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霍彦祖的眼神越发清明,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放下手指,蒋天生笑着道:“霍彦祖,你难道就不辩解一下吗?还是你无话可讲?”
“啪啪啪!”
霍彦祖拍了拍手掌道:“精彩!”
“非常精彩!”
“没有错,这件事情背后的确有我在搞鬼!”
“啪嗒”
一声。
郭英男手中名贵的陶瓷茶杯掉落。
贺新锐利的目光看向了霍彦祖,满脸都是震撼。
蒋天生和蒋天养的脸上也满是震撼,他们只是想挑拨一下赌王和霍彦祖的关系而已,但那是真的没有想过,霍彦祖居然会当着大家的面亲口承认。
这可是赌王贺新!
霍彦祖这是发疯了吗?
包厢里很安静,安静得耳朵只有海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包厢里外,一群保镖一步一岗,戒备森严。
霍彦祖起身,走到蒋天生面前居高临下。
看着霍彦祖如同巨人的身影,蒋天生有些害怕,他是真的霍彦祖突然暴起。
“霍彦祖!难道你就不解释一二吗?”这时,旁边传来一声暴喝,贺新将茶碗砸在了地上。
“闭嘴!”
“这是我跟蒋天生的事情!”
“还有!”
“这件事情,我的确不地道,是我利用了贺天宝。”
“我要是想要做掉贺天宝,他早就死了一千次一万次了!”
霍彦祖朝贺新喝道,蓬勃实质性的杀气朝贺新袭来。
贺新涨得满脸通红,而一直未曾说话的郭英男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
不知为何,心狠手黑的霍彦祖,在郭英男看来居然如此之可爱……而他也愈发欣赏起这个年轻人了。
“还有你蒋天生!”
霍彦祖面无表情道:
“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你蒋天生,拿什么跟我斗!”
“你在我生日宴上给我送柴湾话事人金牌的时候,你就得做好跟我斗的准备。”
“你这个人自视甚高,你以为你能掌控全局,其实你在我眼里连个屁都不是!”
“你以为洪兴是你一个人的?你错了。”
“哦,话题扯远了。”
“我告诉你,炸药是我的人做的,靓坤早就是我的人了,你以为忠心耿耿的傻强,早就被我们收买了。当然,我并不放心傻强,因为傻强能被我们用钱收买,那就说明他可以被别人收买。”
“所以我派人做掉了他。”
“至于那颗炸弹,为何会出现在贺天宝的奔驰下。”
“原因很简单,我使用了障眼法,将车牌反复拆下来两次。”
“我告诉你,你以为派出陈浩南六个人,在濠江就想做掉崩牙驹?你未免痴人说梦话。”
“输给我,你蒋天生不冤枉,你必须要为自已的狂妄自大,付出一些代价。”
“你别以为这一局你已经赢了。”
“如果我想要这两个赌厅,我早就过来拿了。”
“这大半年我都没去要,那完全是因为我看不上,赌厅这种东西早就过时啦。”
“哈哈哈哈!”
伴随着霍彦祖霸气无比的笑声,呼啸的海风似乎慢了下来。
霍彦祖看向了贺新,贺新也看向了霍彦祖。。
四目相对的时候,贺新豁然想起了很久之前,第一次听闻霍彦祖这个名字,那是霍彦祖将慈云山清一色时。
第一次让他印象深刻,是霍彦祖、包爵士还有李超人的交易。
第一次见面,那是在福临门。
他不得不承认,霍彦祖是香江青年俊彦中最为优秀的。
他贺新就没有,想过收霍彦祖为女婿的想法吗?
那都想疯了好吗!
对方并未结婚,所从事的几乎都是正当行业,比他贺新还要白,再过几年香江财阀中必有他的名字。
如今,漫天的黑暗笼罩过来,白云苍驹变幻在走马灯中。
有时候,贺新不得不感叹人生无常。
他很欣赏霍彦祖,但不代表,他能容忍霍彦祖将他的儿子当作了利用工具。
而蒋天生此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全然没想到霍彦祖将此事的前因后果,全部一一道出。
这就像斗地主时,对方居然嚣张到明牌跟你打。
更让他气愤的是,霍彦祖直言赌厅这种玩意儿他早就看不上啦,正是因为他看不上,所以被他拿到手里。
这种感觉,怎么有种他一路跋山涉水,千山万苦之下,却喝了一盆洗脚水?
抽了一口烟,霍彦祖往蒋天生脸上喷了一道,狂妄至极:“还有,你我的棋还未下完。”
“你想好接下去的棋怎么下了吗?”
“这一次,或许要死人的。”
“你别死得太快。”
说完,霍彦祖嚣张地笑了笑,看向贺新道:“贺先生,不好意思,我的确把贺天宝当作了利用工具。至于你心里怎么想,我并不介意。”
“我霍彦祖一生行事,无需跟人解释太多。”
“我只会告诉你,再来一次我还会怎么做。”
“再会。”
“还有郭先生,再会。”
郭英男笑着跟霍彦祖挥了挥手,觉得霍彦祖这人是真的能处,竟然如此光明磊落,而且身上流露出的自信和霸道,在这个年龄上很少看到。
他不像有些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是经历过许许多多事情的。
未经世事,就自信过头,那叫自负。
知道世道艰阻,这小子居然还如此胸有成竹,如此自信。
这是一种很难得的品质!
他笑着道:“再会,小霍生。”
嘴上噙着笑意,霍彦祖转身拉开包厢门,他看到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贺天宝。
他并未想到贺天宝居然门外偷听。
不过,有些事情讲完了,就觉得心里轻松多了。
霍彦祖朝他笑了笑,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贺天宝上前捶了霍彦祖一拳,“你没把我当兄弟?!”
“这件事情,我唯一有愧疚的是对你,我欠你一个抱歉。”霍彦祖站定,沉声道。
“我贺天宝在你心目中是那么不讲义气的人吗?”
“你应该提早跟我讲,我难道不会配合你吗?”
“你未免太小瞧我贺天宝了!”
说完,贺天宝又狠狠地捶了霍彦祖一拳道:“好了,我还你一拳,这件事情我们两清了。明天我来找你,别忘记我们之前的事情。”
我去。
霍彦祖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是这样的反应……这小子看来是真的能处!
他揉了揉自已的胸口道:“谢谢,放心我不会忘记。还有,我保证不会有下次。”
透过窗口,蒋天生看见白色的龙腾号超级游艇,缓缓驶离避风塘,他看向贺新道:“贺先生,如果你想对付霍彦祖的话,我们两兄弟,任凭差遣。”
“好了!”
“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了。”
“不好再计较。”
贺新摇了摇头讲道,蒋氏兄弟与霍彦祖的争斗,他并不想被人当作棋子一样插手。
他与蒋氏兄弟的父亲蒋震有些交情不假,但蒋氏兄弟这一局输了就输了。
在斤斤计较,在他看来,未免有些输不起的味道。
江湖人行事,要愿赌服输。
上了这张赌桌,就得拿得起放得下。
“你们两个人要是还未吃饱的话,让厨房给你们烧,我就走了。”
说完,贺新起身。
至于郭英男,早已离去。
超级游艇的桑拿室内。
霍彦祖躺在按摩椅上,脚下有两名技艺精湛的女子,正在按摩着他的脚底。
“祖哥,要不要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蒋氏兄弟给做掉?他们这次重返香江,针对洪记肯定会有所动作。”
坐在一旁赤裸着上半身的刀仔虹,目露凶光,语气森然。
“这件事情交给我和大熊他们吧。”天养生懒洋洋道,“不出一个星期,我把他们的项上人头摘下来,给祖哥当球踢,到时在把赌厅收回来。”
“你们几个啊,眼界要开阔一点。”霍彦祖笑着摇了摇头,“号码帮、水房,会轻易地让蒋氏兄弟,把赌厅开起来吗?”
“还有,要做就做最大的。”
“濠江只有一块赌牌,我们就算在濠江办得如何红火,还是要被赌场抽水。”
师爷苏悟了,他讲道:“祖哥,要不要去找号码帮的人谈一谈,还有我们要不要去疏通一下濠江政府的关系,弄一块赌牌下来?”
“苏志辉,我从未想过你居然是一个如此脑子不开窍的人。”霍彦祖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他经常给手下用技能提升潜能,这群人唯独脑子从来不开窍,“这一局,我打算在海上玩。”
师爷苏:“海上?”
天养生:“海上怎么玩?”
“没有错!”。
“我要在海上玩。”
“整个濠江和香江,严格意义上只有三块赌牌,一块在赌王的葡金赌场,一块在聂傲天的赛马车会,一块在香江跑马地赛马会。”
“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想要在濠江弄一块赌牌,贺新也好,聂傲天也好,肯定会千方百计地阻挠。”
“但是,如果我们把赌场开在公海呢?”
霍彦祖手上摇晃着酒杯,扶着栏杆,望向海面。
夜已深,龙腾号披星戴月,漂摇在浩瀚无边的大海上。
一排排彩灯闪烁在船的四周,与星月相互辉映。
蒋氏兄弟的归来,彻彻底底地将霍彦祖的格局给打开了,说起来他还得感谢这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