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什么意思?把家里当公堂吗?”沈正和也怒道。
沈安阳则道:“这里不是公堂,但家族也是讲道理的地方,没有证据没有证人,二侄女凭空臆想,就冤枉了我女儿,要她来当面认错,这不合礼法。”
“什么礼法,这就是明摆着事,你女儿沈燕宁嫉妒我女儿才华,这是故意打压?”沈正和义愤填膺的道。
沈安阳安静的继续问:“证据呢?”
沈正和:“……”
“够了。”
沈老夫人有些不耐的道:“首先珍珠不会随便乱说……”
“燕宁也不会随便乱说,都是沈家女,她自懂得同气连枝的道理。”
“她懂个屁。”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起来,沈老夫人就来气,帮他大伯举荐入殿前司都不肯,算什么沈家女。
白眼狼才对。
“哦,原来是祖母看这些日子,姐姐给了三房不少恩惠,你们就不顺心想找我们的茬子罢了,沈伯府三房都是祖母的亲儿子,大伯二伯这些年在京城过的什么日子,我们过的又什么日子,你们得意的时候就忘了我们,我们好不容易得意一点,你们便是各个都不顺眼,不过是觉的我们不配罢了。”
沈宴倾冷笑。
“宴倾不得胡说,”沈安阳虽然也生气,但这些话不能说。
奈何沈宴倾不是正经读书出生的孩子,肚子里没那么多酸道理,直接道:“我记得,九岁的时候,京城祖母过寿,听说摆了十几桌,而那时候,我们在外糟了劫匪,我被绑在山里当人质,三天三夜水米不进,差点饿死,都说沈家有权势……我怎么,好多年没感觉到呢。”
“宴倾,别说了。”
沈安阳真的要生气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外放办差本就是替朝廷办事,若传出去如何是好?
“先说你姐姐的事,这些,都是我们三房该的。”
谁让他这个做爹的没本事呢。
“哦,这是来翻旧账了,当年外放的时候,还不是你自已没本事,脑子不会转,我让你去贿赂上下官员你不去……”沈正和嘲笑道。
沈安阳点头:“是啊,都是我笨啊,岳丈家是商户,特意卖了铺子,银子都给我准备好了,可不知为何,那银子怎么就丢了呢。”
沈正和登时脸色一变,不再说话了。
“二弟,三弟,今日不是翻旧账的时候,”大房沈记恩,一副家主的摸样,又道:“再说,都过去那么多年的事情了,算了吧,一笔写不出一个沈字,要我说啊,珍珠也拿不出证据,燕宁也不愿理会,此事就算了吧,但是经过这次事情之后,我们都要记住,沈家上下,必要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这话说的好生漂亮。
漂亮到沈宴倾就差拍手叫好了,只是有些痛,这高高在上的大房,懂个屁,沈伯府所有的资源和金钱,几乎都倾注给了大房。
就养出这么个……不知什么玩意儿。
“不行,我不服气,凭什么?沈燕宁害我丢了这么大脸,如今说过去就过去了?若是传出去,以后让我如何在京城立足啊?”
沈珍珠还没搞明白情况,只觉的如今大房二房,全家的力量都在她这边,她若闹一闹,肯定是有结果的。
至少要让沈燕宁补偿她点什么。
“的确,梅花宴那样的地方,被赶出来,的确丢人,若是不说清楚,只怕二侄女这辈子心上都有一个解不开的结,以后,还要如何姐妹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呢?”
大房又出来当好人,幽幽的看向三房。
这就是逼迫三房呢。
没错,大房也有点羡慕嫉妒三房了,你们得了我女儿的婚约,如今春风得意,是该给你们敲打敲打的时候,不然以后都不知道这沈伯府谁才是主位。
若是最后能让沈燕宁帮忙,在给沈伯府弄一个皇城司的名额,才是最好的。
这一刻,沈家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算盘在叮当乱响着,三房的心里,何尝又没有自已的盘算。
“可燕宁已经说了,她对此事一无所知,本就是二侄女在泼脏水。”
“那也要让沈燕宁来亲自说清楚啊。”
“我相信我女儿,我便可代表她,我已经说的很清楚,燕宁什么都不知道,二侄女被赶出来,完全是她自已的原因,二侄女还是仔细想想,你在梅花宴上是否得罪了什么贵人吧。”
沈安阳道。
“我哪有得罪什么贵人,我是魏国公府的佳雪郡主亲自邀请的客人,就算是怠慢了某个贵人,看在佳雪郡主的面子上也不会与我为难啊,”沈珍珠振振有词。
“或许,那个贵人,是佳雪郡主都不敢得罪的呢?”
“荒谬。”
“说不清楚了。”
沈安阳最后深深的叹了口气,他算瞧出来了,沈家是势必要让沈燕宁回来当面对峙,而所谓对峙是假,想从燕宁手里巴拉好处才是真的吧。
这一家子。
“母亲。”
沈安阳上前一步,仿佛做出了一件十分重要的决定一般,道:“我有一个法子,可令二侄女消气,也可周全大家,燕宁也不用回府对峙。”
“哦,什么办法?”
沈老夫人连带着大房二房的耳朵都微微支棱了起来,这是直接给出利益,填平他们的怒气吗?
所有人都开始期待了起来。
就听沈安阳道:“燕宁没错,她好端端陪婆母参加一个梅花宴,已经是小心谨慎再谨慎了,从不敢行差踏错,然而依旧锅从天降,归根究底,还是她的父母无能,不能为她争辩出个所以然,所以,母亲,大哥,二哥,三房自今日起,自请分家,脱离沈伯府,从此以后绝不在给大家添麻烦,生死自顾,这个惩罚,二侄女可消气了?”
此言一出,整个熙和堂都陷入了诡异般的寂静。
沈老夫人险些没将手里的茶盏落在地上,半晌才道:“老三,你这在逼母亲吗?”
“难道,不是母亲在逼我们吗?没有就是没有,却非要当面对峙,燕宁就算来了,说的也跟我一样,你们不会相信,说不清楚了,就算找最清廉的官,也是断不清这家务事的,索性就不断了,我们三房也不会在碍你们的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