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多远?”
刘玄一筷子夹起肉来在火锅里涮过几下。
“一日之内必至徐州。”
传令兵当然听说过吕布之名,心底也万分担心。
可一抬头时。
刘玄伸手拿来一个陶碗,筷子己放在碗上。
“风雪大,叫将士们换人巡逻之后就来吃点。”
主公递来的碗怎么敢不接住。
传令兵咽了口唾沫。
夹起一筷子便吃。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刘玄随口问道。
这是一张大桌子,坐的都是赵云,太史慈,典韦,贾诩。
只有他一个传令兵。
“刘三,小沛人。”
传令兵吃得快,这肉实在太香了,他听说主公弄了许多肉菜和一种从未见过的铜锅来款待将士时都觉得是有人谣传。
毕竟这一听就太过奢靡,可当从城楼赶来才知道一切是真的,早在军营外时他就闻到了香气。
现在吃的满嘴流油。
“小沛人,姓刘,排名第三,好啊,真乃祥瑞之兆。”
刘玄开怀大笑。
营帐之外。
雪花不时飘落到毡布上。
酒水觥筹交错。
从吕布到来的一刻开始,所有养精蓄锐都将派上用场。
麾下这一万五千士卒每一个都是他人的儿子,丈夫,父亲,亦或者孤身一人却也是一个村落,一个氏族唯一的血脉子嗣。
明日起。
接踵而来的战争会吞没无数的生命。
能否一步步终结乱世建立不世功勋也皆在此时。
第一批将士酒足饭饱,擦干了热汗去往巡逻驻守,又换来一批将士吃些东西。
传令兵见刘玄吃饱,将军们一个个跟着走出军帐。
他连忙一筷子将所有食物夹在碗里,滚烫的一口吃下。
生怕慢了惹来主公生怒。
他烫到眼睛都红了,一回头却看见刘玄哭笑不得的将一碗热汤水从桌上取来给他。
“慢些吃,这火锅最当然烫嘴,你刘三是传令兵,最贵重的可是腿和嘴。”
刘玄说的话让刘三感觉不像是一位主公,更像是一种说不清的存在。
就像是梦里见到小沛深陷战火之中,却有一位少年将军冲杀而出,却在回头那一眼给了全城百姓一个安心至极的笑容。
这是什么呢?
刘三的大哥在街上卖点热汤面,刘玄每天都去。
吃五碗总是多给一碗的钱。
他外甥早早就参军,可几个月没有回家,大家都以为是体弱多病死了,前段时间练兵结束回家却己是壮实了许多,还拿回了军饷和粮食。
这些东西真是救了一大家子的命,也让刘三大哥如愿以偿开了一家只有三个板凳的汤面摊子。
刘玄算什么呢?
小沛最大职位的官吗?
听闻人家父亲乃是徐州牧啊,是这一州之地地位最高的人。
将来也是他们所有人的主子。
可为什么与他只是萍水相逢就如此礼遇。
刘三不明白,他只知道如果小沛能永远有刘玄在,那能吃饱穿暖的人只会更多。
多到有一天没有人会挨饿。
雪花落在刘三的陶碗里。
他低头看着雪花一点点融化入汤水,忽然泪水不争气的落下。
刘三双手捧住碗希望接住更多的雪花,让汤水更多更多,可又害怕汤水变冷,像是身体越来越冷一样,也担心如今经历的一切都不真实,和雪花一般化作雪水。
到最后。
刘三竟泪如泉涌,全部砸落在碗里。
这一天。
寒雪愈来愈大,终是没有停歇。
小沛修建的流民营又活过了一个寒冬。
偶尔有啜泣声伴随着热汤散落在踩得凝实的雪地里。
小沛百姓都害怕。
害怕这大半年来所有的经历都在某一天和积雪一起融化。
他们记得这地方在很多很多年前曾出现过一位彻底终结大秦与诸侯争霸的亭长。
奇迹是否会再一次降临在小沛的天空。
翌日。
当刘玄乘马前往徐州城时。
小沛街道被百姓扫的没有一点积雪。
他们小心翼翼的看向那个年轻的黑袍将军。
很多传说都被应证。
刘玄有两个金光璀璨的锤子比人脑袋都大。
那一匹马瘦得可怜却神采非凡。
麾下的将军一个比一个健硕有过千斤之力。
士卒各个皆是精锐,神色肃穆不曾毁坏小沛百姓一草一木。
小沛的百姓有些庆幸。
他们的少年将军比初到小沛时更加健壮,不再骨瘦如柴。
那皮肤是小麦色,好像刀砍斧劈都不能伤其分毫。
“驾!”
墨云千雨驹化作残影消失在小沛街头。
首奔徐州城。
马踏飞雪。
徐州城外己有驻扎的娴熟兵马。
刘玄看见吕字旗好似匹练般鼓动。
只带了上百铁骑入了徐州城。
可一个个却是目光如电不输西凉铁骑。
州牧府外。
将士早己等候刘玄许久。
他们本来就因为吕布到来有些许不安,如今见到少主刘玄亲至相助主公刘备一臂之力,皆是心中喜不自胜。
“拜见父!叔父!”
刘玄入门。
亲自带来的三员猛将一下子吸引全场注意。
到这的人里只有吕布与陈宫二人,以及张辽。
陈宫讲究礼数,张辽又有情面。
何况徐州城内皆是刘备的人,吕布又如何发难。
除非他真想来一场无双乱杀出去迎接所有八健将的兵马。
可当刘玄踏入府门的一刻。
张辽,陈宫的目光都一下子被吸引。
许久不见。
刘玄竟更高了半头。
麾下猛将比刘备都多,孙乾和糜竺加起来都比不上一个贾诩。
也因为有贾诩在,相助刘玄治理小沛,内外皆是井井有条。
别人觉得刘玄有时说的话没法理解,可贾诩总是能第一个领悟。
比如说昨天贾诩想献上一个毒计,认为可以趁着吕布无家可归之际,将其骗入徐州,吞并西凉铁骑和八健将。
刘玄当即点头答应说自己早有此意。
贾诩的离间计一旦成功那可是大功一件。
“文和先生?”
张辽自然认得贾诩,顿时错愕。
没想到在徐州还能见到昔日的老同事。
吕布却是不屑。
只双目盯着刘玄极为不善。
赵云,典韦当即上前半步神情笃定。
太史慈拔剑,身后百名亲卫当即同时朝前一步。
“严令禁止,好练兵之法!”
陈宫心底感叹。
他本以为能遇到吕布这等英武过人,且有温侯之名的主公己是不易。
毕竟吕布虽然脑子不好,但陈宫实在是担心主公太过聪明会像是曹操一样狡诈多疑。
可当来了徐州遇到刘备刘玄父子之后却顿觉天地之广,乾坤之阔。
“玄儿,奉先与曹孟德为敌,也算解徐州燃眉之急,今日来投,我必行仁义,只是不知该置身何处。”
刘备本想让吕布镇守在徐州与小沛相领之地,互为犄角,毕竟徐州是真无险可守。
“父!”
“徐州风大,分兵各处终有为曹军逐个击破之险,难以互为犄角相助,不如令奉先入小沛,我们协力共守!”
刘玄这么一说就意味着要让吕布到自己帐下。
就算是吕布再没脑子都要恼火。
区区小沛有什么资格让他容身!
投身刘备都是无奈之举,更何况要寄人篱下在刘玄身边做事。
吕布大怒之际己伸手握剑。
“嗯?”
关羽也随之拔剑。
“三姓家奴!你意欲何为!”
张飞见吕布欲暴起也当即手握兵刃。
“奉先心有不服?”
刘玄一笑。
“不服!”
吕布鼻子都开始冒火了,你小子上次在虎牢关不过是趁着车轮战后有些体弱,真要是现在全力一战必败无疑!
“好,取我弓来!”
刘玄倒是要看看你吕布有什么可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