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饮渊睫毛颤了颤。
他轻叹：“......对不起。”
他不想给裴云灼无谓的希望。
裴云灼僵了一下。
他抱着蓝饮渊的手缓缓松开。
他语气苦涩：“蓝饮渊，你至少告诉我，为什么吧？”
蓝饮渊感受到裴云灼的失落，心中愈发觉得压抑难受。
他若是理智，就应该做的更绝一点。
比如直接告诉裴云灼，他不喜欢他。
可是他说不出这样的话。
他垂眸不语。
空气里弥漫上一层死寂。
静到蓝饮渊能听见裴云灼在耳边颤抖的呼吸。
这下大概是真的绝望了吧......
蓝饮渊咬住了嘴唇。
一次又一次的示好，一次又一次的被他推开。
裴云灼还是人类里最有钱的那个世家大族，地位应该不比他在海里差。
所以，裴云灼也会有他的骄傲。
但是裴云灼怎么还不从他身上下去...？
正想着，裴云灼忽然在蓝饮渊的肩窝蹭了蹭，嗓音沙哑：
“蓝饮渊，刚刚的话，我一个字都没听见。撤回你的‘对不起’。”
蓝饮渊听见这句话，骤然感觉鼻头一酸。
裴云灼是什么神经病吗？
非得让他说话说绝吗？
蓝饮渊微微张口，却见裴云灼似乎是预见到了什么，一下抬起了埋在他肩窝的脑袋，有些急切地吻上了蓝饮渊的唇瓣。
蓝饮渊呼吸一滞。
“裴......”
他只说出了一个字，剩下的全部被裴云灼堵回口中。
呼吸炙热纠缠。
裴云灼逐渐松开了蓝饮渊的手。
吻却越来越急切、热烈。
像是突如其来的一场骤雨，带着几分急躁和惶悚不安，落在蓝饮渊的唇上。
she尖tan过的地方滚烫。
蓝饮渊觉得自已像是被疾风卷起的一片雪花，混乱而无序，完全被裴云灼掌控着节奏。
他紧闭着双眸，脸颊染上一层绯红，眼尾渗出泪水，承受着裴云灼的吻。
良久，裴云灼才微微放开蓝饮渊。
他见蓝饮渊不再试图说话，于是放轻了动作。
他闭着眼，用唇瓣小心触碰着蓝饮渊的唇，小兽一般在蓝饮渊唇瓣上。
蓝饮渊的味道美妙到让他觉得只想放任自已沉沦。
蓝饮渊感受到裴云灼放缓的动作，心里知觉裴云灼可能要睁眼了，于是抬手捂住了裴云灼的眼睛。
裴云灼嗓音沙哑：“蓝饮渊......？”
蓝饮渊呼吸颤抖。
他没有说话，泛红的眼尾又落下一颗莹蓝色的珍珠。
蓝饮渊抬起另一只手。
指尖有淡淡的蓝色光芒涌动，细微的水流出现在空气里。
蓝饮渊动了动手指，几颗滚落在床上的珍珠被水流收回到他的掌心。
他将珍珠放进裤子的口袋里，才挪开掩在裴云灼眼睛上的手。
裴云灼这才睁开眼，看向面前的蓝饮渊。
本来白皙的脸此刻染上一层粉红，冰蓝色的眼眸完全被一层水雾覆盖，恍若是清晨薄雾下的海湾，染着朝霞的色泽，柔软而迷人。
“裴云灼......”蓝饮渊轻唤。
声音软到让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裴云灼呼吸粗重，眸光愈发晦暗。
蓝饮渊咬着牙，忍不住别开眼。
他受不了了。
刚刚发出的是什么声音？！
裴云灼觉得自已真是没救了。
明明之前听见蓝饮渊对他说“对不起”，还觉得心脏几乎已经四分五裂，疼到无法呼吸，
然而此刻看见蓝饮渊难得露出来的羞赧模样，还有刚刚那声柔软的轻唤，他竟觉得一切都还好。
都还好。
至少蓝饮渊现在还在他身边。
还没有推开不顾一切耍流氓的他。
“收回去好不好......”裴云灼哑声轻哄，“我不要听你说对不起。”
“...不说了。”蓝饮渊垂下眼睫，声音恢复了以往的清冷，“你先从我身上起来。”
“不要。”裴云灼耍赖，“还想听你说不会消失。”
蓝饮渊沉默不语。
裴云灼抿了抿唇。
他哑声道：“蓝饮渊，最后一个愿望，你用我浴缸的愿望，你不要离开我。”
蓝饮渊闻言，抬眸怔怔望着他。
裴云灼见他不说话，于是又道：“蓝饮渊，是你自已说的，只要不是‘交pei’，都可以。那这个为什么不行？”
蓝饮渊一下推开裴云灼，坐起来：“我先去洗澡了。最后一个愿望，你再想想吧。”
裴云灼一下拉住蓝饮渊，唇边笑容苦涩：“骗都不愿意骗一下吗？”
蓝饮渊呼吸愈发觉得艰难。
他缓缓开口：“裴云灼...你和我认识的时间并不久。我有很多你没看见的方面，我不一定适合你。到时候你有别的喜欢的人了......不会想我一直在你身边的。”
裴云灼勉强牵起唇角：“蓝饮渊，我见过的人很多，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过。而且......你根本不给我机会让我看见你的另一面，所以不许直接否定我......”
他参加过各种各样的世界级比赛，为各种各样的人编过舞，见过各国王室的公主王子，见过各种世家里的千金公子，见过各国的明星。
但是从来没有哪个人让他这么反常。
“还是再好好考虑一下你的愿望吧，裴老师。我要去洗澡了。”
蓝饮渊将裴云灼的手从手臂上扯下，起身走进浴室，关上门。
他缓缓靠在门上，咬住嘴唇，垂眸盯着自已的腿。
他何尝不知道裴云灼说的有道理。
但是告诉裴云灼他是人鱼的代价太大，他不能赌。
良久，蓝饮渊才收拾好一片混乱的心绪，开始给浴缸放水。
裴云灼听见浴室里的水声，才一下躺回床上。
床上满是蓝饮渊身上清新的味道，海洋一般的味道。
裴云灼闭上了眼睛，缓缓呼吸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