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突然睁开眼。
他本来有事想要问裴云灼的。
一顿海鲜大餐差点让他给忘了。
蓝饮渊加快速度，洗好了澡，穿好衣服，打开门。
头发只吹了个半干，发尾还湿漉漉地滴着水。
裴云灼正靠在床头看手机。
他见蓝饮渊出来了，有点惊讶：“今天怎么洗这么快？”
蓝饮渊面无表情地问裴云灼：“明天海边拍摄，需要沾水吗？”
“明天拍摄？”裴云灼挑眉，“需要吧。怎么了吗？”
蓝饮渊深呼吸一口气。
他如何能沾水？
裴云灼见蓝饮渊面色不太好，微微蹙眉。
“你不能沾水？”他奇怪。
刚刚还洗澡了啊。
蓝饮渊顿了顿，点头：“嗯。”
他看见裴云灼眼中的困惑，快速思考了一下， 又冷静地补了一句：
“不能沾海水。”
“不能沾海水？”裴云灼更觉得奇怪了。
他琢磨了一下，道：“是哪里受伤了吗？”
蓝饮渊直接顺着往下编：“嗯，受伤了。脚踝受伤了。”
裴云灼眉心一蹙：“我看看。”
蓝饮渊闻言，下意识动了动腿。
看一下？
这倒也不必吧？
他们有亲密到可以一起坐在床上举着脚看的地步吗？
不过，他其实这两天脚上确实有点不好受。
因为他自从上岸之后，也不怎么用腿，连路都懒得走，所以这两天跳舞对他来说已经是高强度用腿了。
每次跳完脚上都被磨得通红一片。
但是，人鱼自愈能力很强，一些小伤口，睡一觉就能光洁如初。
裴云灼起身：“愣着干什么？过来，袜子脱了给我看看。”
蓝饮渊站在原地不动。
“明天再说。”他拒绝，“我要回去。我困了。”
裴云灼看着蓝饮渊，眼眸微眯。
半晌，他沉着嗓音道：“蓝饮渊，不要为了拍摄不顾自已的身体。”
蓝饮渊怔了一下，才道：“我不会那么做。”
他没想到裴云灼会这么说。
听起来像是在关心他。
“......那走吧，送你回去。”裴云灼抬腿往门口走去。
蓝饮渊一言不发地跟上。
裴云灼开着车，觉得有些烦躁。
明明旁边的蓝饮渊每天都来他这里，明明还毫无防备的在他这里洗澡、喝酒，但是他总觉得靠近不了蓝饮渊。
蓝饮渊每做一件事，都要跟他算清楚。
可他好像并不想跟蓝饮渊算得那么清楚。
而且，刚刚知道蓝饮渊脚踝受伤之后，他竟然第一时间就想去看看严不严重。
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人，他都不会想着要去看别人的臭脚。
裴云灼想着想着，叹息了一声。
他果然是母胎solo太久了，现在竟然对着一个十八岁的小男生思。
可是，这种感觉很新奇。
他不介意再感受一段时间。
不过，他也不想自已太在意蓝饮渊。
他的母亲就是爱情的牺牲品，他害怕重蹈覆辙。
**
蓝饮渊从车上下去之后，回到宿舍，发现白流江竟然没在练习室，而是躺在床上挺尸。
蓝饮渊有些奇怪。
白流江歪头看着蓝饮渊，问道：“饮渊，你跟裴老师去哪里了？食堂也没看见你，练习室也没看见你？”
“有些事情。”蓝饮渊淡淡回答。
“你已经......洗过澡了？”白流江看着蓝饮渊还有些的发尾，欲言又止。
蓝饮渊顿了一下。
“嗯。”他点头。
白流江脸上一副复杂的神色。
蓝饮渊：......
他感觉自已解释不清了。
他直白地道：“我跟裴老师没有上g。”
“...呃。”
白流江被戳中心思，一下僵住。
他抬头看了眼寝室里没有被挡住的摄像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蓝饮渊也顺着看了眼摄像头，道：“这种话节目组总不至于剪出去吧？”
“那应该是不至于的......”
但白流江还是佩服蓝饮渊的敢说。
“嗯。”蓝饮渊将换下来的衣服拿出去丢进洗衣机，才又回来躺回床上。
白流江起身坐在了蓝饮渊的旁边。
“干嘛？你还真准备跟我一起躺着吗？”蓝饮渊斜睨了一眼白流江。
白流江闻言，大大方方地往蓝饮渊身边一躺：“一起躺着也不是不可以，别睡就行。”
蓝饮渊：......
“你是有话要跟我说吗？”蓝饮渊问道。
“饮渊......第一次公演应该是一共十首歌，到时候应该是我们A班的人一人带一个10人的队，当C位。到时候我就不能教你跳舞了。”
白流江感叹。
蓝饮渊：......
这实在是一个噩耗啊。
而且，更糟糕的是，这次主题曲他还勉强能当成是个人战，但是之后一公的10人舞台，他就不能这样全凭自已心意练习了。
毕竟，他是一条没有梦想的人鱼，但是这些来参加的练习生有梦想。
他不能拖累他们。
蓝饮渊想着，长叹了一声。
他还是太善良了，责任感太强。
“饮渊，明天是我人生第一个MV，虽然是一百个人一起。”白流江看着天花板。
蓝饮渊听着白流江的语气，明白了。
原来是人类的深夜emo时间到了。
“你以后会有属于你自已的MV。”蓝饮渊淡淡安慰。
“希望吧。我已经参加过不止一次这样的节目了，但每次都只差一点点。”白流江说着，嗓音有些颤抖。
蓝饮渊侧头看着白流江，薄唇抿了抿。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耐着性子轻声道：“睡觉吧。明天对你来说，只是个开始。”
他能理解白流江的渴望。
也觉得，白流江很努力很坦诚，他愿意帮帮他。
白流江将眼睛闭上了。
蓝饮渊过了半晌，微笑着推了推他：“请你回去睡。”
白流江“啊”了一声，有些困倦地起身，翻回自已的床。
灯也没关。
蓝饮渊无奈起身将灯关上，又随手扔了块布罩住摄像头，才躺回去。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合上眼。
他其实觉得有些新奇。
上岸之后，他好像还是头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人类。
像白流江这样，如此渴望某个东西的感受，他还从未有过。
蓝饮渊翻了个身。
他现在的想法，再简单不过了。
每天最渴望的就是去裴云灼那里洗澡。
最希望的就是去洗澡的时候裴云灼能闭上他的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