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匹马的性子比较烈,为保龙体,请陛下恩准让属下代劳。”
庄园门口,李二从马车内下来,看着后方牵来的高头大马,模样神骏,一身黝黑的皮毛没有丝毫杂色,精气,前来的时候前蹄还在地下不断的刨着,有些躁动的样子。
李二想了想,点点头,准了,自己是来上门问罪的,要是万一没训好,让自己摔一下,那还问个屁的罪。
依照惯例,上马,拉绳,助跑,抬足。
“咚!”
令李二没想到的是,这一次,战马居然被一扇普通大门挡了下来,精壮的前足踩在铁门上,轰然爆响,如洪钟敲动。
“吁~”
战马一声嘶鸣,猛地后仰,险些直接横向倒地,在骑马人的竭力拽着的缰绳下,这才勉强站住,只不过,尽管如此,这匹马的前足还在不断颤抖,显然受了一些伤。
李二:“……”
他不禁为自己明智的选择感到庆幸,如果骑马的人是自己,估计这下真要倒吧?
他上前,手指敲了敲门,一阵清脆的响声回荡,很明显,与木头那种比较沉闷的回声完全不同。
这个混账,换的是铁门?
林秋乐呵呵的亲自跑过来开门了,他知道,能骑着马过来踹门的不是李二就是程咬金,这两位,也不知道有没有摔着,希望人有事。
“你何时换的门户?”
李二看到出来的人,黑着脸问道。
林秋乐呵呵说道,像是完全没看懂对方潜在之意:
“上次陛下来到之后,我想着修也是修,正好彻底修缮一下,怎么样,质量还可以吧?”
李二漠然,所以,这就是给朕准备的咯?
可真要让他以此怪罪,他还真没脸张开这个嘴,人家换自己家的大门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他越想越是憋屈,直接开口问罪了:
“林秋!朕命你去锻造司报道,如今正式开工已有五日时间,可你都在做些什么?五日只去了四个时辰?还让朕的锻造司罢了工?该当何罪,朕拿你试问!”
林秋摇头,好像早就猜到对方来的原因似的,反而问了一句:
“陛下,您可知道在此之前,锻造司一日能够出产多少曲辕犁吗?”
这个朕还真知道,谁不知道大唐第一穷逼就是李二,遇到能让自己挣钱的事能不操心吗?
“锻造司共有六十三人,之前有四十三人在进行曲辕犁的铸造,每人五日一台,每日能有九台产出。”
李二胸有成竹的说道。
事实上,对于这个进度,他心里还是比较满意的,以这样的速度,大概三月的时间,就能够供应一个城的数量了吧?
大唐又并非只有长安才有锻造司,等到确认大规模的推广不会出现意外,就可以让各个州府的锻造师一起运作起来,最多三年时间,整个大唐都能够使用上这种新型的工具了。
“所以,停工两日,到现在应该有十八台是吧?”
林秋看到李二点头后,微微一笑,
“陛下请跟我来。”
他领路朝着竖炉所在走去,李二带着一行人马跟随。
直线距离很短,也就几百米,转眼就到了地方。
“陛下请看。”
林秋有些费力的推开了一扇大门,顿时,一堆铁器竖棒从里面滚了出来,从大门直接感到了李二的脚底下。
“这好像是…”
李二弯腰捡起一根一米长的弯曲铁棒,比对了一下,觉得有些眼熟。
“没错,这就是曲辕犁的结构部件,所有的零件,这里都有,整整两百七十三套!”
林秋笑着为其解惑,自己手里还有一些粘土的库存,在加上加工地点的火炉不太合适,索幸昨日就让锻造师的人过来全都制造完毕了,两百多套,听起来很多,但可要想到,干活的可是六十三位铸造大师啊。
铸造方式那么简单,崔良毅看一眼都能会,更别说是他们了。
两百而已,平均分开,都不够一人五套的,也就勉强足够他们粘一下免得太过于陌生而已。
“这是…你提前准备好的?”
李二心底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但有些不太敢相信,只是试探开口,往最大的可能性上去询问。
林秋笑了:“陛下心底自然既然有所猜测,又何必明知故问。”
李二沉默,扭头,看向身侧一人:
“庆澈,你不是说,锻造司罢工了吗?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按照产量,这应该是锻造司一个月的出货量?”
“卑职之罪,请陛下责罚。”
庆澈猛的跪下请罪,
“昨日夜里,锻造司的一众人确实来过长明乡,但他们一共也就呆了不到两个时辰,今日上午,锻造司之中的徐刚与封一又过呆了一个时辰,除此以外,就没有其他的交集了。
卑职确实不知,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陛下,还是别怪罪庆大人了,他说的情报没有丝毫的误差,甚至比我记忆里还要精确。”
林秋目光在庆澈脸上扫过,这是个人才呀,昨日自己都不知道花了多长时间,对方却记得一清二楚,记下了这人之后,他才向李二求情,
“只不过,就是这三个时辰,制造出了这两百多套曲辕犁。”
李二沉默的看向了林秋,好嘛,朕以为好歹是一日的时间呢,结果到了你这里,细化看来之后其实只要三个时辰?
就这种产量,还需要推广到各地让他们去制作吗?
这不是光靠长安的产量就足够供应天下去了吗?
“陛下,只是老的铸造方法,在上面革新了一下而已,不过,厂房之中,那些熔炼炉都要重新升级一下,我已经托人去谈过了,不用大改,所以需要的时日不多,十日足矣。
只不过这费用,陛下您是不是要接一下,哦对了,还有,我向着铸造师都答应了每人的工资翻倍,有人还涨了五倍,这一笔钱……”
玛德,一个掉进了钱眼里的混帐!
李二心里暗骂,脸上正色开口:
“正月初十,不是已经给了你第一笔的分账了吗?你不会缺钱吧?”
“唉,陛下此言差异,毕竟,我是入朝为陛下干活挣钱地,总不能我钱没挣到还得倒贴去养着铸造师吧?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们到底归属谁就不一定了。”
林秋严肃的纠正了李二的口误,而后才继续说道,
“陛下,那笔分账正是我要与您说的另一件事了,你不觉得,那笔钱有点高了吗?”
李二嘴角有些抽搐,懒得在于这个混账在这种小钱上纠缠,挥手同意了,然后才询问:
“你的三成五,没有给多你吧?”
“不,陛下,我说的是定价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