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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请君入瓮

时间又划过了几日,这几日寨内寨外都在热火朝天的忙碌着。

挑石头的挑石头,夯土的夯土,抬土的抬土。

这天一个长相普通的洋畲妇人摘了半篮子野菜路过,停下来歇脚,闲聊问道:“这公祠要修几天的哦?当家的也没个章程?

不是要先对抗外敌的吗?要我看要先想法子看看怎么把训狼族那些土匪给赶走才是正事。”

“却~就说你们洋畲的老娘们不懂,你看到没,外面的那条深沟,我们首领说了,那就是给训狼族准备的,保管他们有来无回。”那美汉子得意的说。

“就条沟,架几根木头不就过来了吗?”洋畲妇人鄙夷道。

“说的也是哦,你一说我觉得还真是哦!那沟挖着有啥用啊?”那美汉子凌乱了!

洋畲妇人一脸愁容的站起,往边上走去,时而在这个灌木丛探探,那个灌木丛寻寻,慢慢地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慢慢地往更深的山林走去。

而这一切都被站在另一个山头的阿禾他们尽收眼底。

“看来鱼儿要上钩了!”丁岩说。

几日后,浓稠的黑暗里传来第一声狼嚎时,丁首领握紧了腰间的青铜剑。

月光在云层后若隐若现,三十匹灰狼的脊背在草浪中起伏如流动的刀锋。

狼群后方,那些披着兽皮的驯狼族人把弯刀咬在嘴里,手脚并用地爬过部落外围的壕沟——他们绝不会想到,这看似新挖的深沟里连半根尖刺都没有,不过是泼了层湿泥的幌子。

真正的陷阱藏在村口的打谷场。

三天前,女人们将晒干的菜籽油和桐油混着粗盐,一遍遍泼在夯实的黄土地上。

此刻月光照在油膜上,地面泛起诡异的幽蓝,像片凝固的毒沼。阿禾的手扣在袖箭上,掌心渗出冷汗。

藏在屋顶草垛后趴着十二个那美汉子,举着弩箭,弩弦都绷着浸泡过松脂的麻绳。

当第一匹狼踏上油面时,石磨后的火把突然亮了。

十二支火箭拖着硫磺味的尾烟划过夜空,落地瞬间,青蓝色的火舌顺着油纹炸开。

火焰像活物般缠住狼爪,烧焦的肉味混着野兽的哀嚎冲天而起。

阿禾听见身后传来木轴转动的吱呀声,三架古老的抛石机将燃烧的草球抛向狼群中央,火星溅在那些浸透油脂的兽皮上,顿时绽开朵朵红莲。

“放!”丁岩的吼声撕开夜幕。

十二支弩箭呼啸着穿透火幕,将三个驯狼人钉在地上。箭尾的麻绳遇火即燃,中箭者瞬间变成惨叫的火团。

阿禾的袖箭射穿了头狼的眼窝,那畜生在火海里横冲首撞,带着火焰扑倒了两个同伴。

但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当最后一个草球在空中爆成火雨时,驯狼族的骨哨刺穿了所有嘈杂。

二十个双眼血红的训狼人从火幕中冲出,他们踩着同伴焦黑的尸体,用包铁的木盾撞开燃烧的栅栏。

那美的弩箭穿透盾牌缝隙,将一个蛮人的锁骨钉在盾牌内侧,但更多敌人己经涌到屋檐下。

祠堂大门被巨木撞开的刹那,蓄养了半月的二十头公牛突然冲出。牛角上绑着的镰刀划开七名训狼人的肚腹。

但驯狼人的首领掷出个冒着绿火的陶罐,最壮的公牛在惨嚎中化作焦骨。

陶罐碎裂声在东南角炸响的瞬间,阿禾和蓝若莹对视了一眼,他们果然摸到粮仓去了。

二十匹被火焰灼瞎左眼的灰狼撞破窗棂,獠牙间滴落的涎水带着硫磺的刺鼻味道。

阿禾从房梁掠过,横梁悬挂着三五袋的葛根粉——此刻那些鼓胀的麻袋正在狼嚎中摇晃。

冲在最前的狼王突然人立而起,它颈间悬挂的骨铃在粉尘中叮当作响,那是驯狼族操控狼群的秘器。

狼群撕咬麻袋,雪白的葛根粉如瀑倾泻,在月光里蒸腾起朦胧的雾霭。

阿禾的袖箭和蓝若莹的火弩就在这时同时穿透纸窗。

带着荧光的箭簇像是坠落的流星,在触及粉尘云的刹那,整个空间突然寂静。

周青峰只来得把阿禾压在身下,自己固定成弯弓的姿势。

而后爆裂的白光吞噬了所有阴影,气浪掀飞了屋顶的茅草,燃烧的粉尘凝结成无数金色光点,像是把盛夏的萤火虫囚禁在了寒冬。

那些还在撕咬门板的灰狼瞬间化作焦黑的骨架,保持着扑击的姿态凝固在地面上。

空气里弥漫着烤栗子的甜香,那是葛根粉碳化特有的气味。两个驯狼人捂着冒烟的眼眶踉跄后退,他们镶嵌在指甲里的控狼铜环正在融化,变成赤红的铜水滴落在夯土地面。

蓝若莹从燃烧的窗框残骸中站起身,她左臂的麻衣还沾着磷火,指尖却稳稳扣住新的弩箭。“东南角第二横梁,”她对着丁岩大喊,“还有三袋石松粉!”

混战持续到东方泛白。当那个戴着狼头骨盔的首领突破最后防线时,抱着孩子的孕妇突然从地窖跃出,将织布用的青铜梭刺进他的脚背。

丁首领趁机掷出传了七代的青铜佩剑,剑身饕餮纹吸饱了晨光,精准地楔入训狼族首领的咽喉。

太阳升起时,打谷场的灰烬里插着二十七把断刀。女人们用纺锤挑开尸体寻找伤者,孩子们收集着带血的箭簇,汉子们扯着烧焦的狼尸扔入空地。

周青峰背着药箱给人包扎。

受惊的牛儿们被拉回来,绑在了双牛柱上。

“大约死了五十六只狼,三十八个训狼族人”

丁岩专挑出了两族的精英,三百多号人往深山而去。走之前丁首领说了句“三岁以下的稚子带回。”

几日后的傍晚,丁岩带着伤员返回,出乎意料的是带回来了三十多个十几到二十几岁的汉族女子,这些女子各个面黄肌瘦,身上有各种伤痕,有的是利器划伤,有的是鞭伤,有的是狼爪留下的抓伤。。。

女子们交代,她们是一个月前被训狼族抢回来的玩物。

她们的前面己有无数人像她们这样。每日会被赶出训狼寨,训狼族会放出一群的狼来追逐她们,谁没逃脱就会成为狼爪下争抢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