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徐南布的声音自远方悠悠传来,如同穿越了千山万水。
姜山闻声,脸上满是急切之色,他疾步走到徐南布身边。低声细语问道:“他答应啦?”
徐南布忽然低垂着头,脸上的表情如同被霜打的茄子,声音无力道:“暗卫说,看主公表现。”
姜山眉头紧皱,满脸无奈。窃窃私语道:“我怎么表现啊!我又杀不了妫文石,更灭不了妫氏家族啊!”
徐南布默然无语,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任由风吹过他的脸颊,带走他脸上的疲惫与沉重。
突然,徐南布又开口道:“他还说了一句话,弱小不是原罪,也不例外。”
姜山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紧盯着徐南布。问道:“你能不能细细道来啊,这次应该没有忘记什么话了吧。”
“保证没有遗漏。”随后徐南布揉了揉眼睛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姜山的脸色苍白如纸,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道:“先努力活着吧。”他的声音虽然平淡,却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与悲哀。
此时,一阵铺天盖地的马蹄声,如雷贯耳,湮灭了现场的呼喊声。
街道地面在颤抖,尘土飞扬,一队骑兵如同狂风骤雨般冲了过来。
忽然,姜山他们全身颤栗,目光中充满了惊恐,双目圆瞪地望向那队骑兵。
一位身穿厚重铠甲的男人从马上跃下,他的铠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长剑在腰间闪烁着寒光。
他走到妫文石跟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痛与愤怒,嚎啕大叫道:“我的儿啊,是哪个天杀的把你害成这样?”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撕裂开来。他继续道:“为父现在就去拆他的骨,割他的肉,给你拿来喂狗。”
妫王才:妫氏领主,风启城权力最大的人,大风帝国帝皇之下是氏族领主。此刻却像是一个失去了理智的野兽,只想为自已的儿子报仇雪恨。
站在一旁的妫木,语气坚定道:“是姜山的暗卫打的,早上打完大公子后,姜山还亲自给妙药医馆送去金子。”
姜山闻言,脸色一变,急忙辩解道:“我没有暗卫,那是假的。”
然而,妫王才却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辩解了。他大声喝道:“来人,把大公子带回去,找最好的大夫救治。”
“周无缕,你来说。”妫王才继续道。
周无缕的身体颤抖着道:“领主大人,大公子是被暗卫所伤,但那暗卫不是我们官府中人。”
“我们所有人都不是他一个人的对手,他把我们当畜生一样扔来扔去地揍,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周无缕说完后直接跪了下来。
周无缕的话让妫王才的士兵感到一阵心惊胆战。他们仿佛能够看到那个暗卫如同战神般的身影,无人能敌。
妫王才怒道:“那暗卫现在在何处?”他的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愤怒与杀意。
妫木道:“那暗卫刚刚带着意雨姑娘去了妙药医馆。”
妫王才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郑重其事道:“姜山,等我处理完暗卫,再回来灭你全家。”
随后,他转身大步离去,怒火冲天道:“走……去妙药医馆。”
姜山枯瘦的身体直接瘫坐在地,脸色发白,一动不动。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仿佛已经预见到了自已即将面临的悲惨命运。
徐南布焦急地盯着姜山,慌慌张张,不知所措:“主公,我们该怎么办?我们刚刚已经对外承认了暗卫是我们的,现在又对外说暗卫不是我们的。不管是暗卫还是妫王才,我们都是死路一条啊。”
姜山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懊悔与自责:“如果上午不去妙药医馆送金子,不贪那点声望,会不会就安然无事?”
徐南布忽然哀求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丝的颤抖与恐惧:“主公,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们当初来风启城是为了捞钱的。现在保命要紧,我们逃吧,帝国只会保领主,不会保我们的。”
姜山闻言,缓缓地抬起头,望向天空。他声音低沉道:“南布,你跟随我多久了?”
徐南布一愣,道:“主公,二十余载。”
姜山依旧望着天空,回忆着……问道:“方才那暗卫所言,他恨狗官。还有一句……是什么来着?”
徐南布道:“主公,弱小不是原罪,也不例外。”
姜山的眼中闪过一丝悲痛与自嘲,他喃喃道:“没想到,我一个狗官,竟然连都不如。”说着,他的泪水不禁盈眶而出。
姜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南布,我老了,跑不动了,你带上你我的家眷先逃吧!我一个人留下来,做一回真正的父母官。”他的声音中带着坚定与悲壮,仿佛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姜山突然目光炯炯地站了起来,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与悲壮。
他大声喊到,声音响彻云霄:“我姜山,风启城的主官,现在要去保护给我们作证的意雨姑娘。哪怕是以卵击石,哪怕是牺牲自已的性命,我也绝不退缩。”
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砸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姜山,从未见过这位主官如此决绝而坚定的眼神。
“我承认我以前是个狗官,但现在起,我要做风启城真正的父母官,我要保护好风启城的每一个人。各位跟随我出生入死的弟兄们,你们自由定夺自已的去留,我不强求。”姜山的声音愈发坚定,他的目光中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光芒。
姜山说完便拔出佩剑,毅然决然地走向启北街道。
此刻,那些官兵被他的豪情所感染,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决绝。
徐南布更是第一个跟了上去,他高声喊道:“我愿为主公流尽最后一滴血!”
随着徐南布的呼喊,顿时所有的官兵都齐声喊道:“我等愿为主官流尽最后一滴血!”他们的声音响天震地,仿佛要将这整个风启城都撼动。
站在柔花楼门口的周无缕,他的脸上露出了沉重的表情。吩咐道:“来人,回府集结风启城所有的官兵,看门煮饭的都叫上,去妙药医馆听主官姜山号令。”
……
妙药医馆内。
“意雨姑娘外伤并无大碍,可内伤严重,经脉严重受损。体内淤血过多,无法排出,恐活不过今晚。”婳伊低泣道,带着无尽的悲伤与绝望。
“除非以前的妙月姑娘在,以前班掌柜也是这种情况,是妙月姑娘救活的。”婳伊接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