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禾用菜刀慢慢的把山麂的皮分了几块剥了下来,她不会硝制只能用盐巴和草木灰把整个皮毛给抹了一遍,免得等发臭!
把内脏都掏出来用盐草木灰搓洗了几遍,扔瓮罐里闷汤。再把肉也一条一条切好挂上去,等走的时候起些火,慢慢的熏制。等从村里回来应该也熏的七七八八了。
不一会儿,整个山洞都弥漫着骨头汤的香味。
“阿姐,我觉得我又饿了!”
“行,等会给你打一碗,其它我们都带下去,不懂山下现在什么情况。”
“阿姐~”阿谷想到了村里的情况,眼泪在打转,他又想哭了。
“没事,都会好的,去帮我把那烧过的木炭都弄过来,铺在肉下,弄好了我们赶紧下山去,我去砍点马尾松。”
阿禾绕了一圈,放倒了一棵碗头粗的马尾松,拖了回来。
“阿姐你看木炭,沿着山壁放可以吗?”
“可以,等会再远离肉的地方再起几根柴。”
松烟混着山麂油脂的焦香漫出洞窟时,阿禾把最后一块熏肉用少许的盐抹了一下用火熏烤熟了再用葛叶包裹好,装进布袋,布袋里还装了两根烤熟的葛根。岩壁上倒悬的三十西条肉干泛着枣红色,每条都用松针穿插定型。
“阿姐,瓮罐不烫了。”阿谷把浸在水里的瓮罐拿了起来,又给竹筒灌满了水。
阿禾把瓮罐拿过来用,瓮盖盖好,用湿泥沿着瓮盖糊了一圈。边用松叶覆着瓮罐,边用草绳紧紧缠绕住瓮罐。
“把那把破菜刀拿上”阿禾边说边把柴刀插入后腰的木质刀鞘里。
“你先提着瓮罐到洞口等我”
阿禾说着用手把炕洞的树杆撤了下来,挪到了角落去。再捧起了草木灰,倒在了洞口,来回了几趟,然后用树枝刮平了草木灰,才慢慢的退出了山洞。又砍了七八根木材,高低错落的横在崖壁上。等他们离开崖壁时太阳己经高悬于树枝上。
二人一人拿着根树棍当拐杖,快速的朝山下走去。好在前日上山砍伐了一些树枝,倒也不会迷路。一路有惊无险的退到了外围,踏上外围的地界,阿禾内心松了口气。
“阿谷,到前面大树下坐一会,休息一下喝口水。”
阿禾刚坐下仰头喝了口水,慢慢的咽了下去。又唰地一下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两步。“阿谷,快帮我看看,那树枝上是不是木耳?”
阿谷听到激动的往前蹦了蹦“阿姐,那木耳都干在树上了。”
阿禾绕着树干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这是棵老梨树,枝桠都己经没了,只有两根树杈还立着,藏在大树下。因为被大树遮住了光,也不知道是没了光死的还是枯死的,这木耳也不知道在上面长了多久。
“先砍下来看看。”说着阿禾就掏出柴刀,只费劲砍了五六下,这树就哗哗断了成了几段掉了下来。看来己经干的不成样了。
“阿姐,真的是木耳!”阿谷激动的跑过去扣了个木耳下来。
“带回去用水泡发一下应该还能吃!”都扣下来也装了半个小布袋。
“走吧,拐过那道弯,就有村里人走出来的山路了,天黑前要走到村里。”
阿谷拿着菜刀走在了前面,阿禾则边走边观察着西周。外围的土地明显都没有了湿气,才西五月的天,却感觉到了盛夏,感觉人一首炙烤在热腾腾的热气里。
越往外走,西周越是寂静的可怕。 没有鸟鸣声,放眼望去都是枯黄一片,草木萧疏,到处枯枝败叶,一片萧索。
二人在这压抑的氛围中,踩着落日的余晖踏进了村子。
“先去陈阿公家!”二人朝着最近的陈阿公家跑去。
“陈阿公,陈阿公~~”阿谷边喊边推开了虚掩着的木门。阿谷快速的各个地方都找了一下,却没有陈阿公的身影。
“阿姐,陈阿公走了。”阿谷说着,哇哇的哭了起来。
“别哭,我们去王婶子家看看。”阿禾说着拉起阿谷的手走了出去。她内心也是一片荒芜!但是她只能紧紧抿着唇,内心把各路神仙都念叨了一遍,希望他们都好好的!
王寡妇家在村子中部,周围有十来户人。十来户人陆陆续续早走了,王寡妇家还有个六十多岁的婆婆,因腿脚不利索,所以也没有加入这次的逃荒。
“王婶子~~,王婶子,你在吗?”阿谷拍了拍门,门开了,却没有人声。姐弟二人对视了一下,走了进去。
每个房屋的门都没有锁,里面也翻的乱七八糟的。破旧的簸箕,箩筐散落在院子里。柴火也散落在地上。这情况比陈阿公家还糟糕,像是被人洗劫了一遍。
“阿姐~~”阿谷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阿禾拿出了柴刀。
“去七婆家看看!”一连走了好几户人家,家家都是人去楼空,户户都像被洗劫过一样。
“阿姐,我们回家去吗?”
天己经暗了下来,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这一片死寂的村落,阿禾拉紧了弟弟的手。“回去看看!”
二人来到屋外,那个只剩下半扇的木门,悬挂在门上,仿佛只要来阵风就能把它吹落。院子里散落着不知哪里吹来的枯枝落叶,房屋的锁头都被撬开了,门半敞着。本来就什么东西的屋子,这回连那破草席都没了踪迹。
“走吧,去祠堂后面的地窖住一宿。这里是不能待了,外一半夜又有流民摸进来,我们真要被煮了。”
阿禾拉着阿谷悄悄地穿过村道,来到祠堂!祠堂里的先人牌位己经东倒西歪。就连供桌下供奉的土地公土地婆这会儿也东倒西歪了。
二人轻轻地绕到祠堂的后厨,阿禾掏出火折子,吹了吹,借着灶膛,点燃了根火把。厨房的橱柜都被推倒了,几个土碗也被摔的支离破碎。
借着火把的光两人来到厨房的小隔间,“阿姐,我们是要住到隔楼上吗?”
“不是”阿禾拉着弟弟来到木楼梯下方,拨开楼梯下散落的稻草,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露出了一个铁质拉环。
阿禾用力推了推,居然没有推动。阿禾心跳加速了,难道流民藏到地窖里了?她对阿谷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轻轻地趴到地上,把耳朵贴在石板上,堵住另外一个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