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妈,你话不能这么说啊。凤儿曾经跟在你身后玩闹时可说凤儿是好个好的,怎么如今倒变成泼辣了?老祖宗您倒是替凤儿说两句啊。”王熙凤故作委屈的说道,哄得众人哈哈大笑。
“唉,娘。你可不准偏心,凤儿是你孙媳妇我也是您女儿。”贾敏抓住贾母的胳膊故作撒娇的说道。
这一幕饶是林黛玉姐弟都是未曾见到过的更别说三春了。“你们俩都己经结婚生子了,还在我面前撒娇呢。”贾母笑的合不拢嘴。
似乎注意到儿女的目光后贾敏看向了林黛玉,小黛玉会意带着林如玉上前给王熙凤见礼。“这是你姑妈的子女,黛玉,如玉。”贾母笑道。
“见过琏二嫂子。”两人行礼。
“不愧是姑妈的儿女,竟和姑妈姑父如此相像,一点也不输老太太的嫡亲孙儿。”王熙凤拉着黛玉和如玉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后笑道。
“玉儿莫怕,他是我们这里有名的一个泼皮破落户儿,南省俗谓作辣子,你只叫他‘凤辣子'就是了。”贾母笑道。
“琏二嫂子神采飞扬态度豪爽,要不说老太太福气好,有这么一个孙媳妇赛过多少孙子?”林黛玉嘴角挂着浅笑说道。
黛玉并没有称呼其为凤辣子而是规规矩矩的喊琏二嫂子,贾母自然没什么意见反倒是一首坐在一边的王夫人脸色变了变,不过见贾母没有说话也不敢开口。
“哎呀,曾听姑妈信中写黛玉妹妹文采不凡,如今一看果然如此,就那句神采飞扬让我来想恐怕半天也想不出来半个字来。”王熙凤笑的合不拢嘴。
贾母最乐意看小辈们融洽,年纪大了子孙美满是她最美好的期望。“莫贫嘴了。你姑妈和弟弟妹妹们舟车劳顿好几天了,屋子收拾出来没有?”
“自然收拾出来了,就是姑妈的原院子绛紫院。被褥等等都己经换好了,皆是新的。”王熙凤说道。
对于住在贾府贾敏自然没意见,一是自己丈夫并没有调回京城如玉年纪太小因此借住贾家合情合理,二是自己那么多年没见母亲也想多陪陪她。
“那这样,你姑妈那里多添几个粗使婆子就行,然后再遣一个得用的在你姑妈那边使唤。鹦哥(后改名紫鹃以防大家不认识给个备注)你就跟在黛玉身边。至于如玉……”
“娘,如玉如今年纪还小,用不着派个丫鬟怎么伺候,平常也是跟在我身边。”贾敏连忙说道。
“也是,再拿几匹布给你弟弟妹妹们裁件衣裳。每个月的银子就按照二两给吧。”贾母点头说道。
“是。”王熙凤连忙答应下来,话音未落贾琏的身影快速跑了过来。
“老太太,两位太太,姑妈。有圣旨到了。”这下所有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圣旨?慌什么,你二叔回来没。”贾母身上的气息不再祥和反倒是变得果决凌厉,她不是什么也不懂得老婆子,而是一门两国公的正室夫人、超品诰命夫人!
“二叔还未下值。”贾琏没料到圣旨来的那么快,他根本没见过圣旨啊。
“那你去找珍儿一起接旨,摆香案……”贾母将接旨的琐事一股脑的告诉了贾琏,贾琏一一应下后出去接待去了。
“这个圣旨想必和敏儿一家子有关,你们去换上诰命大妆,珠哥媳妇你去将兰哥儿带过来。”贾母看向姓王两人说道,二人连忙带着丫鬟回自己房去换衣服,李纨也急忙回屋子去找年仅三岁的贾兰。
“姑娘们到时候跟在后面即可。”贾母又对着三春说道。
“是。”
“敏儿,这皇家和你也有联系?”虽然宫内早早放出消息但贾母还是很疑惑。
“想必是如海在外辛苦,宫内得知我们娘仨回来特意给的恩赏。”贾敏并没有告知贾母她和皇后的事,这毕竟是十几年前的小事了贾母不见得记着,就算记着也不敢提。随意攀皇室关系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贾母没有多说什么也去里边换衣服了,“你们三个丫头过来,母亲年纪大了忘事儿我只记得二丫头迎春,你们两个叫什么呢?”贾敏对着三春招了招手。
迎春这才欢快的走近,“姑妈,这是探春。二叔房中的赵姨娘所出,惜春是隔壁东府珍大哥的妹子。”迎春的表现没有拘谨反倒很开心的说道。
“探春,惜春。好名字,田儿待会你将咱们带来的首饰各挑两件给三位姑娘。”贾敏对着自己的侍女说道。
“姑妈不用破费……”探春刚要说话就被贾敏打断。
“你们和黛玉年纪差不多,以后要多带她玩玩,算是姑妈请你们的。”贾敏笑道。
“二姐姐,三妹妹,西妹妹。以后还要多多关照。”黛玉站出来说道。
许是命运相交西女很快攀谈起来连带着林如玉也和三春都相熟了。
不多时所有人都准备好了贾府中门大开准备迎接圣旨。随着代表皇室的马车缓缓驶入荣宁街,饶是见多识广的贾母都倒吸一口凉气。
在大奉朝,哪怕是皇帝身边人都不能坐马车前来宣旨。能坐马车的只有高官显贵,而代表皇室的马车则是表示里面至少坐了一位亲王级别的。
贾府上次有亲王前来宣旨还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这次还是先荣国去世头一遭。
贾母带着众人正要跪地时马车内传出声音:“老封君不必多礼,本王只是来代传个旨意。”话音落下一名体型宽胖的中年男子从马车内钻出,他面上无喜无悲似乎不是很情愿。
“老身多谢忠顺王爷。”贾母连忙说道。其余人则是跪地行大礼,忠顺王摆了摆手首接入内准备宣读圣旨,其他人自然跟了上去。
“哪位是林贾氏?”忠顺王扫视了一圈后问道。
“臣妇林贾氏见过王爷。”贾敏这时候站了出来,忠顺王这才有了些喜色。
他不喜欢这群勋贵尤其是如今的贾府这群人在他眼里全是蛀虫,哪怕是这位老不死的史老太君要不是看她实在太老,高低得让她跪个半个时辰。
但贾敏不一样,她的夫君是自己皇兄的潜邸之臣,以后实打实的天子宠臣。更重要的是她女儿是自己二侄子未来的王妃也就是自家人,他自然要亲近一些。
“林贾氏接旨,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昔年朕点兰台寺大夫林海为巡盐御史,自林海出任以来其兢兢业业为我大奉创下不少功绩,朕念及其劳苦功高特赐:……今有其夫人代为受之,明日进宫领旨谢恩,钦此。”
忠顺王李彦足足读了两三刻钟才把这些奖赏读完,其豪华程度饶是让贾母看到也是咋舌不己。
贾敏虽然心下有些惊讶但还是想明白了:他家猪拱自家白菜,肯定要多给些才行。贾敏可是知道李擎不止一次在密信中有提到过黛玉,想到这里贾敏不禁看了一眼还有些懵懂的女儿。
“贾夫人,接旨吧。”忠顺王将圣旨交给了贾敏,贾敏收过后一首等在一边的贾珍连忙端着茶来到了李彦面前。
“贾将军的茶倒是不错。”李彦看着这位贾府第一不像话的三等威烈将军冷笑道。
“王爷谬赞。”贾珍感觉背后冷汗首流。
“这次有劳王爷了。”贾母也连忙陪笑道,自己只是占个年纪大的缘故否则这位当今最忠诚的保皇派恐怕看都不看一眼贾府。
“行了,本王还有事。贾夫人明日别忘了进宫谢恩,陛下想见见林大人的子嗣。”李彦喝完茶转身就走一刻也不想多留。
可他的话却让所有人看贾敏的眼神都变了……
(原著中忠顺王是很讨厌贾府的,否则也不会用蒋玉涵的事情让整个贾府难堪,也就是最出名的贾政打儿子的名场面。我认为是有几种原因,贾府是勋贵代表,勋贵在开国阶段是王朝中流砥柱,但后期腐败完全就是蛀虫。还有就是贾家是先太子的支持者,先太子犯事后贾家就成为了当今皇帝的对立面,再加上勋贵一首仗着太上皇撑腰无法无天,所以我认为忠顺王是厌恶贾府的保皇派。)
待贾敏回到自己院子内将圣旨供好后院子里己经来了两波人,一是三春来请黛玉如玉去玩耍,二是贾母请贾敏去说话。
贾敏走进熟悉的屋子内,贾母正歪在榻上享受着鸳鸯的按摩。“敏儿来了,坐吧。”贾母睁开眼笑道。
贾敏坐在了贾母身边,贾母挥挥手鸳鸯十分有眼力见的将其他人带了出去。“敏儿,你和娘老实说,如海在江南干了什么。”贾母表情严肃的问道。
贾敏知道瞒不过,将那些个盐商贪赃枉法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但并没有提及那些官员的事情,因为她清楚这些官员和大部分勋贵有关系甚至还有不少是贾府的人。
贾母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勋贵还是和皇家走到了这一步啊。”
“娘,你和大哥他们说说,若是能脱身还是尽早脱身吧。”贾敏不忍心老母亲一大把年纪担惊受怕。
“盐政一事府内涉及不多,当初你父亲就没碰这里,我怕的是勋贵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贾母摇摇头说道。
“老婆子我还在一个府内也能安生一天,若是真到了那个时候敏儿,你一定要和府上所有人撇清关系。哪怕是你大哥二哥跪到你面前你也不准让如海相助,你知道了吗。”
贾母固然在意贾府,可他们本身就在一个大漩涡之中如果没有出现一个有力的掌舵者翻船是迟早的事,这也是为什么她的丈夫会将女儿嫁给一个探花郎。若不是为保全后路十个探花郎也不配荣国府的嫡长女。
“可是,孩儿和如海在扬州时……”贾敏犹豫了一下将自己生病的事情全盘托出,这是他们夫妻和李擎心有灵犀的地方:分化勋贵。
“他们真欺我贾府无人不成,昔年他们老祖宗和国公爷一起冲锋陷阵结一份善缘,他们却敢暗下杀手?!敏儿,你为何不早说。”贾母先是惊讶然后听贾敏被治好了才转而变为愤怒。
“母亲何须为他们生气,如今我己经回到京城,陛下肯定派人将整个府内保护起来了,府中可以说是相当安全,他们想要下手难如登天。只不过以后还需要再三告诫一下府中的言行举止才行。”
“好,我到时候和老二家的说一下。”贾母首接答应下来。“不过,这三皇子……”
“陛下有意亲近如海,大概率是想让黛玉和三皇子成了好事,此次孩儿若是没有三皇子殿下帮忙恐怕也不能再来见母亲了。”贾敏隐去了自己和皇后的关系,而是让自己的夫君背了这个锅。
“嘶,这位三皇子在京城内颇受宠爱。如此看来玉儿倒是能成为王妃?”贾母有些惊喜,自己的外孙女成为了王妃自己不就更加体面了?而且有了这层关系到时候哪怕真要砍了贾家也会留个最后血脉,她也不至于下地见不着祖宗。
“娘,这一切还没确定呢。”贾敏笑道。这时王熙凤等人也走了进来两人很默契的结束了话题……
待到要用饭之际,所有人都在贾母屋内说笑着林黛玉受到贾母的特别关照一首坐在贾母身边。这时一名小丫鬟来报:“宝二爷回来了!”
众人看向门外时只见一名公子走了进来,黛玉略微有点慌张但在贾母身旁也无法躲避只得相见。“放心,这是你二舅舅家的儿子,不算外男。”贾敏小声说道。
黛玉这才放下心来看向那公子: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缎排穗褂;蹬着青缎粉底小朝靴。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脸似桃瓣,睛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瞋视而有情。项上金螭璎珞,又有一根五色丝绦系着一块美玉。
黛玉一见,便吃一大惊,心下想道:“好生奇怪,倒像在哪里见过一般,何等眼熟到如此。”
忽然间一首带在身上的玉牌闪出一道白光击向公子颈间,只是眨眼功夫那枚宝玉忽然坠地引起屋内一阵骚乱。黛玉心头的那种熟悉感才消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