现，似玻璃后的女孩剪影般婀娜而又朦胧。

降临于此的少女，将尽态极妍书写到了极致。

可是偏偏...这撩人心魄的少女，却勾不起人的丝毫欲念。

她低垂着美目，眸光平静而又哀怜。

宛如入世的神佛，悲悯着一切。

如果——

故然没有画过她的绘卷的话，她说不定真的就信了。

在意识到自己的绘卷所绘说不定皆是事实之后，对于这样表现与绘卷上的妖媚几乎完全相反的白月圣女。

故然心生警惕。

白月圣女挡在了虎妖身前。

故素绡劈下的剑气，斩在白月圣女身上如泥牛入海，消失不见。

“请住手——”她低声向故素绡请求。

却抬起美目，将请求的目光投向了故然。

故然和白月圣女目光交汇。

故然看着白月圣女低微请求的目光，忽然觉得有些心软。

她正准备开口。

却忽然察觉到好像有哪里不对。

在故然的袖子里，簌簌簌——

破碎的纍丝银蝶化作了一地的碎片。

故然看着那个白月圣女，心中却只剩下惊骇。

她看着白月圣女那双漆黑的眸子。

世界的所有都在这瞬间仿佛被排开。

白月圣女眼中...

低微的——

悲悯的——

狂邪的——

任我的——

她伫立于尸山血海的王座之上，猩红的赤火在她眼底点燃。

世界在旋转。

驻足于尸骸白骨间的少女，抬头望向好似在眺望着这一切的故然。

她笑得如春花般灿烂。

如曼珠沙华般...绝艳。

“啊~~~”

“故然——”

part.46 色究竟天-舍念住于身见行清凉【三更】

安静垂眸伫立在那里的白月圣女。

圣洁悲悯如入世的神佛，但是...在这圣洁的少女脚下烂漫盛放的，却是自白骨中抽出的花朵。

她的眼神——

她的眸光——

她的言语——

仿佛都蕴含着某种改写他人意志的力量，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顺从。

「对——」

「就是这样。」

「乖孩子。」

会幻想着...被白月圣女纤细修长的双手捧住脸，抬起。

她的手一定是柔软的。

指腹抚摸在脸上的触感软嫩微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