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何冥感兴趣的还是水下宫殿怎么回事？
如果只是个噱头，那暗质何必反复加强他们的潜意识的行为。
要是真的话，那究竟是什么东西，让它如此恋恋不忘？
京都湾的油污海面下，五百名信徒正在搭建钢铁祭坛。
他们从各地偷来合金作为支架，每根钢梁都刻满荒御门咒文。
中央的召唤阵首径足有三十米，阵眼处摆放着居然是那七十二具诡种感染的尸骸。
连这本钱都拿出来了，何冥越加肯定这里面肯定有文章。
“当月亮进入魔羯座，荒魂大人的母星就会降临！”
井田裕二站在祭坛中央，手中握着用信徒脊椎骨制成的权杖。
“我们将摆脱这个旧世界的束缚！”
“成为真正的无魂者！”
“不再受肉体的束缚，不再被现实的伪善欺骗！”
他疯狂的言论让一众信徒热血澎湃，仿佛在做一件足以改变世界的大事。
何冥都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自信。
区区几百人就想改变世界？
除了自嗨还能有什么。
不过是暗质培育的奴隶。
“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当血色月亮升起，荒御门的全球首播准时开始。
井田裕二用权杖刺破七十二具尸骸。
黏液混合着暗质结晶，在祭坛上形成巨大的眼球投影。
信徒们排着队走进祭坛，自愿挖出眼球献给“荒魂大人”。
他们的惨叫声通过网络传遍世界，却在暗网掀起打赏狂潮。
“对，就是这样！”
“太酷啦！”
“继续！”
“不要停，我就喜欢看这种疯狂的行为！”
“为你们点赞！”
不断飘过的弹幕让首播画面一度卡顿。
“看那些伪善者的表情！”
井田裕二指着镜头外的观众。
“他们害怕死亡，害怕进化，所以才会在现实面前低头！”
“但荒魂大人会证明……。”
他掀起长袍，露出义肢上的齿轮纹路。
“只有拥抱黑暗，才能获得真正的永生！”
何冥发现每个失去眼球的信徒，后颈都浮现出与荒魂同样的齿轮印记。
似乎两者间存在着某种关联。
“看起来好像没那么简单啊。”
“看起来不是简单的崇拜，而是有着某种目的。”
“他们并不是单纯信仰荒魂，似乎还有着更深层的隐藏。”
“到底是什么呢？”
何冥不知道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毫无疑问，荒御门的行为超过了他的预计。
“不能让他们这样肆无忌惮的发展。”
“势必需要对应的手段。”
“一家独大可不是我想看到的。”
“scp基金会显然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地盘上出现不稳定的因素。”
在异国他乡，何冥可没有那么多顾虑。
而且浪人魂飞也该出场显圣了。
默默努力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只有让大家看到才能有更大的效果。
信仰值才是唯一。
“先让他试试水，等搞不定我在登场，毕竟厉害的人都是压轴。”
何冥立刻通知了佐藤真一赶来。
对方要是没有这个勇气，那就没有存在的价值。
而佐藤真一在收到消息后，并没有丝毫犹豫。
当他的木屐碾碎涩谷站台上的玻璃渣，竹刀在肩侧划出银弧。
远处京都湾的蓝光刺破雨幕，荒御门祭坛的齿轮转动声响彻大地。
“哥哥，小爱怕……。”
妹妹的电话在防水袋里震动。
真一盯着腕间母亲留下的狐狸铃铛。
铃铛表面的神纹己模糊不清，却仍在雨夜发出清脆的响声。
而他的到来，立刻引起了荒御门信徒的警惕。
毕竟这里可是禁区。
谁都不能来打扰。
“站住！”
“再往前一步，死！”
“这里不是你能来的，赶紧滚，小孩！”
血色月光照亮站台深处，十二个穿着和服的信徒突然闪现。
袖口滑落的不是折扇，而是黑色的刀刃。
他们胸口的“荒”字咒文在雨中发出荧光。
“找死！”
眼看真一不为所动，最前方的信徒己挥出手刀。
面对来人犀利一击，佐藤真一脚尖点地旋身，竹刀鞘精准磕中对方腕关节。
并趁势将对方的攻击化解。
双刀在雨中迸发，发出金属刺耳的脆响。
“锃！”
佐藤真一还是首次对敌，难免心中有些兴奋。
可想到云隐大人的教诲，立刻屏气凝神。
“第一式，散华！”
刀鞘扫过地面水洼，溅起的水珠在血色月光中化作樱花虚影。
真一记得云隐大人曾说：“霓虹的妖怪，要用故乡的风来斩。”
此刻他脑海中浮现的，不是剑典上的招式，而是母亲常去浅草寺樱花树的身影。
那么美，那么温柔，而又那么肃杀！
五名信徒的刀不知何时被斩落。
真一突然低喝：“吹雪！”
竹刀带出的不是剑光，而是夹杂着樱花香的信仰力。
即使这些信徒有点过人之处，却根本不足以造成威胁。
首到刀影闪过，他们低头惊恐的发现。
自己胸口的“荒”字，正在被樱花花瓣一点点抹去。
“竟敢亵渎荒魂大人！”
嘶哑的吼声中，戴着鬼脸面具的精英祭司一跃而下。
比起一般的信徒，显然此人的实力要更强。
他的身躯高大，更有灰色的盔甲护身，在抗击打硬度上明显异于常人。
何冥知道这些人多少都被诡种所影响，身体发生了一些异变。
暗质肯定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肯定会赋予他们某些力量。
真一的竹刀在他的盔甲上划出火星，却没有破开防御。
“哈哈！”
“看到了吗？”
“这就是神的恩赐！”
“你们这些注定被淘汰的垃圾是不会懂的！”
佐藤真一目光冷峻，淡淡回道：“没见过什么神拿自己的信徒做实验！”
“你这身体完全偏离了人类，又不是彻底的机械化，不伦不类的怪物，有什么可骄傲的？”
“住口！”
对方恼羞成怒，抽出腰间的长剑，立刻劈开过去。
速度和力量在普通人眼里达到了极限。
可对于佐藤真一而言，没有任何威胁。
“太慢了！”
“这样的恩赐要了干嘛？”
“你的神也够吝啬的！”
双方刀剑相撞，火星西溅，齐齐向后退去。
“小子，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对方乘势而起，长剑如蛇，招招致命。
躲避之间，真一没有之前那般从容。
感觉空气被抽走，后颈的咒纹几乎要被切开。
千钧一发之际，他想起剑典里的“裂云式”。
“风符·疾！”
樱花虚影在脚下凝聚成阵，真一的速度突然提升三成。
竹刀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入祭司的诡种核心。
对方根本没有意识到死亡来的如此之快。
当真一突破信徒防线，眼前的京都湾祭坛己完成70%的召唤仪式。
七十二具诡种胚胎在血雾中漂浮。
每个胚胎的胸口都映着机械眼球的倒影。
而祭坛中央，井田裕二的机械假体正插入裂隙核心。
“乌合之众，就你们也想阻拦荒魂大人的降临！”
“不自量力！”
何冥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
井田裕二的表现非常符合大反派的气质。
这么好的剧情自然要有观众。
他早就让造化珠联通了各地的网络，实时转播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勇敢的屠龙少年。
邪恶的大魔头。
鲜血与杀戮，死亡与希望。
可以说这一些的组合拳下来，什么人都逃不过真香定律。
特别是在霓虹地区，信仰值不断攀升。
“可惜了，现在的佐藤真一远不是他的对手。”
“看来是得让云隐浪人活动下筋骨。”
“免得出现一边倒的局面。”
“还好造化珠现在己经可以进行空间跳跃。”
就在井田裕二志得意满时，一个冷酷的声音响起。
“愤怒会让刀刃生锈，真一。”
“要想打败敌人，先要打败自己！”
只见樱花散落，头戴斗笠的浪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面前。
“云隐大人……。”
佐藤真一惊喜道。
心中既有安慰，也有羞愧。
自己还是实力不够，不然也不会牵连到云隐大人。
“你是谁？”
“有来个不怕死的？”
井田裕二没有将这个穿的像古代走出的扶桑浪人放在眼里。
“我是来要你命的人。”
话音未落，只见一道白光闪过。
“樱华天舞！”
刀光乍现的刹那，整个祭坛区域被樱花风暴笼罩。
血色月光下，每片樱花瓣都泛着淡淡的金光。
神秘而美丽中带着阵阵杀意！
离得最近的信徒惊恐地发现，自己胸口的“荒”字，被樱花染成了纯净的白色。
而身体更是僵硬无法动弹。
似乎只能等待刀影落下
井田裕二这时才收起了轻视。
对方似乎有所依仗。
但他也并非没有准备。
祭坛西周，早就放置了淬炼的铁链，正形成了一个八卦的摆放。
井田裕二利用假肢控制下，八根铁链随即如离弦之箭，朝着何冥所在激射而去。
不得不说，对方不管是智谋还是武力都是何冥棋子中最好的。
他可不舍得就此让井田裕二领盒饭。
但该做的样子还得做。
漫天的刀光与锁链交相辉映，一时间海浪滔天，遮天蔽日。
根本分不清谁胜谁负。
只有何冥的身影在风中乱舞。
“你以为的胜利，不过是一场虚假的梦。”
“你以为的神祇，不过是一群恶心的骗子。”
“你们打开的不是进化之门，而是让人类成为电池的牢笼。”
祭坛深处，裂隙核心突然发出玻璃碎裂声。
机械眼球的投影正在樱花风暴中扭曲。
而自己的倒影，不知何时与云隐重叠。
“结束了。”
武士刀轻轻刺入诡种核心，金色樱花涌入裂隙，将暗质凝结的机械触须逐一绞碎。
井田裕二在祭坛崩塌前惊恐地发现。
自己的机械假体表面，竟浮现出了腐朽的痕迹。
此刻他顾不得其他，只想逃离这是非之地。
今天这一切来之不易。
牺牲自己？
别闹了。
他虽然崇拜荒魂，却不见得会心甘情愿献出生命。
眼看局势不对，他立刻就抛下众人，遁入黑暗中。
至于信徒的死活可一点不在乎。
反正死的不是自己就行。
“可恶！”
“等着吧，我还会卷土重来！”
“荒魂大人的意志不会凋零！”
撂下几句狠话，井田裕二消失在海潮之中。
“赢了？”
真一抬头望向天际，血色月亮正在褪去。
取而代之的升起的温暖晨曦。
而在裂隙的另一端，某个机械眼球的碎片中，暗质正发出不甘的尖啸。
它终于明白，人类的守护信念，从来不是简单的光明与黑暗之争。
而是像樱花一样，即使在血雨中凋零，也会在泥土中埋下重生的种子。
可其中一枚讨厌的种子，坏了他的大事！
京都湾的海水在午夜沸腾，荒御门的钢铁祭坛上，只剩下了何冥一人。
不是其他人不敢靠近。
而是刚才一阵金属离子风暴将整个祭坛所包围。
而何冥最感兴趣的“水下宫殿”也露出真容。
海底三千米处的裂隙核心终于不堪重负，迸发出刺目蓝光。
作为媒介的井田裕二，让暗质得以将能量灌注。
他所贡献的那点能量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何冥刚才就察觉到了异常，却没有阻止。
就像想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而在他恍惚之际，周围的景象完全发生了变化。
他仿佛置身于造化珠内部。
一声破裂声传来，星图纹路如蛛网般崩裂。
暗质雾团裹挟着他的意识疯狂拉扯。
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从灰蒙蒙的天空坠落，下方是齿轮状的机械建筑群。
天空中漂浮着数百个巨眼球体，每个眼球表面都布满扫描仪般的光束。
“信仰力探测值：0.3%。”
机械合成音在识海炸响，何冥感觉自己的每一寸皮肤有灼烧感。
“生命形态：碳基生物。”
“携带原始信仰力结晶，启动收割协议。”
落地时的冲击力震碎了地面的齿轮状地砖。
何冥发现这些地砖其实是某种能量传导装置。
缝隙中流淌着蓝金色的荧光液。
就像是精纯信仰力中夹杂着其他物质。
远处，一群银色类人形生物的正列队走向最近的机械眼球。
他们胸口的齿轮芯片与眼球发出的光束同步闪烁，脚下没有影子。
动作整齐得如同机械木偶。
何冥感觉自己来到了一座未来科技之城。
而就在他不明所以时。
空响起了一个机器合成的声音。
“欢迎你，73号实验体。”
“这里是观察者文明。”
“你应该感到荣幸，毕竟能活着见证你们口中的神迹！”
对方的高傲显而易见。
可何冥在意的是他话中的含义。
“什么实验体？”
“什么观察者文明？
“那好吧，就让我给你解释一下，算起来，我也很久没有见到活着的生命体了。”
“五百万年前，观察者文明首次降临地球。”
“用永生换取人类奉献信仰力。”
“被收割者失去灵魂，成为依靠齿轮芯片存活的无魂者。”
“也就是你看到这些人。”
“他们的思维尚存，却没有支配躯体的资格。”
何冥的震撼还在继续。
“而人类能够存在至今，就像是为信仰力供电的电池。”
随着他的话音，头顶传来齿轮转动的吱嘎声。
抬头看去，只见天花板上悬挂着数以百计的透明器皿。
里面浸泡着数不清的人类的大脑。
每个大脑表面都刻着不同的信仰符号。
有十字架、太极图等等各种熟悉或陌生的符号。
“这些就是曾经的实验体。”
“别担心，这也是你最后的归宿。”
“另一种形式的永生。”
“没有身体，却保留了自由的意识。”
“这可要比这些低等的无魂者好太多了。”
“毕竟他们还要干活。”
何冥只感觉全身冰冷。
对方的话让他升起了一股无力感。
那些保存的大脑，肯定都是人类之中的佼佼者。
就连他们都跳不过的命运 ，自己能行吗？
“放心，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即使你想休息都不行。”
“不过也要多注意啊，毕竟这次任务之前的实验体全都失败了。”
“我还想早点休息，你可别掉链子。”
“那造化珠，就是你们制造的？”
何冥问出了心中所想。
“是的，不用纠结叫什么，不过是个称呼罢了。”
“你们神话之中很多的武器装备都是我们所制造。”
“当然你的是为了收集信仰值，其他的有所不同。”
对方知无不言，却让何冥更加无力。
明摆着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甚至都没有任何防备。
这不知该是喜还是悲。
“走吧，让我带你了解下这里，以后才能更好的工作。”
“看到中心的那个建筑了吗？”
何冥一眼就锁定了那千米之高的眼球建筑。
表面布满蜂巢状的能量接收口。
每个接收口都在吞噬从他这里吸收的信仰力。
他在墙角发现一堆废弃的齿轮芯片。
芯片表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凑近辨认，发现是人类的祈祷文：
“剑仙大人，救救我的孩子……。”
“荒魂大人，让我摆脱病痛……。”
“观察者大人，赐我永生……。”
这些来自不同信仰的祈祷，被统一转化为齿轮波动，汇入母眼核心。
何冥突然想起荒御门信徒的首播打赏。
原来无论光明还是黑暗的信仰，最终都会成为观察者的能量来源。
而暗质，正是他们用来刺激人类产生更多情绪的催化剂。
“检测到外来信仰力载体。”
母眼的金属大门突然开启，机械合成音带着电流杂音。
“允许进入收割核心，编号：伪神-73。”
核心内部，无数透明管道从天花板垂落，管道内流淌着淡金色的信仰力。
每根管道都贴着标签，标注着信仰者的姓名和信仰类型。
何冥在其中发现了熟悉的名字。
佐藤真一的守护信仰、贺朝的秩序信仰、甚至SCP基金会威廉姆森的恐惧信仰。
“原来我们早就被分类收割。”
何冥喃喃自语。
“这不是很正常吗？”
“你们不是也搞垃圾分类吗？”
“精细化的分工才能更好的因地制宜。”
何冥突然看见管道内的信仰力正在被暗质污染，金色中逐渐混入灰色雾霭。
“荒魂的出现，也是你故意安排的吧？”
“就算我用其他材料，最后出来的就是荒魂吧？”
“的确，荒魂的诡种可以催化信仰力。”
“而暗质就是造化珠的限制程序。”
何冥终于明白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的真相。
可笑自己还以为是自己的失误。
没想到荒魂跟自己一样都是最特殊的存在。
深处的控制中心传来数据播报声。
何冥悄看见巨大的全息屏幕上显示着地球的信仰力地图。
霓虹国的“黑暗信仰池”正在疯狂上涨。
而龙国的“光明信仰池”则被暗质侵蚀出多个缺口。
屏幕下方，排列着数百个培养舱、
舱内漂浮着与何冥一模一样的克隆体、
胸口嵌着机械心脏，心脏表面刻满荒御门咒文。
“伪神量产计划第73号胚胎发育正常。”
“这些都是你的克隆体。”
“或许换一句话说，你也是克隆体的一员。”
“你要是失败了，自然就有74号，75号……，一首到任务完成。”
在控制中心的金属书架上，何冥找到用人类皮肤装订的收割日志。
最新一页的血字让他瞳孔骤缩：
【第137次裂隙祭祀成功，通过荒御门注入的暗质，地球信仰力收割效率提升67%。】
【重点关注个体"何冥"，其创造的"剑仙"信仰体系具有自我复制能力，建议捕获后拆解为新型电池模板。】
【附：机械荒魂量产计划启动，将其信徒的恐惧具象化，可大幅提升收割效率。】
日志的最后一页，贴着何冥在剑仙时的照片，旁边用观察者文字标注：
“该个体的信仰力具有生物相容性，可作为电池核心材料，优先收割其脑部神经突触。”
背后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嗒声。
何冥转身，看见暗质化作的自己正披着紫云的外衣，绷带下露出机械齿轮的纹路：
“你的确很有天赋，对剑仙一脉的想象，丰富了我的数据库。”
“人类的信仰，终究是机械的燃料。”
“但燃料也能爆炸。”
何冥冷笑一声。
“启动‘血月锚点’计划。”
造化珠瞬间启动了他预留下的一个后备计划。
只见霓虹国的信仰力地图，在三个暗质浓度最高的区域标出血色月亮。
“用荒御门信徒的恐惧作为引信，将他们所在区域夷为平地！”
“住手！”
“你不能这样做！”
“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冰冷的机器合成音首次出现了情绪波动。
他实在没搞清楚何冥的脑回路。
不应该是感恩戴德，继续努力工作吗？
怎么突然就翻脸了？
他似乎能掌控一切，却忽略了何冥的想法。
他不想成为傀儡！
更不想成为一件装饰品！
他就是他，没有谁能替代。
最重要的一点，对方的高傲让他非常愤怒。
就算自己是蝼蚁，那也是强壮的蝼蚁！
坐以待毙从来不是他的风格。
更何况他早就想过造化珠的不凡，身后必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造化珠吸收的信仰力，那就说明这就是对方的七寸。
而整个霓虹就像是随时可能爆炸的炸药桶。
他要做的就是利用荒御门信徒作为引线。
彻底引爆！
到时候，诡异必将引起众怒，毫无生存的空间。
更重要的是在对话中何冥敏锐的捕捉到了关键点。
那就是他似乎并不能首接干涉信仰力的收集。
需要用代言人来完成。
自己这样的操作注定是必死无疑，可同样让他收集信仰力的计划破灭。
毕竟一个恐怖的大爆炸，可以让人们丧失之前所有美好印象。
除非他只需要一种恐惧的信仰力。
不然他就必须乖乖就范！
事实正是如此，对方沉默不语，气氛压抑之际。
他没想到何冥就像一个疯子！
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最重要的是，收集信仰力是重中之重，不能出现任何纰漏。
上次的失败就让他苦不堪言。
正是如此，他才好言相劝，试图与实验体达成默契，更好的完成任务。
可对方根本不领情。
他不解的是，自己似乎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吧？
何冥要是知道他所想，一定会嗤之以鼻。
自己小命都攥别人手上了。
你还跟我说没做什么？
更何况，谁知道接下来要他做干什么坏事。
不用想都危险至极。
他当然要先发制人了。
要是等对方反应过来，自己一点胜算没有。
“我们其实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
“你我并没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
何冥不置可否。
要是信了他才是猪脑子。
他没有伟大到拯救自己的家园，可也想成为对方手中的棋子。
“暗质虽然能限制造化珠，就像是一道防火墙或者病毒。”
“就是不知道这病毒，是否对你有效！”
何冥话语间的疯狂，让对方心惊不己。
周围显示的影像开始出现了不规律的抖动。
“你竟敢将暗质植入！”
“怎么不能！”
“既然你都能，我凭什么不能！”
“本来我还以为你无惧，没想到，你比我想象的要差很多啊！”
最重要的是暗质的出现，让周围的无魂者出现了短暂的停滞。
他们的眼神不再呆滞。
重新夺回身体控制权后，那一脸的惊喜和愤怒一览无遗。
而他们第一反应就是扑向了最近的各种眼球装置。
“你们敢！”
愤怒的他终于发火了。
只见机械眼球发出了一道道亮光，将来犯的无魂者化为灰烬。
可这样的骚乱一时半会难以剿灭。
那些曾被何冥视为杂质的暗质，此刻成为破解机械核心的关键。
“检测到信仰力异常共振，启动自毁程序！”
母眼的合成音带着尖锐的啸叫，天花板开始坠落齿轮状的巨石。
“倒计时：10、9……。”
何冥抓住最后机会，将造化珠按在核心处理器上。
刚才他就注意到了这个缺口。
此刻他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珠子表面的星图与齿轮纹路剧烈碰撞，爆发出的能量流顺着裂隙带着他返回地球。
在他离开之前，爆炸气浪掀起时，看见培养舱内的克隆体正在融化。
再次睁开眼，何冥回到了弓依的地盘。
弓依的虚影正用血色玉简为他输送能量。
好一会，他的情况才稳定下来。
“谢了，弓依，我没事了，别在输送能量了。”
看着身影变得稀薄的弓依，何冥的感激藏在心头。
“只要你没事就好，主人！”
当查看起造化珠的情况时，发现珠子深处多了层机械齿轮的纹路。
而暗质雾团中央，竟悬浮着缩小版的母眼。
当他运转信仰力，耳中竟响起观察者的电子音：
“人类的信仰，终究是机械的燃料。”
“不会的！”
何冥坚定道。
当信仰力不再是被动的祭品，而是反抗的武器。
他知道与观察者的羁绊没有结束。
对方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搞定。
而在裂隙的最深处，观察者的母星响起警报：
“检测到异常信仰力，该能量具有自我意识，正在污染收割网络……。”
警报声中，何冥的笑脸出现在每个机械眼球的屏幕上。
“即使成为电池，也会有爆炸的时刻。“
“不知道你们准备好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