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跟你爸妈好好吃饭,不许发脾气,今晚也不许回来!”
玄关处,祝元宵踮着脚给靳长风系围巾,嘴里还不忘跟他约法三章。
今天是冬至,外面下雪了,路上会很冷。
靳长风撅嘴低头,用一双小狗似的无辜眼睛盯着祝元宵,“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回家吗?今天可是冬至,我想跟你过节。”
他的眼神实在太可怜了,看得祝元宵满满的负罪感。
“就因为是冬至,你才更要回去陪家人。”
“那为什么今晚我还不能回来?”
一想到今晚不能抱着她睡觉了,靳长风感觉他的整个人生都变得灰暗了。
今晚,应该要睡不着了吧。
“你怎么那么磨叽!”
祝元宵忍不了了,他再这么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她就要心软了。
“是你说什么都听我的,难道你要说话不算话吗?我的喉咙……好疼。”她假装咳了两声儿。
装可怜谁不会?
靳长风见状,立马投降认输,“好好好,我答应你就是了,你能不能别老拿喉咙说事儿。”
都三天了,她洗澡的时候唱《小白船》怎么不说喉咙痛?
“那…我走了?”
他跨出大门,依依不舍地回头。
祝元宵微笑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真走了哦?”
祝元宵嘴角抽了抽,表情有点凶。
“你不亲我一下吗?”他委屈巴巴。
“你不亲我,那我亲你好了。”话音刚落,他的大掌就伸来揽她的后脑,低头吻她。
怕她生气,靳长风不敢吻太久,只把她口中的空气吸干就放开。
然后一脸得意地跑去按电梯,冲她傻笑挥手,“小汤圆,今晚记得梦我。”
祝元宵站在门口,看着消失在电梯里的他,笑得很甜,又有点无奈。
男生恋爱都这样的吗?
送走了靳长风,周叙的电话就打来了。
两人约在一家西式甜品店,祝元宵准时赴约。
周叙依旧是西装革履,气质痞得不正经的模样坐在窗边,看到她来,他抬手示意店里的服务员。
“找我干嘛?”祝元宵脱了大衣坐下,问他。
服务员也在这个时候,端来两碗热腾腾的汤圆。
周叙给其中一碗加了桂花糖浆,然后推到她面前,“冬至找你吃汤圆不行啊,那么凶巴巴的,你男朋友家里有门禁不让你出门太久吗?”
吃汤圆加桂花糖浆是她的习惯。
她喜欢吃甜的。
“那倒没有。”祝元宵盯着碗里的汤圆,食欲大开。
外面太冷了,她需要一碗热腾腾的汤圆来暖暖身子。
周叙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手上有意无意地搅动碗里的汤圆,“过年回去吗?”
他指的是他们俩的老家,那个小县城。
祝元宵嘴里塞了汤圆,说不了话,只能点头。
“有个活,你想接吗?”
“什么活?”
“你高中的时候,经常接的活。”他笑着道。
祝元宵手上一顿,犹豫了一下,问:“篮球还是足球?”
她继续往嘴里喂汤圆。
“棒球。”
“唔——”她一口汤圆噎住,锤了好几下胸口才咽下去,“棒球?可我不会棒球啊。”
周叙一脸平淡,“你不会,你男朋友会啊。”
“……”
“你现在还住在靳长风家里吧?”
“……我接。”祝元宵捏紧手里的勺子,豁出去了。
周叙挑眉,他太了解她了,为了不被别人看不起,她会想尽办法赚钱,不做米虫。
住在靳长风家里,接受他的照顾,她心里肯定早有疙瘩了。
周叙:“明年二月初的比赛,你抓紧时间把棒球学会吧。”
「我送你们小情侣一份大礼!」
祝元宵这碗汤圆吃得是心事重重。
棒球很难学吗?
棒球宝贝的要求是不是也很高?
不过,她要是说自已想学棒球,靳长风应该会很乐意教她的吧。
……
祝元宵跟周叙寒暄到很晚,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一点了。
她找来纸巾,擦干大衣上已经化成水的雪,把大衣挂起来晾好。
头发上的雪把头发粘成一缕一缕的,冰冷又潮湿,寒气从头顶渗入到身体里,害她抖个不停。
她想泡个澡。
反正靳长风不在,祝元宵拿了洗漱用品和衣服就上楼。
满身寒气被温暖的热水冲散,她感觉自已活过来了。
“蓝蓝的天空星河里,有只小白船,船上有棵……嘶!”
祝元宵放声地跟着手机里的音乐在哼,还没唱到一半,戛然而止。
她怔怔地低头往下看,浴室的地板上,殷红的血一滴、两滴、三滴……
接着演变成一滩,血顺着流水,蜿蜒地往墙角的地漏流去,形成长长的一条血迹。
好疼!
终于感到疼的祝元宵脸色煞白,手里的刮胡刀“铿锵”落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她!
刮伤自已了!
而且她刮的还是私.处!
慌乱中,她用手去捂伤口。
她看不到伤口有多大,她只知道,她的手瞬间沾满了血。
祝元宵更加害怕,关了花洒,抽纸止血。
纸巾染了一张又一张,堆在浴室的洗手池里,满满当当,触目惊心。
怎么办?
祝元宵急得乱转,要去医院吗?
因为除毛刮伤,还是那个地方,她一定会社死的,她不要!
而且她现在连血都没止住,怎么穿衣服出门?
可这一地的血迹,她好害怕!
拥有熊猫血的人,比一般人更害怕受伤,哪怕是一点点小伤,都让他们心惊胆战。
小伤万一处理不好,感染了、破伤了,他们比其他血型的人更危险。
祝元宵盯着手机上那个她现在唯一可以联系的人,犹豫不决。
她好不容易把靳长风劝回去,今晚是他们一家关系缓和的关键时刻,她现在打电话叫他回来,真的好吗?
再说了,现在都快十二点了,他应该睡下了吧?
祝元宵突然没忍住,哭了起来。
像她初中第一次来例假的那天,因为没人告诉她要怎么办,她只能待在学校的厕所里,恐惧又无助的哭了一整天。
直到放学,她才穿着染了一身血的衣服回家。
难道今天她也要这样待到靳长风回来吗?
“靳长风,救我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