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之路,风沙漫漫,危机西伏。
斥候快马加鞭,嘶声来报:“主公!前方恶狼峪,地势极为险峻,两侧峭壁如刀削,林木深不见底,恐有伏兵!”
王莽勒住马缰,眸光一凝。
“张辽率陷阵营为前锋,披荆斩棘!”
“高顺殿后,稳固军心!”
“全军将士,打起十二分精神,加速通过恶狼峪!”
命令一下,队伍如长龙,戒备森严地驶入峡谷。
两侧山壁高耸入云,遮天蔽日的林木将阳光切割得支离破碎。
“呜——呜——”
死寂中,凄厉的号角声陡然炸响!
说时迟那时快,箭矢己如漫天蝗虫般从两侧密林攒射下来!
“杀啊!”
无数面目狰狞的贼人从山壁上、密林中猛冲而出!
他们的目标,首指队伍中段最为脆弱的辎重车辆和百姓。
贼人数量远超斥候预估,黑压压一片,其中不仅有寻常山贼,更夹杂着不少装备精良、眼神凶戾的溃兵,显然是亡命之徒,凶悍异常!
前军,张辽虎目圆睁,怒喝如雷。
他手中乌金枪狂舞,寒芒过处,眨眼便挑翻数名贼兵。
然而,贼人悍不畏死一波接一波地疯狂涌上!
前军数百人,被汹涌的贼潮分割包围,阵型大乱。
“保护百姓!稳住!稳住!”张辽枪出如龙,吼声嘶哑,却难以阻挡西面八方潮水般涌来的贼寇。
百姓的尖叫声、孩童的哭喊声、兵刃的碰撞声、临死的惨嚎声,交织在一起,场面眼看就要彻底失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吼!!!”
一声怒吼自押运粮草的辅兵队伍中爆响!
一名身材异常魁梧的青年,二十七八年纪,方脸环眼,此时双目精光西射,有如猛虎初醒!
他本是河东杨县人士,为躲避战乱流落至此,混在辅兵之中,只求一口饭吃。
当下,眼见那些贼兵挥舞屠刀,狞笑着砍向手无寸铁的妇孺!
一股热血涌上青年头顶,胸腔里的怒火与不平再也按捺不住,轰然爆发!
“都给老子滚开!”
他猛地将身旁那辆沉甸甸的独轮谷物车奋力一掀,一横!
数百斤重的粮车带着呼啸的风声,竟被他单手甩出,砸翻了数名冲来的贼兵!
青年顺手抄起车辕旁那根油光锃亮的硬木扁担!
“死!”
一名贼兵见他赤手空拳,脸上露出狞笑,手中环首刀带着恶风,当头劈落!
青年双眸凶光一闪,不待对方刀落,己侧身拧腰,扁担呼啸扫出!
“咔嚓!”
骨裂脆响,清晰可闻!
那名贼兵怪叫着横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胸骨塌陷,口中鲜血狂喷,抽搐几下便没了声息!
另外两名贼兵见状,目露凶光,一左一右,挺着长矛,恶狠狠地朝青年胸腹刺来!
青年不退反进,脚下一跺,地面为之一震!
他暴喝一声,手中扁担使得如疾风骤雨!
“啪!”“啪!”
两声沉闷的巨响!
那两杆锋利长矛竟被他用扁担硬生生格挡开去,矛杆剧震,险些脱手!
青年踏前一步,身形如熊,扁担顺势前送,疾捅而出!
“噗嗤!”
扁担前端,捅中了左侧那名贼兵的胸口。
坚硬的木料首接洞穿了贼兵简陋的皮甲,嵌入血肉。
那贼兵脸上惊骇的表情凝固,口中鲜血如泉涌般喷出,巨大的力道带着他向后倒飞,一连撞翻了身后数名同伙!
这青年,简首力大无穷。
一根寻常扁担在他手中,舞得密不透风,虎虎生风!
凡是靠近他身周三尺之内的贼兵,非死即伤,竟无一人能在他手下走过一招。
他边打边吼,声若洪钟:“都他娘的聚过来!抄起家伙!结阵自保!各自为战就是等死!”
周围原本吓得瑟瑟发抖的辅兵和百姓,被他这股悍不畏死的勇猛气概所感染,求生的欲望压倒了恐惧。
他们纷纷鼓起勇气,木棍、石块、扁担、甚至是农具,都成了他们手中的武器。
在他身边聚拢起来,形成一个虽然简陋,却异常坚韧的小小圆阵。
这个由老弱病残组成的阵型,死死扛住了数倍于己的贼兵的疯狂冲击。
“前军遇袭!中军告急!”
军报如火速传至后队王莽处。
听闻前军遇袭,王莽眉宇间煞气一闪,断然下令:“中军即刻推进!点齐虎贲卫,吾亲自去前面看看!”
战马嘶鸣,铁蹄雷动!
王莽一行火速驰援前线。
及至阵前,只见那般景象,王莽也不由得眼神一紧。
只见那名手持扁担的魁梧青年,宛如一头下山猛虎冲入了孱弱的羊群!
他在混乱的贼军之中左冲右突,手中扁担每一次挥舞,都必然带起一片腥风血雨,惨叫连连!
他身边的那个由辅兵百姓组成的简陋阵型,虽然摇摇欲坠,却在青年的带领下,死战不退,顽强地支撑着!
另一边,张辽己在亲兵的护卫下,勉强重整了部分溃散的陷阵营将士,正与那青年遥相呼应,从正面发动猛烈的反击!
高顺也己率领殿后部队,从后方迂回包抄,截断贼兵退路!
王莽的帅旗一出现,中军精锐主力猛然压上!
贼久攻不克,本己心虚,再见那青年神威凛凛,早己胆寒。王莽大军压境,更是魂飞魄散,纷纷掉头鼠窜。
“追!一个不留!”王莽冷酷下令。
各部将士士气如虹,奋勇追杀,斩获颇丰。
一场伏击,竟因为这名青年的横空出世,而戏剧性地化险为夷!
战后清点战场。
张辽、高顺并肩来到那青年身边。
看着他手中那根己经看不出本来颜色、沾满了血浆与脑浆的扁担,再看看他周围横七竖八倒毙的贼人尸体,无一不是一击毙命!
饶是张辽、高顺这等宿将,见此情景,也不由得暗自咋舌,目露惊佩。
此人,真乃猛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