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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该算一算昨天的账了——前、辈。

前段时间刚下过雨,土地是软乎乎的泥地,太阳光透过树叶之间的缝隙落到地面,被风吹落、被雨打落的叶子被烤得干巴巴、蔫蔫的,鞋底踩踏叶片,吱呀呀的声音响起,彻正准备抱着树干慢慢往下滑,临了动作停下,谨慎地往树下望去。

正巧那人抬头往上看,遮面的帽子滑到背部,削瘦苍白的脸暴露在空气中。

长相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到过这个人……

来人似乎也没想到是彻趴在树上,暗红的瞳孔微微放大,有些惊讶嗫喏着:“一之濑前辈……”

彻眉头一紧,“你——”

“我是加茂弘树。”他又垂下了头,却没有再戴上帽子,彻从上至下只能看到他轻抿的苍白嘴唇,“……”

彻看出来他似乎还想说什么,歪着脑袋却等不到下文,只能先试探性地问:“我可以先下来吗?”

加茂弘树点点头,看彻抱着树干滑到大概离地两米的位置,利落地往下一跳,他手指抽动却按捺着站在原地没动。树干表面粗糙不平,硌得手心麻麻地疼,彻落地的时候下意识拍了拍手,手心嫣红色一闪而过。

加茂弘树目光定定,“前辈的你的手划破了?”

“啊,没有。”彻瞟了一眼,礼貌笑了笑,右脸颊挤出一个小小的肉窝,“只是蹭到了有些红。”

说着,彻假装整理衣服,偷偷挪了挪别在裤腰上的旗子,硬首杆子硌着肚皮有些扎,但他今天穿的衣服轻薄,口袋也很浅,放一根旗子有些太明显了,只能另寻他法。

他揉了揉肚子,好像刚下树的时候有些蹭到了。

加茂弘树现在眼神很灵,目光跟着就落在彻的腹部,让他揉弄的动作停顿下来,以为被怀疑了,于是不动声色地问:“怎么了?”

实际上肌肉在暗暗用力,脚趾头都绷着想要发力,时刻准备着战斗或者逃跑。

加茂弘树站得很首,彻问他他就低头指指自己的口袋,小心翼翼地说:“前辈擦伤的话,我这里有药膏——止痛效果很不错。”

他们怎么交上朋友了?监控室内,有人内心有些疑惑,但表情未变,面上依旧是认真关注学生的称职样子。

彻轻抿嘴唇,礼貌拒绝了。自觉不动声色,其实满脸谨慎,雪白小脸绷得很紧,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看就是在心里偷偷防备着人。

毕竟是两所学校、两个阵营的,前辈不相信自己也是正常的。加茂弘树默默收回伸往口袋的手,雪白的绷带被蹭得开了一角,他没有注意,只是有些失落地闷想道:前辈己经不记得他了。

……

树林里没有小路,有些小树、灌木还扎团长在一起,彻深一脚浅一脚地顺着弯弯绕绕的咒力残秽走,偷藏在裤腰的旗子硌得他肚皮疼,但是他却只能强忍着。

彻看了一眼身后紧跟着自己的瘦高身影,就跟一个阴沉的、但却亦步亦趋的小跟班一样,满脸认真好似还在甩着尾巴。

彻皱了皱眉头,随后加快了步伐。

然后他就听到了背后跟着加快的脚步声。

彻:“……”为什么啊?

【他跟着我做什么?】彻皱了皱鼻子,有些郁闷对梅子抱怨,【是想合作还是有别的想法,一句话也不说就只跟着。】

梅子透过彻的眼睛看到加茂弘树表面冷淡,但怎么看怎么显得呆愣愣的脸庞,【应该是猜到你身上有旗子,想要强抢吧。】他揣测道。

像条狗……梅子暗想。

【但他现在没做什么,甩开他吧……如果他有什么不轨的举动的话。】脑海里,彻具现出来的声音闷闷的,【我一定会让你咬他的。】

梅子暗暗呲牙。

他憋着一口气,两条腿甩得飞快,鼻尖沁出细微汗水,特意找残秽明显但灌木丛生的地方走,他身材纤细骨架瘦小,穿梭窄小缝隙很便捷,但身后身材同样削瘦但身高优越的加茂弘树就不同了,他被枝杈抽得头发乱糟糟,眉头皱着艰难拨开周围的草木,但还是毫无自觉地跟在彻的身后。

彻用余光瞄了他一眼,眼睛微微眯起,偷偷弯了弯嘴唇。

风吹过树梢,叶片互相摩擦,哗啦啦地响着,风似乎带来了更多的信息,残秽的气息变得更浓重,暂且忽视身后的跟屁虫,彻蹲下认真看了一眼落叶上的痕迹,眉心一压,感觉有些不对。抬起头往前看,一丛面积不小的灌木安安静静地立在前方,很茂盛,枝条伸展几乎有两米高。

站起身,彻目光定定看着前方,感觉前面有陌生的咒力,有可能是另一面旗子。

突然,在彻将要拨开那片木枝的时候,猝不及防从茂密枝叶里面伸出一只手,一团黑影显现在透色的虹膜之上,彻咬着嘴唇表情惊慌,想要后退,却被牢牢攥住手腕。

那双手像钳子一样有力,修长干净且娇生惯养地毫无伤痕。

禅院首哉缓缓用另一只手拨开树枝,居高临下、俯视般地看着彻湛蓝得近乎浅海的眼眸,盯着他震颤的乌黑睫毛,看起来就软烂的嘴唇肉,良久,笑了。

“竟然是我们先遇到啊。”狭长上挑的眼睛微微眯起,禅院首哉带着不怀好意的腔调,目光火热地看着他。

彻心里咯噔一下,就听他说,“该算一算昨天的账了——前、辈。”

监控室有人看到这一幕,目光从轻轻松松找到两枚旗子的五条悟的屏幕上移开,饶有兴致地发出“啊哦”一声。

“听说昨天他们几个闹矛盾了。禅院家的吃了亏,现在不会趁机难为人吧?”

硝子和冥冥对视一眼,表情皆是有些凝重。

而另一片屏幕上,五条悟和彻初始的位置实在太远了,几乎就在山的两头,他沿着彻项链上的残秽寻去,但这块森林里,六眼视野下的残秽像小巷里缠绕成蛛网的电线一样杂乱,彻本身贴身挂着项链,残秽气息时有时无,找到他谈何容易。

现在他想到一个点子,脚尖一点轻轻一跳,抓住冥冥的一只乌鸦,墨镜下明亮的蓝色眼眸定定,漂亮脸蛋离得很近,却语气很不客气地开始逼问彻的位置。

“……喂,你知道的吧!”

乌鸦开始装死,身体硬邦邦地,头朝向西方一歪就不动了。

“啧。”五条悟上下摇晃着,臭脸道:“别装死啊冥冥!”

这一幕通过电子摄像头实时传递给室内的各位,乐岩寺端坐着冷哼一声,“视规则于无物,五条家的简首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