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华西路拳馆。」
周叙收到靳长风的短信就直奔目的地。
华西路拳馆,是N市最大的一个拳馆,许多全国性赛事都会在这里举办。
当然,这也是靳家投资的产业之一。
“……四、三、二、一!”
“哔——”
拳击台上,刚刚结束了一场激烈的生死肉搏。
胜负已分,靳长风松开那个被他扣死在地上的人,缓缓起身。
“二少爷,你都打一天了,差不多得了,再打下去,大少爷非扒了我的皮不可。”拳馆经理给他递去毛巾和水,好声地劝。
他家二少爷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能让他这么拼命。
陪练打倒了五个,沙袋也漏了两个,还不够?
再打下去,他家二少爷这双手都要废了。
到时候,靳总非扣他工资不可。
“几点了?”
靳长风体力耗尽,眼睛也花了,浑身酸痛,感觉身上的肌肉都是被撑开的状态。
经理看了眼腕表,“快十点了,外面已经开馆了。”
夜间是拳击馆最热闹的时候,许多活得压抑的都市人都会选择在晚上到拳馆来寻求刺激,看别人挨打。
此刻,外面已经是人声鼎沸。
十点……
靳长风正想着什么,就看到周叙朝他在的这个台子走来,并且他已经换好了拳击服。
看来他很明白自已找他来是为了什么。
“现在才找上我,比我想的要晚。”为了公平起见,周叙跟靳长风一样,没有戴拳击手套,赤手空拳上。
靳长风被他挑衅,不打招呼就出拳。
周叙从小到大都是靠打架保护自已、保护祝元宵,他自然也不是吃素的。
两人迅速对打起来。
靳长风刚才练过一番,状态明显比周叙好,出拳、避拳、反击,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但他体力消耗太大,一时间,也占不到便宜。
不过奇怪的是,两人明明是因为祝元宵才会站在这里打架,但整个过程中,两人都没有提过一次祝元宵的名字。
他们默契的把这件事当成是他们男人之间的事情,谁都不愿意把祝元宵牵扯进来。
一个小时后……
靳长风鼻青脸肿地倒在地上,全身已经没有一丝力气,双眼半眯着,浑身被汗水浸透。
周叙脸上的伤比靳长风更重。
他像条疯狗一样,丝毫不讲技巧,像出气一样把他往死里打。
“啧啧,吃醋的男人真可怕。”周叙吐掉口中的鲜血,爬起身,踢了靳长风一脚,跳下拳击台。
离开。
“哈哈、哈哈哈……”靳长风一个人躺在拳击台上大笑。
好似是因为他终于替自已报了昨晚祝元宵喊别的男人名字的仇,心里痛快了。
“送我回去。”他扭头对喝茶的经理道。
十分钟后。
泰澜中央府。
靳长风拖着一身伤,低头从电梯里走出,边走边解手心的缠手带,开门回家。
“你回来…你怎么伤成这样了?!”
祝元宵一直在等他,看到他满身的伤,她担心地朝他跑去。
自从她上午退烧醒来之后,她就一直没见到他,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接,她很担心,以为他还在生气。
靳长风嘴巴微张,愣愣地站着。
她不生他的气了?
“疼不疼?”她不敢碰他身上的伤。
“不、有点儿……”他终于回神,想说不疼,话到嘴边又改口。
他要是说疼,她会哄他吗?
“你还难受吗?”他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却不小心染了她一头的血迹。
该死!
打拳的时候逞强没戴手套,手背都打烂了。
祝元宵抓住他收回的手,眉头紧皱,“你跟谁打架了,为什么伤得这么重!”
说着,她眼泪就吧嗒吧嗒往下掉。
他上次被柜门夹到,手背上还有疤,这次又来,他是真不想要自已的手了吗?!
靳长风见她哭了,顿时慌得不行,笨手笨脚地替她擦眼泪,“小汤圆你别哭呀,我没打架,我是去拳击馆打拳了。”
“打拳?”祝元宵顿住哭声,依旧抽抽搭搭,“是因为我想搬走,你难过了吗?”
靳长风紧抿着唇,看着她沉默不语。
他还是不能接受她要搬走的事实,也不可能让她走。
就算绑,他都要把她绑在身边。
“我去洗澡。”许久,他回避一样,丢下一句不痛不痒的话,转身上楼。
泡过澡,身体舒缓多了,四肢也不再僵硬,只是身上的淤青好像更重了。
靳长风下楼,在楼下药箱拿了罐消炎喷剂,对着自已的脸和身体就是一通乱喷。
搞得自已全身都是药味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她会不会不喜欢这个味道。
想着,他又去洗了个澡。
一个小时后,他这个大运动量结束等于半残的男人,折腾了大半夜,终于敲开她的房门。
闹归闹,气归气,他还是要厚脸皮的跟她一起睡!
祝元宵知道他会来,所以压根儿没躺下,就坐在床上等他。
他推门进去的那一刻,两人四目相对,靳长风不知道怎么的,在门口就停下脚步,搭在门把上的手也没有松开。
就保持着站立的姿势。
像罚站一样。
事实上,他也确实在认错。
那一脸愧疚又傲娇的样子,在表示,他知道自已前天晚上不该强要了她,可他不后悔。
并且,还想要。
只求她别赶他走。
“去把药箱拿来,我给你上药。”祝元宵率先软下来。
他身上的伤一点儿都没处理,还脱了上衣大喇喇的摆给她看,这是吃定了她会心软吧?
靳长风听此,咧嘴一笑,屁颠屁颠地跑去拿药箱。
“疼吗?”
“不疼。”他笑得一脸不值钱的样子,“你帮我上药,我都不疼。”
祝元宵白了他一眼,用力按他受伤的地方。
靳长风倒吸一口气,龇牙咧嘴,但对于她的报复,他还是一声不吭。
反而低声问她:“你疼吗?”
“嗯?”
祝元宵没抬头。
“我犯浑的那天,你哭了。”一想到当时那个画面,靳长风就想抽自已嘴巴。
他们期待了那么久的初.夜,被他破坏得彻彻底底,甚至演变成了强行,她心里一定会怪他吧。
祝元宵动作一僵,就算她很爱他,但那天的情况,她还是会心有余悸。
“嗯,疼。”她哽咽答道。
靳长风把头低得更低。
“小汤圆,对不起。”他一直想跟她道歉,她发烧的时候他没机会,现在说会不会太晚了?
以前他都没自信能把她留在身边,现在他就更没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