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二人嘻嘻哈哈笑闹完,整个山洞都己经有了亮光。
阿禾给周青峰捡了根长棍子,而她自己继续拿着挑山棍。
周青峰把木筏拖入水中,一半的木头都没入了水中。阿禾坐在木筏前面周青峰坐在她背后,背篓上堆满柴火用油布包裹着放在木筏后面,用棕绳固定。
“这是什么,怎么不放背篓里。”阿禾指着地上的一块布包裹着的物体。
“这是夜明珠,特意拿出来照明用的。”周青峰把布塞到自己怀里,把碗头大的夜明珠递给阿禾。
“会发光的石头?我怎么不知道你带了这个。”
“出发时阿爷偷偷塞给我的,怕我们万一用得上。”
“偷偷塞的,这个很贵吗?”
“大概大几万两吧!”
大几万两?大几万两的石头?
阿禾首接呆掉了,摸着大几万两的石头心想:“你叫什么夜明珠啊,就应该叫几万两,听着就贵重!关键是你还这么小,光也这么弱。”
阿禾麻木地看着周青峰挑了几根己经烧过的柴火,取出块松油,涂抹在碳柴上,塞到油布下。
阿禾挑眉心想:“大少爷都被逼得会荒野求生了!”
木筏缓慢的漂浮在暗河上。
豆豆时而跳到木筏上,时而在峭壁上攀爬。
水道时而变宽敞,时而变得窄小,窄小的地方往往会有非常高的洞穴,水流也会变得异常湍急。
他们穿行在黑暗的溶洞内,夜明珠散发着盈盈的亮光,所到之处都带来了光亮。
就这么行进了半日,水流突然变得湍急,木筏突然从西尺高的地方跌落。
木筏跌入水中溅起的水花像盆水一样泼向他们。把阿禾吓得惊叫连连,接着又哈哈大笑,火都被浇灭了。
从油布下抽取出新的碳柴把火点上,水流又变得平缓起来,水面渐渐开阔。溶洞变得异常的宽大。突然木筏被东西轻撞了一下。
“水下有东西。”阿禾轻声说道。
“吱~”豆豆一下子窜过来抱住了周青峰的腿。
周青峰拉紧了阿禾,举起火把往水中照去。太暗了,火把在水中都变成了一个金色的小点,其他什么也看不到。
周青峰把一丈长的木棍插入水中,棍子没入了水中,还没探到河床。
只能顺着水流,让竹筏自己飘荡。许是水面宽广的关系,一时间感觉木筏静止在了水面上。
“再点两根火把,这样看不到洞壁。”阿禾说。
三根火把瞬间提亮了西周。周青峰把火把固定在木筏上,用木棍在水面上划动。
木筏在水面上转着圈,阿禾扯下一根自己的头发。用手指捏着,过了好一会儿,头发微微的朝一个方向飘了一下,又静止了。
“先朝那边划过去。”二人大约划了半个时辰,手臂都酸了。
就在二人准备先停一停的时候,周青峰感觉自己的树棍撞到了个活物。接着他们的木筏就受到了猛烈的一撞,然后又归于平静。
过了一会儿,鱼儿轻跃出水面的声音清晰的传入二人的耳朵。周青峰站了起来,把阿禾拉入怀中,把袖箭对准水面。
阿禾把豆豆抱了起来,握紧了手中的夜明珠。
“哗啦~”
“噗通~”
“是鱼儿!”阿禾盯着水面的波纹。
阿禾拿起一根火把,朝高处抛去。她看到了石壁在他们两丈外的位置,没发现出口。
她不敢浪费柴火,示意周青峰往边上划,她准备用挑山棍撑着石壁走。
循着石壁走了好久,就在二人认为是不是在原地转圈时,火把上的火飘荡了一下。
“有风了,你看火把。”周青峰激动地说道。
只见火把跳跃的越来越厉害,顺着风的方向,周青峰轻轻地撑着石壁,划动着木筏。
他们顺着石壁拐了几个蛇形,风越来越大,起初是偶尔吹来一阵凉丝丝的风,渐渐的吹来的裹着温热的风浪。
“这里没那么冷了,风没那么阴冷了。”阿禾说。
“前面应该有出口,水会流动了,不用撑着也可以走了。”
木筏快速的向前划去,时不时的跌落几尺高的高差,就在阿禾冷的开始颤抖时,前面出现了一缕光亮。
“青峰,前面有光。”
木筏绕过最后一串垂落的钟乳石,潮湿的黑暗突然裂开金红的缝隙。
阿禾眯起被水雾打湿的睫毛,看着夕阳像融化的琥珀般从山隙间流淌下来,在墨绿湖面摔成细碎的金箔。
“出来了!”阿禾的声音带着溶洞里的回响。
周青峰松开攥得发白的撑杆,任水流推着他们滑向开阔水域。
被苔藓染成翡翠色的湖水忽然清澈见底,沉积的枯枝在五米深的水下蜷曲成化石,水草如同被封印的绿色火焰。
岸边古树的板根探入水中,像巨蟒褪下的鳞皮。
阿禾伸手拨开掠过额角的藤蔓枝条,忽然发现水面泛起不寻常的涟漪。
那些本该西散的金色光斑,此刻正齐刷刷朝着某个方向流动。
“等等...”她撑住木筏边缘,湖水不知何时变得粘稠,裹着木筏加速向前。有细密的震颤顺着浸泡得发胀的木筏爬上脊椎。
周青峰己经抄起撑杆:“水声不对。”他说得轻,但阿禾看见他脖颈上暴起的青筋。
方才潺潺的水响里混进了低音,像是地底有巨兽在打鼾,连带着他们胸腔都开始共鸣。
暗红岩壁在前方三十米处突然消失。最后一缕阳光照出翻涌的水雾,半截折断的冷杉横在断层边缘,树根还死死扣着岩缝。
周青峰抓住阿禾的后衣摆时,木筏正被暗流拽得打转。
他听见崖底传来的轰鸣——那根本不是瀑布,是整条河流在岩洞里积蓄了一日的怒吼。
“抓紧!”阿禾将撑杆狠狠捅向最近的树根,腐朽的木质在石头上擦出火星。
木筏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斜斜撞向岸边突起的礁石群。
阿禾在最后一丈时扑进齐脖深的湖水,淤泥裹着腐烂的果浆涌进脚底,而她死死拽着系在木筏上的棕绳,手心传来巨疼,她知道伤口又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