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
伯母……
阮文敏和夏进怎么都没想到最后竟然得到的是这样的称呼,两人对视一眼,阮文敏的眼泪就那样掉了下来。
夏臻臻有点心慌,也觉得有些难受,轻声安慰:“别哭。”
或许是因为血缘关系,夏家三兄弟近距离看着夏臻臻的样子便只觉得一颗心都软了。
到底是亲妹妹,与别人的感觉都是不一样的,尽管夏梦娇。
阮文敏看着夏臻臻手足无措的样子,连忙抹掉眼泪点头:“不哭,不哭,我不哭。”
夏进看着妻子又哭又笑,看着夏臻臻明显身体虚弱的样子,只觉得心里的愧疚一阵儿一阵儿的。
夏老大上前几步:“好了,别哭了。”这话是对着阮文敏说的,说完,又看向夏臻臻:“找回妹妹是好事。”
这话,算是代表他承认了夏臻臻的身份。
夏臻臻心里明白,对着夏老大扯开一抹笑,那笑容,明艳又娇美,那张脸像极了阮文敏,虽然比阮文敏更年轻,却同样的坚定。
夏老大看的一怔,心里对这个妹妹也多了几分疼惜。
夏二少看着,只觉得对夏臻臻的感觉比对夏梦娇的可要亲近多了。妹妹笑起来,可真好看。
夏梓哲却是最纠结的,她和夏梦娇的年纪相差不大,所以兄妹两感情最好。他心里清楚夏梦娇是无辜的,但却也清楚,只要看到夏梦娇家里的人都会想到,臻臻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
叫爸妈又如何心安?
替仇人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谁受得了?
“我没哭。”阮文敏轻轻的解释,只是这样的解释没什么说服力就是了:“我就是,高兴。”
她是真的高兴,这么多年,从没有这样高兴过。
她的女儿,找回来了。
“以前,是我和你爸爸没有保护好你。”阮文敏接着说:“以后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
她一定会好好护着女儿。
夏臻臻听得出其中的真心,心里的想法却更复杂了一些。
许久,她低声答应:“好。”
这算是承认了?!
阮文敏和夏进对视一眼,眼里都是掩饰不住的狂喜。阮文敏更是激动的一把抱住女儿:“臻臻,臻臻……”
她低喃,一字一句都是心疼。
她的臻臻,这么多年,受苦了。
夏臻臻浑身都僵硬了,这么多年,似乎从没有过这样温暖的拥抱。从小到大,王玉兰对她非打即骂,好言好语都是屈指可数,更别提这样的温馨拥抱了。
那是独属于夏泽的。
夏臻臻十分缓慢的抬起手,回抱阮文敏:“我,我在的。”
阮文敏看出夏臻臻的胆怯和不安,只觉得更加心痛。她的女儿啊,这些年……
她恨不得以身替之——
另一边。
夏梦娇决定回家将这件事和家里人说清楚,比如,王玉兰为什么在她的别墅里这件事。所以趁着周末回了家,但家里却一个人都没有。
她只得问了管家:“王叔,我爸妈呢?”说到爸妈两个字的时候夏梦娇有些心虚,但这么多年都称呼过来了,所以还是这样称呼了。
王叔是夏家的老人了,也算是看着夏梦娇长大的。
最近夏臻臻的事闹的几乎整个夏家的人都知道了,他作为夏进最信任的人之一自然也十分清楚。不过作为一个优秀的管家,他表面十分淡定的对着夏梦娇说:“先生和太太出门了。”
出门?
夏梦娇皱眉,以往但凡是爸妈出门,总会跟她说,给她买礼物,询问她要不要一起。
将这些东西甩在一边。
夏梦娇又问:“那哥哥们呢?”周末,大家都应该在家才对。
“少爷们也出去了。”
王叔接着说。
夏梦娇咬了咬下唇,心里生出一个想法,有些难受,却还是询问:“王叔,你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
王叔微微垂眸,心里对夏梦娇是觉得有些可惜的:“是去见小姐了。”
这话,是阮文敏交代的。
她说要是夏梦娇回来问起,可以说。
夏梦娇的脸一下就白了。
她心里就算清楚,爸妈很期待能将夏臻臻接回来,却没想到连三个哥哥都那么快就跟着去了。
而这件事,却没有任何人告诉她。
所以。
她夏梦娇,果然就是一个外人吧。
想到这里,只觉得有些讽刺,更多的还是心疼,被宠爱了这么多年。在她心里,夏进和阮文敏就是她的亲生爸妈。
反而对王玉兰,她是没什么感情的。
可是,现在看来,在夏家人的心里她早就已经不是一家人了吗?
呵呵!
也是。
王玉兰做出那样的事,她又有什么资格出现在夏家人面前呢?
她虽然不知道当初的事,可所有的好处都是她一个人得到了,这些年来的优渥的日子,全都是从夏臻臻的身上偷来的。
甚至。
包括夏梦娇这个名字。
何其讽刺。
她有些跌跌撞撞的转身往外走。
王叔想了想,到底出了声:“小姐。”
夏梦娇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身后的王叔。却听王叔轻轻的说:“希望您能理解先生和太太。”
理解……
夏梦娇的嘴角扯开一抹难看至极的笑,却还是点了头:“理解,我理解的。”
她怎么能不理解呢?
她凭什么,有什么资格不理解呢?
她甚至连车都没开,只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去,俞文墨从夏梓哲那里得到了事情的真相。一早听说夏梦娇回来了夏家便也急忙赶了来,老远的就看见夏梦娇失魂落魄似的在路边走着。
他担心的不行,急忙将车开到夏梦娇的身边,人也跟着下了车,将人拉上车。
“上车。”
夏梦娇甩开他。
“走开!”
俞文墨难得强势起来,抱住她。直接将人塞在了车上,这才上了车:“想去哪儿?”
“去哪儿都行吗?”夏梦娇抬了抬眼,说话都显得无精打采的。
俞文墨知道,夏梦娇肯定是受到刺激了,他只觉得心里很心疼,这件事很不好说。但不管怎样都是上一辈的事,在他看来,夏梦娇就是无辜的。
“都行。”
他说。
夏梦娇往后一倒:“好!我要去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