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尘楼八楼大堂,灯火通明。
千春和写夏还有白衣,都在长椅上随意地躺着。
妤眉愁着脸,泡了一壶特便宜特苦的茶,把茶当水喝,一杯又一杯。
李隐林好狠毒!
搞个比武招亲,只是为了杀自已女儿的情郎。
还借刀杀人,还把罪名撇得干干净净!
可恶!
一定要弄死他!
可弄死了他,成凉和纸老虎的亲事怎么办?
如果不弄死,成凉做了他的女婿,成凉就是天天和仇人同在屋檐下,这还是幸福的日子吗?
可恶!还有楚连,如果楚连做了他的女婿,纸老虎以后的日子也是悲惨的。
婚娶之事,父母之命,果然害人!
李家这本毒经留不得,一定要毁了它!
怎么毁?就算是在地球的二十一世纪,都做不到啊!
不!
我现在是城主,既然人人自由与平等,那就把一切不合理的传统都废掉!
……
班艺走了进来,“眉姑娘,刚刚成才子说,有事找你。”
妤眉道:“叫他上来。”
班艺将成凉带上来了大堂,成凉也一脸忧愁地坐在妤眉对面。
妤眉道:“你找我,是不是想问今晚城外的事?”
成凉应了一声,“嗯。”
妤眉道:“今晚的事,我也在场。是我小瞧李家了,差点害你丢了性命。”
“今晚除了我,还有别的人在暗中盯着。为了不让别人知道,你不是楚连的对手,我才制造出你完胜楚连的假象。”
“后来发现,躲起来的人是李家的,可李家没有出手,我动不了李家。不过,楚连那边,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成凉道:“无妨,是我自已要去赴约的。我也猜到是你出手救的我,我只是没想到,李家竟借刀杀我。”
妤眉道:“那你还要和如茉成亲吗?”
成凉叹了口气,“她父亲都要我死了,这婚成不了!”
妤眉道:“那你愿意看着如茉嫁给楚连吗?”
成凉摇了摇头,“肯定不愿看到。”
妤眉道:“那你想怎么办?”
成凉道:“按照原来的计划,去把比武招亲搅黄了就好。”
妤眉叹了口气,你真懦弱!
纸老虎为了你,都殉情了,还碰瓷我,还欺骗家里,假装搞垮我的弱铁城。
你就不能做点对得起她的事吗?!
这是封建社会啊!
再无能,睡一觉总可以的吧!?
妤眉语气坚定:“不行,你和如茉必须成亲,谁都阻止不了。”
成凉皱眉叹气,“可她的父亲,真的容不下我!”
妤眉道:“如果她的父亲一直在,你就一直不娶她是吗?”
成凉一听,瞪大了眼,看着妤眉,“不是,我有我自已的办法。”
妤眉没有说话,给成凉倒了一杯茶。
“成才子,喝茶。”
成凉接过茶,喝了一口,脸上画满了苦字。
妤眉道:“味道如何?”
成凉又喝了一口,“好苦,苦而后甘。”
妤眉道:“就如你和如茉一般,我希望你们也能苦而后甘,而不是一直苦。”
成凉的苦脸消失,淡然地喝了口茶,“听你的。”
妤眉道:“放心,我不是土匪。”
成凉道:“我知道。”
妤眉大喝了口茶,这点苦算什么!
她放下茶杯,躺长椅上睡觉了,明天有恶战,要闭目养神。
……
李府大堂,烛火摇曳。
李隐林在大堂里来回走。
他不停的在心里祈祷,楚连刺杀失败。
楚连一定不会成功的,一定不会成功的!
成凉有克制他的招式,成凉肯定死不了,肯定死不了!
成凉若死了,他毒死妤眉的计划就泡汤了。
嗖!
密探回来了。
李隐林急忙问道:“成凉没死吧?”
密探神色凝重,“没死。”
李隐林在心里松了口气。
密探又道:“不过,发生了诡异的事情。似乎有一个无形的人,在帮助成凉。”
“那人将楚连踢飞十二次,成凉才得以逃脱。我们怀疑是眉城主,在这世上,能让人中邪的只有她。”
心里松了口气的李隐林又慌了,“那楚连呢?没死吧?”
密探道:“没死,颓废地走了。”
李隐林一听,很好,好极了!
“按照计划,去把他打一顿。”
密探道:“明白。”
“嗖!”密探消失了。
……
满脑子问号的楚连,在街上走着,斗笠也不戴了。
眼神空洞,一直走,没有终点地走下去。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见到他,没有人笑话他,指指点点的也没有,背后嚼舌根的也没有。
他还是第一武人,他被打屁股不丢人,输了也不丢人。那是眉城主无赖,不讲理。
笑不得。
就算眉城主不是无赖,也笑不得。
他太凶了,他比王乐狗还要凶。
在背后骂王乐狗,王乐狗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
如果在背后骂他,他肯定会知道。而且被他知道了,肯定会被他暴打一顿。
只能在心里骂他。
他走着走着,发现走回到了家门口。
果然他第一武人的腿,还是认路的。
平日里高高在上,表面上藐视一切,心里却在乎所有,特别是听不得别人在背后骂他。
武道上,他又没有对手,他太孤独了。
他活着,心里就只有女人,家业排第二。
他过去觉得习武,能讨得美人欢心。
后来发现,都是第一武人了,他喜欢的美人,依旧不喜欢他。
习武的意义在哪里?
如今女人要丢了,家业也保不住了。
他抬头看着门头上,两个闪闪发光的大字——楚府。
他心中瞬间填满了酸楚,全完了!
他又习惯性地走向院子,见自已的妹妹又是在赏月。
他突然想起下午之时,她去过酒尘楼。
她这么聪明,肯定是看出来他要去杀成凉。
如果是她去给眉城主通风报信的,他今晚被鬼踢的事情,就能解释得清楚了。
他气汹汹地走向楚枝,“你中午去酒尘楼,是不是去找眉城主?”
楚枝应他一声,“嗯。”
他厉声道:“你与她说了何话?”
楚枝道:“我去找她提亲。”
他呼呼呼,“你骗谁呢?你喜欢的人明明是成凉!”
楚枝对着弯月,“我已经将他放下了。”
他没有质疑楚枝的话,“除了提亲,你还跟她说了何话?”
楚枝还在望着弯月,“没有了。”
他怒道:“我不信!”
楚枝没有回应他,静静地望着弯月。
他更怒了,他不装了,“你是不是早就看出来,我要去杀成凉?你是去给她通风报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