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他到底还是把那句话删了，按住了语音道：
“不用了哥哥～他现在不用实习。而且，他已经看见了这个帖子了，他不在意。”
季苏尔听着百里灿发过来的语音，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松了一口气。
如果真的让他去见百里灿喜欢的女孩，他还真的不知道说什么。
也不太知道该怎么面对。
【子苏：那就好。】
季苏尔回复。
百里灿看着“那就好”三个字，觉得无比刺眼。
克制不住了。
他按住语音，缓缓问道：“哥哥...你真的觉得好吗......”
语音被发了出去。
百里灿心中忐忑，呼吸不自觉的变得急促，心跳声大到让人脑子里都趋近空白。
哥哥会怎么回答......?
季苏尔听着百里灿过慢的语速，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百里灿什么意思？
好像在暗示什么......
是在问“他现在感觉好吗”，还是在问“喜欢的人不在意绯闻帖子”这件事情好不好？
季苏尔喉咙有些发紧。
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哑声回答：“百里灿...如果她不在意这个帖子，我建议你还是再努努力吧......”
百里灿听着这条语音，唇角露出一抹苦笑。
是他问得太不清晰了。
可是...暗恋了这么多年，他害怕因为着急就前功尽弃。
哥哥若是有意远离他，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至少的至少，让他看见一点点季苏尔的回应，再跟季苏尔说他喜欢他吧......
他太害怕被推开。
百里灿叹息一声，旋即扬起笑容，给季苏尔打了个语音过去：
“哥哥～”
“嗯。”季苏尔接通电话，应了一声。
“专门给哥哥录的钢琴曲，哥哥晚上要好好听～”百里灿嘱咐。
这样哥哥能稍微感受到他的偏爱了吗？
季苏尔低低回答：“......嗯，好。谢谢。”
“哥哥喜欢就好～”百里灿弯着眼睛。
“你跟喜欢的人，还好吗？”季苏尔忍不住问。
百里灿顿了一下，一一细数着：“还好吧......他...喜欢我做的饭，喜欢听我弹琴，晚上还会给我打电话了......”
这么说起来，哥哥好像与他算是挺亲近了。
那这是不是也有些喜欢他呢？
百里灿小心翼翼地想着。
“晚上还打电话吗？”季苏尔眼睫微垂，嗓音温和，“那好像，真的挺喜欢你了。”
百里灿听见季苏尔这么说，心尖颤了一下。
真的挺喜欢他了......吗？
“哥哥，我想每天晚上跟他打电话。”百里灿咬咬唇瓣，垂着眉眼，“我...该怎么做才好？”
季苏尔愣了一下。
这真的...难到他了。
他跟秦墨......
根本没有每天打过电话。
他也尽量不每天晚上找秦墨煲电话粥，免得打扰他。
季苏尔想了一会儿，才回答：“她若是不主动给你打电话，你就给她打吧。烈女怕缠郎。主动些，总会有故事。”
“烈女怕缠郎......”百里灿呢喃，“所以，主动给他打电话，主动约他出来，主动做各种事情......哥哥，你是这么对秦墨的吗？”
季苏尔手指微微一紧。
过了好半晌，他才应了一声：“...嗯。”
“还有更细节一点的追人方式吗？哥哥。”
百里灿强忍着心中的酸涩。
所以，那七年，哥哥也会跟秦墨在这样见不到彼此的晚上，吹着晚风，互相诉说心事吗.....
那那些见得到的夜晚呢？
晚上睡觉的时候，抓的又是秦墨的哪里？
洗完澡后，会香香地靠在秦墨的怀里吗？
会在秦墨面前露出怎样的表情？
工作累了，会撒娇吗......？
会抱着秦墨索吻吗？
会用那似水温醇的嗓音，亲昵地唤秦墨的名字吗？
百里灿想着，心中愈发觉得苦涩，嫉妒几乎烧灭了他的心智。
撒娇，索吻，贴贴，都是他想对哥哥做的事情。
可他也想看哥哥因为他害羞，想听哥哥撒娇，想听哥哥唤他“灿灿”，想将哥哥压在身下......
百里灿越想越觉得难耐。
季苏尔听着百里灿的问话，垂眸尝试回想自已与秦墨的过去。
他思考了好一会儿，忽然惊觉自已好像不觉得难过了。
只剩下怅然，还有对秦墨的气恼。
他叹息道：“百里灿，以前的我...追秦墨的时候，会每天跟他分享我的日常，约他看电影...还有...给他做饭，去图书馆陪他自习......好像还做了很多事情。”
百里灿听着，薄唇紧抿。
他过了好半晌，才勉强让自已声音听着开心：“哥哥，最近确实是有好看的电影！想让哥哥陪我看电影～”
季苏尔愣了一下。
他缓缓道：“百里灿，去约自已喜欢的人啊。”
百里灿毫不犹豫地撒谎：“哥哥，她看过了，不想再去。你陪我看好不好？跟哥哥去也好。”
季苏尔闻言，这才松口：“那也行......把赵方以也叫上吧。他每天泡在学校里，也该出来走走了。”
“赵方以。”百里灿微笑。
他妈的。
“嗯。”季苏尔点头，“我后天晚上才有空，后天可以吗？我一会儿去问问赵方以。”
“好的哥哥，我来买票。影院地址发给你～”百里灿不好再拒绝，只好同意。
季苏尔忍不住扬起温柔的笑：“好。早点睡吧。晚安。”
“哥哥晚安......”百里灿依依不舍。
通话被挂断了。
百里灿深呼吸一口气，立刻打通了赵方以的电话：“喂！”
赵方以：？
“又要干什么？”他喝了一口咖啡。
百里灿微笑：“要是哥哥找你看电影，麻烦你拒绝。”
赵方以握着咖啡杯的手顿了一下，旋即饶有兴致地挑眉：“我为什么要拒绝？”
“赵老师。”百里灿声音里带着威胁。
“诶我就不～诶我就想看电影～”
赵方以开着免提晃着腿，一边拒绝百里灿，一边给学生的论文做批注。
百里灿气到想揍人。
他嗓音冷漠：“我跟哥哥看电影，你凑什么热闹？”
“嘿，我得看着你啊。电影院那么黑，你若是想做点什么，我不得拦着？”赵方以直言不讳。
“电影院有监控。”百里灿忍着怒气。
“你小子在乎监控吗？等等......”赵方以说着说着，忽然怒了，“妈的耿嘉在不在你旁边？你让他接电话！写的什么玩意儿也敢给我！”
百里灿没理，直接道：“我不会买你的票的。”
“哟哟哟不买就不买，我自已没钱吗？”赵方以不以为然，“季苏尔让我去，我就去。百里灿，你也不想让季苏尔不开心吧？”
百里灿：......
真的很想打人。
但是赵方以是哥哥的朋友，赵方以也就拿捏了这一点，才这么肆无忌惮。
百里灿不想再跟赵方以说话，直接黑着脸将手机扔给耿嘉，道：“你的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