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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 朝花夕拾

车里东西太多,村里路段加上下雪的缘故又难走,只能少量多次的一趟趟来回搬。

可尽管如此,何星宇依旧乐此不疲,不过只有细心的人才会发现,这厮嘴里叼着的不是中华,截留妹夫的那半包中华烟早早被他藏进了衣兜儿里。

可车后备箱搬到最后,看着那一整箱的茅台和一整箱的中华烟,整个人陷入了呆滞。

“龟儿子的,憨憨儿这是在哪儿找来的妹夫,也太有钱了。”

何星宇眼珠子转着,这时候就不是炫耀的时候了,好酒好烟当然得藏着,最怕这些老汉看见上门打秋风。

等妹夫一走,自己少说能分个两条,这些可都是自己的!

何星玥凑过去拍了他一下:“哥,你在这儿磨磨蹭蹭干啥嘛,爹还让杀猪的。”

“不急,你回家拿个棉被过来噻。”何星宇低声嘀咕了一句。

“你想干啥子?”

“拿棉被包住,这可是中华烟,好贵的,别被人看见。”

何星玥翻了个大白眼:“你净出洋相,能不能在我对象面前像个当哥哥的样子,起开!”

说着推开何星宇,何星玥自己抱着那箱中华往坡上走。

老何家的宅基地在一处岸边,右边是一条小溪,左边还有一条路可以继续往上走。

红砖灰瓦,这新房还是何建民老两口用来给儿子娶媳妇准备的,现在用来招待姑爷好像再合适不过。

最后一趟搬完,丈母娘彭敏不能出门帮忙,在门口两手搭在身前,眼巴巴的望着。

“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快别忙活了,进屋喝茶歇歇。”

房间一共两间,左手大间明显是给大舅哥准备的,一个客厅一个卧室,还置办了整套的沙发茶几。

右侧的小间也是里外两处,不过面积小了一半,里外各有一张床。

钱奕唯对上丈母娘不好真坐,现在就是让他扛着耙子去犁三亩地,也绝对毫无怨言,而且还能嗷嗷一口气犁完。

“阿姨,您看还有什么活儿我能干。”

“不用不用,你赶快坐下,姑爷上门第一天,哪有让干活的道理。”

手里捧着白瓷缸,屁股刚挨着凳子,门口又响起了交谈声。

钱奕唯起身,大门口乌泱泱进来十几号人。

“这是我爷爷奶奶,爷,这是我男朋友钱奕唯。”

“爷爷奶奶。”

“这是我大娘彭翠霞,堂姐何金瑶,姑姑梁英...”

何星玥主动带着钱奕唯做介绍,他们村何姓和彭姓最多,老一辈人文化水平不高,名字起的简单不说,甚至重名的都有不少。

十来号人一进屋,空间顿时拥挤了很多,一双双眼睛盯着自己看,钱奕唯坐的板正,两手搭在腿上紧张的不得了。

“娃儿是京城人?家里有几口人噻?”

“奶奶,我是京城人,家里一共四口人,除了我爸妈,我下面还有一个妹妹,今年刚参加完高考。”

老太太侧耳,又道:“四口人哈,父母是做啥子的?”

“我父亲开了家公司,做生意的,母亲办了一家报社...”

问题一个个接撞而来,全是些见家长时的常见问题,在来之前,钱奕唯甚至在网上还搜了搜,见家长女方基本上都会问什么,早就想好了答案。

可大舅哥显然不满意这模棱两可的回答:“开公司,具体是做啥子的嘛,规模有多大,说清楚些。”

钱奕唯笑了笑,刚想回答,却被何星玥抢先一步。

“人家生意做的多大屁事,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

“我是你哥。”

“我还是你妹噻,你快去杀猪,中午赶不上吃饭,爹回来我告你状。”

“猪我一个人怎么杀嘛!”

“左手摁住猪头,右手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杀猪都不会...”

何星宇被妹妹推出屋,这维护小对象的举动引来屋里一阵哄笑。

何星玥脸颊通红,她作为知情人才拦着,京贸集团有多大,她也不知道,可绝对不会小。

如果钱奕唯老老实实说出来,对父母来说那就不是惊喜,而是惊吓了,关键是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这种话题,真聊也得私底下关起门来说。

不过钱奕唯张口一个一百万的游戏公司,也已经让众人惊叹了。

关系不错的邻居开始登门,老爷们儿开始组织去猪栏抓猪杀猪。

钱奕唯挣脱开老婶子们的包围,跑过去帮忙。

爷爷何远山,大爷爷何远威,小爷爷何远江,现在又正是年关,家里的小辈也都从外面赶回来过年。

钱奕唯一包烟都不够散两轮的,对上猪栏那头黑皮猪,也有点无从下手,他还是第一次看杀猪。

“小斌,你拿袋子进去套。”

小爷爷家的孙子何震斌,叼着烟直接单手扶着围栏跳了进去,成年黑猪像是预感到了什么,哼唧哼唧跑个不停。

何震斌也不嫌脏,直接扑过去,勇斗黑猪。

猪头一套瞬间老实,再用绳子绑好猪蹄,用棍子合力扛到空旷地带。

大铁锅早已经准备好,烧水,放血,刮猪毛,每个步骤都由何远江下手,以前也是屠夫出身的。

老丈人何建民慢了他们两个小时才赶回来,手里买了一堆菜。

将近年关,村里人多的不像话,老何家这阵仗吸引了小半个村子的人,咸的蛋疼过来看热闹。

外出打工的年轻人指着坡下那辆suv一说,全是惊呼声,这年头谁家有辆面包车,每次进县城都是三元一位,拉人拉货让人羡慕的买卖。

几十万的轿车。

乖乖!

好姑爷,首都人,有福....这些字样传进何建民耳朵里,整个人如沐春风。

猪肉分解,有村民问卖不卖,何建民大手一挥不卖,吃不完的他打算回头全给姑爷打包带走。

卸猪肉,杀鸡,取香肠腊鸭老何家一大家子开始忙活做菜。

红糖糍粑,炒鸡,蒸香肠,炸酥肉,牛肉炒笋子,腌鹌鹑腌兔子。

兔子肉切丁用辣椒一炒,香的直让人狂流口水。

鲜甜烧,跟梅菜扣肉差不多,一些小子眼巴巴的望着直咽口水。

老何家年纪不大的小子有很多,抽空,钱奕唯把准备好的红包拿出来发了发。

一个包两百,单张的还不行,双张寓意好,那些小子忍不住拆开一看。

先是惊呼,可很快就被家长收走,手里的两百变成了五毛。

何家姑爷有实力,这是大家现在的普遍共识,老婶子们一直把这就是读书上大学的好处挂在嘴边。

“我就说嘛,好好读书好好读书,书又不是给我们读的,憨憨儿要是没考上首都的大学,咋个可能遇见这么好的姑爷,这才叫郎才女貌。”

“对嘛,小斌他们不是那块料,你们可得上点心,让咱们老何家再出几个大学生。”

年轻一代被赋予重任,再看向姑爷钱奕唯,身材高大,皮肤白净,气质也出众,这让他们心里生出强烈的进城愿望。

中午吃饭晚了些,不过好饭不怕晚,一共两桌儿,一桌有惊人的二十七道菜。

何建国悄悄从家里拿过三瓶五粮液,递给何建民。

“这是做啥子?”

“这姑爷你满意不?”

“满意的很。”

“那不就得了,人家送一箱子茅台,咱们拆开喝掉面子,喝便宜的酒更掉面子,拿着。”

“五年的?”何建民看了眼瓶身一脸诧异:“你比我还舍得下血本。”

何建国眼睛一瞪:“回头给我两瓶茅台,不然我家那口子是要吃人的,这姑爷不简单,咱们别让人家看不起。”

何建民为了迎接姑爷也买了箱广元的招牌白酒,可谁成想这姑爷这么不简单,在县城第一眼看见那辆车的时候,他就知道准备差了。

没含糊,三瓶五粮液端上爷们儿桌儿,钱奕唯端起酒杯,一个个敬酒。

川渝姑爷什么都可以不行,就是酒量不能不行,一人一酒盅,走完一圈,钱奕唯只觉得胸口跟着火了似的。

三瓶五粮液很快喝完,又上广元酒,钱奕唯再醒,已经是傍晚,他不知道的是,何建民对他的品行很满意。

酒品见人品,喝完酒后不咋呼,不吹牛逼不耍酒疯,是个可以托付的。

屋内电视机放着西游记,声音很小,钱奕唯瞄了一眼,是乌鸡国国王那集。

“你醒了,渴不渴,喝了这碗水。”

“谢谢阿姨,这是...”

钱奕唯接过,发现碗里有两个荷包蛋。

彭敏笑道:“这是我们这边的习俗,姑爷上门,得喝这个。”

彭敏没有明说,这待遇的前提是只有对姑爷满意,才会有荷包蛋这玩意儿,不过钱奕唯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嘴干的很。

晚上继续吃席,川菜味道明显区别于北方菜,老何家的跟轩鼎楼卖的还不一样,一家一个味道,配米饭很下饭。

中午没怎么吃就歇菜了,钱奕唯哐哐造了三碗,看的老两口一阵稀罕。

吃罢饭,何星宇想拉着妹夫去打麻将,却被何星玥拦住。

“憨憨儿,你防我跟防小偷一样,我是你哥,现在才八点,总不能洗洗睡觉嘛。”

“那也不行!看电视多好,玩什么麻将,你玩的明白么你,除了输钱还是输钱。”

钱奕唯被何星玥拉着看了一晚上的快乐大本营,晚上跟大舅哥睡一起,第二天早晨还是两个荷包蛋,汤里面还有汤圆。

彭敏看向老汉:“昨天建军没过来,工程款要到了没?”

“哎,没有,还差点被人家打了,程瞎子好说歹说,没钱莫法儿过年,十万块的款子才给了三万,剩下的说年后给,咱们村跟着出去的有十五个人,这三万够干嘛的么。”

彭敏跟了句:“好在给了点,勉强先把年过了。”

“这些房地产老板压根不是东西,明明有钱就是不愿意给,咱们工作他们付工资不是天经地义的嘛,今年拖明年,明年还要开工,这个年咋过,建军今天打算组织人再去要一次,不行结清,明天不跟着干了。”

说着还看了眼儿子何星宇,这家伙原本也跟着在那边打工的,吃不了苦最后又跑回来了。

现在再看,倒是省了跟着去要钱的功夫。

钱奕唯在一旁听着,有点不解,在他的认知里,地产商,哪怕再小的体量,也不可能连十万块钱都拿不出来。

房地产现在是暴利,虽然他老子语出惊人的说没几年可好了,可现在依旧不妨碍赚大钱。

甚至一处楼盘的一线销售员,如果能力足够突出,靠抽成一年赚个一百万都不是没可能的。

干最累的活儿,却只能拿最少的工资,听着老丈人的碎叨,钱奕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搭话。

侧身凑到何星玥身旁:“程瞎子是外号,还是真眼瞎?”

“当然是外号,不过眼神不好也是真的,年轻的时候娶了个漂亮知情,结果人家跑回城就再也没回来了,所以被大家笑话成程瞎子。”何星宇耳尖,搭了句话。

吃罢饭,何建军冒头,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子。

前者去要钱,后者是来找何星宇的,大舅哥又拉着钱奕唯要去县城逛逛。

何星玥不好拦,等上表姐杨莹,表哥杨树林,堂哥何金福何震斌,堂姐何金瑶,堂妹何小芳半道儿又带了个十四岁的侄子,一车人乌泱泱往县城奔。

钱奕唯像是想到什么,从后视镜看向大舅哥。

“哥,县城你熟悉,昨天听你说在做生意,具体是做什么的?”

何星宇有些尴尬:“瞎忙活,什么都做,收山货,卖服装,卖电器,什么能赚钱就做什么。”

何星玥刚想反驳,可又不想一直驳自家哥哥面子,只好把话咽回去。

杨莹笑道:“奕唯别听他吹牛,还卖电器,电器卖他还差不多,川青县有几家电器门脸估计都不知道。”

“......”

一伙人半道商量后,又直奔剑门关,除了跟老丈人打好关系,跟这些同龄亲戚更得打好关系。

让钱奕唯没想到的是,快到剑门关的时候,路上的一处宣传牌让他哭笑不得,这地儿竟然也是他家旅游业务范围内的生意。

吃喝玩乐的消费全部揽下,手机拍照差点意思,又在景点租了一台相机哐哐一顿拍。

一直到傍晚才回家,却没想到老丈人去了医院。

“啥子?二伯被打进医院了!”

彭敏一脸愁容:“哎,我就猜到会这样,你二伯带一堆人过去,不要到钱不罢休,咋个可能不动手,只是没想到那些人下手那么狠,肋骨都断了。”

“肋骨都断了噻?他们咋个敢的,报警了没有。”何星玥听着震惊,二伯何建军的儿女更急。

何震斌回家家门锁着,打电话母亲只是一个劲儿的哭,好半天才说请父亲住进了医院。

村里到了晚上,如果不是自家有车,不可能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坐顺风车。

俩人着急忙慌跑回何星玥家,钱奕唯开车给他们送去了医院。

今天去要工程款的一共十二个人,还是程瞎子带头,无一例外,全部送进了医院,只是伤势各有轻重。

钱奕唯跟着进去的时候,大间六个病床全部躺满了人,何建军在靠窗的床位上躺着。

何建军不仅仅是断了根肋骨,小腿骨也被人用钢管敲了一下,造成骨裂。

一屋子全是家属,妇女哭哭啼啼的,老爷们儿就差把愁字写在脸上。

“我要去报警!”

“你别冲动,咱们的家庭住址在公司都是登记过的,那龟儿子威胁如果敢报警,就找上门,对娃儿他们下手。”

“是啊,而且以前又不是没发生过这种事,报警也不顶用,警察跟他们穿一条裤子。”

一个妇女瞪道:“那咋个办,钱要不回来,人也被打进了医院,就这么算了?”

程瞎子在何建军右手旁的病床上开口道:“大家都别急,动武解决不了问题,关键是我们还打不过,今天不该这么冲动的,明天我在联系联系搭线吃个饭,看看能不能再要回些钱。”

一病房的老爷们儿愁眉苦脸,小辈们不理解为什么会这样。

欠债还钱难道不应该是天经地义的事?

什么时候被人打伤,还住进了医院,连报警都不能报了?!

“二伯,那个地产商老板的名字叫什么,公司名字叫什么?”钱奕唯在病房内突然开口。

一屋子人半数看向他,何建军先看看他,目光在移向弟弟。

何建民凑过去:“娃儿,你问这个做啥子?”

“叔叔,我爸做生意在这边也有认识的老板,我看看能不能找找人把欠的工资要回来,还得让对方过来当面道歉,赔偿医疗费!”

“时间不早了,你们没事就先回去,这种事不是你们能参和的。”何建民拉了钱奕唯胳膊一下,显然没当回事。

听着他们已经开始聊,筹钱请那个什么赵总吃顿饭,把矛盾化开,钱能要要,不能要就算了。

钱奕唯皱着眉,明明是受害方,却还要出钱请客求原谅,这是哪门子说法。

“叔叔,不管行不行,我试试总可以吧,如果真能帮大家把钱要回来,这个年也好过一点。”

何建民看着姑爷,这还没和自己女儿结婚扯证呢,他打心底里是不想麻烦的。

哪怕真能解决,这事儿传到亲家那边,那他们娘家成什么了。

婚前就麻烦人,婚后指不定还要怎么,这让闺女以后在那边什么过日子。

何建民还想阻拦,对床的中年人抢先开口道:“赵小军,那人叫赵小军,公司叫富军集团。”

钱奕唯已经掏出手机,往门外走去,何星玥和父亲何建民追了出去。

“段叔,我这边有个事儿想麻烦你一下,是这样的...”

父女俩刚跟出来,钱奕唯已经接通了电话,他也没想到段鹏接的这么快。

这种事儿给他老子打电话太过小题大做,在一众叔叔里,他还是选择了拨通段鹏的电话。

可拜托归拜托,天高皇帝远,川省离沪上广州都不近,他也不确定对方能不能解决。

电话另一边,段鹏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儿呢,你想怎么解决?”

“把拖欠的工资结清,住院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疗养费进行赔偿,最好能让对方来医院当面道歉,叔,能行么如果太为难...”

钱奕唯的话被打断,段鹏声音相当果断道:“什么屁的富军集团,听都没听过,你等我电话。”

通话结束,何建民问道:“真能行?”

“应该可以,我这个叔叔挺厉害的。”

“哎,娃儿你说你来一趟,不应该参和进来的。”

钱奕唯笑道:“叔叔,震斌的父亲是憨憨儿的二伯,那也就是我的二伯,如果没这个能力,那我也没办法,可既然有干嘛不试试。”

回屋,没有五分钟,电话又响起。

钱奕唯退出病房接通:“怎么样了叔儿。”

“一家市值三四个亿的小公司,这种地方上的小老板最好解决,集团在那边有负责人,回头他会打你电话,最迟明天对方应该就会带着诚意去道歉。”

又说了几句才挂断电话,病房一个病床只有一个陪护休息的地方,再想留只能去走廊上睡长椅。

回村来回一趟又太麻烦,只好在县城里找家宾馆休息。

翌日。

将近八点,在路边早点铺吃早饭的时候,电话响起。

钱奕唯看了眼,是陌生号码。

“喂。”

“钱先生,我是邦泰集团的负责人丁瑞丰,我已经到了川青县人民正府,这边会和当地领导碰面然后一起去医院。”

“好,辛苦你了。”

挂断电话,钱奕唯咂么了咂么集团的名字,实在没印象,只好提醒他们加快速度吃饭,

赶到医院,在大院内已经看见一溜奥迪小轿车,往住院楼奔,刚上三楼拐角已经被前面的人堵着过不去。

“麻烦让一下,我们是家属。”

钱奕唯开道,一群人硬生生进了进去,最前面三十号人,西服,行政夹克,白衣大褂。

目光直接落在身穿西服的中年男子身上,后者点头示意了一下,这一举动逃不过在场的人精。

“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纪书记,我记得这个富军集团的老板是叫赵小军,赶紧打电话让对方过来。”

纪婷是县委副书记,主抓经济建设,手机里自然有这个赵小军的电话。

不到二十分钟,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着急忙慌赶了进来。

“赵总,你们富军集团为什么拖欠工人工资,还把人打伤进医院,是不是该有个合理的解释。”

“周书记这是误会,前段时间公司账上正好没钱,我已经先挤了三万出来给他们,余下的年后再给,可他们还是不肯罢休,这也怪我,昨天不在公司,下面的人没管理好,竟然动手打人。”

“你这个大老板,账上会没十万块钱?”

“昨天没,今天上午这不刚周转过来,咱们县的两块住宅项目,还有县文化广场的建设,隔壁县也有一个项目需要投资,我最近是真没钱。”

纪婷开口道:“不管怎么样,打人就是不对的,你拖欠工资,他们讨要工资这是合理合法的。”

“是是是,下面的人太冲动,我回去一定严加管理。”

钱奕唯看向丁瑞丰,后者开口道:“一家地产公司怎么可能连十万块钱都拿不出来,工人讨要工资竟然能被打进医院,实不相瞒周书记,邦泰集团原先还有意在这边进行项目投资,可照目前来看,贵县的投资环境好像需要重新考察。”

“丁总你放心,我们县连续五年在全市...”

丁瑞丰直愣愣走出了病房,没错就是这么简单粗暴的走出了病房。

广元县是出了名的贫困县,水浅王八多,邦泰集团作为川省省级龙头企业,在省里面都是能挂上号儿的。

在这么个小地方,招商引资都是问题,他们能来是天降喜运,要翻脸还真就翻了,这些人拿他毫无办法。

“丁总,丁...”

领导们脸色很难看,周书记没有看纪婷,更没有看赵小军,也直愣愣退了出去。

赵小军回忆着丁瑞丰的面貌,猛地一惊,意识到要坏菜。

可他怎么捋思绪,也不知道哪里惹到了邦泰集团,苦思不得其解,随之又没那么紧张了。

广元县要发展,本身招商引资就困难,他的富军集团恰恰是本地的纳税大户,贡献了gdp不说,还提供了稳定的就业岗位。

书记生气归生气,可生的不是他的气,你邦泰集团再牛逼,老子又不去其他地方发展,在这一亩三分地上,他还是他的土皇帝!

一屋子人乌泱泱离开,最后离开的还是被喊过来的医院院长,他才是最莫名其妙的那个。

病房内留下的病人和家属面面相觑,啥子意思,意思是别说道歉了,钱也没要回来呗?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当天下午,富军集团在本地银行的所有贷款业务全部单方面抽出停止供贷。

不是一家银行,而是所有银行全部对富军集团关上了大门。

赵小军一脸懵逼,连忙打给县领导询问情况,可领导们也懵啊。

又打电话给本地银行行长,结果他们也不知情,只是上面打电话下发的通知,他们照做而已。

邦泰集团有这么牛逼?

不对!

哪怕邦泰集团体量再庞大,也不可能影响到所有银行,而且银行还乖乖听话。

银行和企业的关系,好像前者才是大哥,后者只能是上门求合作的小弟,纪婷猛地惊醒,赵小军这混蛋绝对是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钱奕唯见到了丁瑞丰,后者连忙上前握手。

“钱先生,很高兴见到您。”

“你太客气了,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让那个赵小军服软道歉,乖乖把欠的钱拿出来。”

“您不知道?”

钱奕唯一愣,他该知道什么。

丁瑞丰解释道:“本地所有银行已经对富军集团停止了合作,一家地产公司,尤其是下面还有多个项目在施工中,银行抽贷,等待对方的只有慢性死亡,我以为是您安排的。”

钱奕唯后知后觉,他哪有这个能力安排这些,他连本地银行的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

赵小军不信邪的把上面能联系的人全联系了一遍,可所有银行硬是多出一个字都不愿意透露。

第三天,县医院病房内,赵小军带人拎了十几箱补品。

板板正正鞠躬道歉,十万块的拖欠款,每人又许诺三千块钱的误工费,五千块的医疗费,五千块的精神损失费。

赵小军颓然的看向钱奕唯:“老程,这位是。”

程瞎子乐道:“这是建军弟弟家的姑爷,今年第一次来送年礼,京城人,出息的很。”

京城人....赵小军听着眼皮子一跳,心绪豁然开朗,上前道:“小兄弟,我知道错了,还请高抬贵手。”

钱奕唯笑道:“这可不关我的事,你也听见了,我就是个姑爷,你应该遇到了困难,不然不会服软,可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

钱奕唯说的是真话,他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办,难不成自己跑去银行站在大厅,说我叫钱奕唯你们恢复对富军集团的合作?

他的脸面还没有这么大,估计也没人认识他。

事情解决,每家每人还多拿了一万三千块钱的赔偿,这让病床上的人竟然觉得,这顿打挨得轻了!

送年礼原计划只待三天,既然老丈人一家对自己满意,那接下来就该定时间两家见个面。

不过在这之前,钱奕唯还需要带着何星玥回一趟家。

何建民彭敏收拾土特产的时候,何震斌兴冲冲的跑了进来。

“出,出大事了,那个赵小军被抓了!”

“什么情况?”几人下意识看了眼姑爷,可钱奕唯的懵比丝毫不比他们少。

何震斌兴奋道:“我也不清楚,好像听说是黑涩会什么的,涉及了好几起案件,挺严重的,进去少说十年起步。”

“......”

彭敏的身体不好,钱奕唯提议一起去京城做一次大体检,可被丈母娘推搡了,死活不去。

母亲越是这样,何星玥越心急。

钱奕唯只能私下悄悄安慰,等两家见面定在京城,到时候就算想不去体检都不成。

俩人驱车回县城,再去市区,联系丁瑞丰安排拖车,直接购买机票回京城。

从川省到京城,除非钱奕唯不想要屁股了,才会选择一路长途开回去。

落地京城,不同于南方的湿冷,北方的冷干的很,南方的冬天像有针往骨头里扎,而北方的冬天不同,寒风呼啸,直往脸上吹,是那种霸道的寒。

“我好紧张。”何星玥在飞机上就打鼓,两脚踩地后,这种紧张更强烈了。

“又不是没见过,在一定程度上我爸妈是最好说话的,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些,爷爷奶奶我都没见过,不过有姥姥姥爷,还有吴爷爷孙奶奶他们,中午都会过来看看你。”

他们老钱家属于在他老子这一辈发的家,爷爷奶奶对于钱奕唯来说完全没印象。

儿媳上门,妹妹今年冬天在卢文生家里过年,家里就老两口未免显得太过单薄,干脆让孙梅琴刘文娟过来热闹热闹。

钱奕唯说的轻松,何星玥以为都是些老人,叔叔阿姨已经见过,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可跨进门的那一刻整个人都麻了。

其中那位吴叔叔,她昨天好像才在电视新闻上看到。

瞪眼盯着看了几秒,确定没看错,尤其是对方自然而然扑过来的压力,瞬间让她压力山大。

“这是吴叔和黄婶,他们的儿子吴文杰,姨夫大姨,这是韩泽韩哥,韩玮,玮玮姐...”

家里出乎意料的热闹,明明大家都是和和气气的,可给何星玥的压力却是前所未有的大。

“自古川渝出美女,这话真不假,欸,日子定下来了没?”孙梅琴握着手问了句。

韩子童笑道:“两家还没见面呢,不过也就年后了,日子也好选,我在日历上挑了几个。”

日历拿过来,钱奕唯瞅了一眼一阵汗颜,他老娘每一页勾勾画画用红笔挑了不少日子。

“不错不错,就年后吧,两家碰个面,先去民政局把结婚证领下来。”

何星玥当天就住在了家里,年前最后三天,又独自买票回川。

三月三,老何家举家进京。

何星宇落地后猛地哆嗦了一下:“龟儿子的,这也太冷了!”

何星玥白了一眼:“早就说过冷,让你多穿点你不听。”

“这就是京城啊,感觉跟老家也没什么区别。”何星宇四处张望。

对于自家哥哥,何星玥懒得过多搭理,上次来见家长,这家伙就想跟着过来,虽说子不嫌家贫当妹妹的也不应该嫌弃哥哥,可她真怕自己亲哥捅什么篓子。

下飞机刚出出站口,就看见钱奕唯和韩泽等在那边。

姨夫韩子义于千禧年初的第二年,种花正式加入wto之后,觉得是下海的好时机,果断辞职经商。

刚开始是做外贸订单,零八年全球金融危机之后,更是从他老子这里借钱,下场光伏电力板块,现在也是富的吓人。

而自己的表兄弟韩泽,对做生意表现出相当浓郁的兴趣,已经早早跟在姨夫后面开始积累经验、培养班底。

“叔叔阿姨,这是我表哥韩泽,咱们先去酒店安顿下来,然后去吃饭,我爸妈已经在那边候着了。”

“欸,好好...”

何父何母早已经猜到姑爷家不简单,为了给女儿壮声势,别嫁过来受委屈,老何家这次连着爷爷奶奶大伯二伯姑父四家齐齐出动。

阵容不可谓不豪华,当然钱奕唯这边也不差,吴武吴斐吴军韩子义三家中午也会过来。

先去京山酒店,楼顶两层所有的总统套房早已经提前空余出来。

“爷,快看,天安门,是天安门!上面那是教员!”

何星宇趴在窗户上兴奋不已,刚下飞机还觉得首都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一旦踏上长安大街,心里的激动又无法言表。

尤其是老一辈人,何星玥的爷爷奶奶舟车劳顿已经很累,可听着孙子的话,立马来了精神扭头张望。

钱奕唯笑道:“今天天气不错还有太阳,下午我带爷爷奶奶好好逛逛京城。”

中午十一点一刻赶到饭店,韩子童和钱度听着儿子的电话,已经早早等在门口。

打招呼介绍,又给热情的请上去。

两家很聊的来,在饭桌上,最后把婚期定在了五月一号。

至于结婚场地,何建民下意识认为男方会定在京城,没想到最后定在了泰果的什么苏梅岛上。

这也是钱度前段时间在沪上跟班为东聊天选定的,他原先还想着就在自家的情人岛上办,可一咂么又不对,情人岛这名字用来旅游度假还合适些。

情人岛情人岛,用来结婚调调就不对味儿了。

苏梅岛,泰果第三大岛,买个一百年的使用权是不可能了,不过岛屿上的康莱德酒店和产业投资有六成都是他名下的。

定在五一当天,除了是黄道吉日,也考虑到劳动节大部分人都休息,亲朋好友也用不着专门请假。

当天,钱奕唯先带着何星玥的爷爷奶奶在天安门故宫好好逛了逛。

第二天又联系协和医院,安排老两口和丈母娘进行体检,来了个全身大检查。

老人年迈,多多少少全是毛病,好在大的毛病倒也没有,只能叮嘱平常应该注意些什么,再开些药。

就是丈母娘彭敏得了胃溃疡,长期营养不良和过度劳累,从胃炎到胃溃疡,损伤已经到了胃的粘膜肌肉层,甚至可能往癌变的方向发展,这可给一家子吓坏了。

消化内科主任医师,在院长副院长一同的陪同下,硬生生做了半个小时的治疗计划。

胃溃疡除非是药物治疗无效后,才能考虑做外科手术,现在只能药物尝试,在饮食上忌口看看能不能治好。

彭敏没有对自己的病有多惊讶,问题长在自己身上,有没有问题,问题有多大,其实心里早就有了准备。

只是看着这一项项检查做下来,还有专家问诊,姑爷又耐心的全程陪同,拍了拍手腕上女儿的手。

她心里想的只是,给女儿和姑爷添麻烦了。

老何家在京城待了五天,期间何星玥和钱奕唯顺利在民政局办理了结婚证。

计鑫把拟好的名单递到钱度跟前:“老板,这是拟定的名单,您看看还有没有需要补充的。”

钱度瞅了一眼:“可以,再拿去给钱宝看看,他那边的朋友同学确定一下,没遗漏就发出请柬。”

儿子结婚,一辈子可能也就这一次,钱度原先还想着请柬自己亲自来写,可这么多份想想还是算了。

四月二十五号,苏梅岛开始停止对外开放,再有心人的询问下,原来是这里有人包下来准备举行婚礼。

可这更让人不解,苏梅岛大了去了,结个婚而已,包岛是不是有些过分了,这让五一打算过来度假的人怎么办。

可官方只是早早发出公告,并没有恢复对外开放,这更让闻着味儿的记者感觉有大新闻可以报道。

四月底的最后一天。

一架架飞机降落在苏梅岛国际机场,更有从素叻他尼的洞萨码头坐轮船过去的。

好奇的泰果狗仔跟踪拍摄,可很快就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那不是他们国家的许首富?旁边那是,我的天,那是王储帕诏翁和王室公主!

搭乘飞机直接落地苏梅岛国际机场的多是从北美欧洲那边出发的,东南哑的受邀嘉宾多是提前一天已经赶到泰果,最后选择坐船上岛。

仅是在码头抓拍到的福布斯富豪榜上的富豪,短短半天时间已经不下二十位之多。各地富豪,名流,王室,政客都在往岛上去。

时间推至下午,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狗仔群,不仅是亚粥媒体,就连西方媒体也是后知后觉,打探消息后惊奇的发现所有的富豪都在往泰果奔。

难不成那边有国际性的经济论坛要开?

可结果是否定的,互联网发达的现在,狗仔圈人脉也广,只是打个电话的功夫就能搞清楚原委,原来是有人要在苏梅岛上结婚!

五月一号当天,整个世界的媒体都轰动了。

泰果警方为了确保交通秩序和安全,派遣警察在离码头一公里处进行交通管制。

有能耐的记者媒体,从那边突破顺利抵达码头,在登船处架起长枪短炮。

登岛人员都是有请柬的,奈何他们嘴皮子磨破,也没有获得登岛资格。

当然也有例外的,有的国际知名记者顺利跟在了关系不错的某富豪家属里混了进去,也有更甚的牛人,做好防水,直接选择了游过去!

钱何两家的亲戚朋友全程包机,一切开销全部免费。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或者是都能掏得起这个路费。

严宏涛坐着大巴到码头,刚一下车相机的闪光灯差点闪瞎他的狗眼,他终于理解为什么自己老子来不了了。

登船上岛,很快就找见了钱度。

“钱叔叔,我爸不方便过来,他让我给您带好。”

“你爸最近身体怎么样了?”

“挺不错的,昨天还念叨钱叔您呢。”

严述和韩笑的儿子,不光他,大学宿舍同窗六人,五个今天全部不能亲自到场,钱度也挺无奈。

别说现在,换做平常,他们也得刻意保持一些距离,一年见一次面喝一次酒都算好的。

受邀嘉宾陆续赶到,岛上的人愈发的多。

费劲游过来的约翰,漫无目的的晃悠,时不时抓拍一下,整个人兴奋的都在发抖。

他有些庆幸大学时期参加过游泳比赛,还报过半程铁人三项,而且毕业后这项运动也没落下,不然游都游不过来。

抓拍的同时,又遇见了两个同行,三人默契对视,靠近后分享战果。

“太难以置信了,连泰果的首富和王储都来参加婚礼,我已经打听清楚,新郎叫钱奕唯,该死的,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亚粥面孔,富豪榜上有姓钱的?”

“伙计,你这算什么,看看我在国际机场抓拍到的照片,摩根大通主席杰米·戴锰,花旗银行主席克拉姆·潘迪特,三菱银行主席岩崎弥太郎,汇丰银行,高盛银行...上帝,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里即将举行婚礼,我一定会选择相信银行家们在密谋怎么收割全世界!”

银行主席归主席,可总归只能算是明面上的打理人,摩根集团,花旗集团,高盛集团,三菱财阀的实际继承人可能就算站在记者面前,也没人能认出来。

钱度带着儿子挨个做了下介绍,相比较前者,钱奕唯发现后面那些某某上市集团的张总王总,自家老子压根没给他做介绍的打算。

他老子最后飘了一句什么,瞎耽误时间,你忙你的去。

段柏宇戴着墨镜,感叹道:“这婚礼排面绝了,我感觉福布斯前一百的人物今天最少有一半都在这里。”

林阅兵咂么道:“大胆点,全在,我一直以为钱叔儿的生意做的很大,可再打也有个谱吧,你猜我刚才见到了什么。”

“什么?”

“老马的投资方孙软银在钱叔面前打招呼那样儿,乖乖,说句低声下气毫不为过,跟小跟班似的。”

婚礼现场选在海边沙滩,苏梅岛的沙滩银白细腻,椰影婆娑,海水清澈蓝绿相衬,鱼儿浅戏。

为了布置绿地,还专门订购了二千万的优质草坪铺地。

岛上吸引了数家世界顶级酒店环岛而立,是梦幻海岛婚礼的完美圣地。

这场婚礼注定是可以让世界为之震动的世界婚礼,钱家给何家的彩礼为五千万。

这是明面上透露出来的消息,实际上并不是现金,钱度无所谓彩礼多少,可老何家只有儿媳妇一个大学生,一下子给这么多现金,落儿子那个大舅哥手里,只能是坏事。

最后决定给市值同等的公司股票,同时再给一些现金改善生活。

何星玥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耳畔听着身侧的祝福声,依旧有些不敢相信,现在这一幕来的太过梦幻,梦幻到她不愿意醒来。

“何星玥,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我愿意。”

“钱奕唯,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我愿意。”

......

2014年大年初一,荣耀联盟正式公测,只用了短短五年的时间,骁穹互动成为了一家市值百亿的游戏上市公司。

2071年3月11日,钱度这一年一百零七岁,眼神清晰,口齿依旧伶俐,一口原装大白牙愣是一颗没掉,头发多数泛白,只有细心的人才会发现,发端是白的,发根却是大面积泛青黑。

钱度还能自己独立走路,干活儿做饭,只是身体的血肉机能已经衰老殆尽。

“钱先生,目前的人体冷冻技术已经绝对成熟,您是否需要跟董事会的其他成员一样,沉睡等待生命科学的技术突破。”

“不用了,人生老病死是常态,活那么久干什么。”

他的夫人韩子童已经于七年前去世,所有人都希望他进入睡眠等待未来,可钱度不想等了。

朝花夕拾,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大时代。

所谓的大时代,只是一个选择,或去或留,有人选择留在属于自己的年月里,有人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前。

......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