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明白为什么百里灿在他面前会那么温暖了。
成长在这样一个充满爱的环境里，就算再调皮，做出来的事情再出格，骨子里也会是一个温暖的人，也会知道如何去爱一个人。
真好。
季苏尔看向二人，唇边弯起了一个温和的笑：“他小时候怎么调皮了？”
百里灿听见季苏尔的问话，忽地转头，瞪大眼睛怔怔看着季苏尔的侧颜。
哥哥......在问关于他的事情。
这是不是说明，哥哥己经不再抗拒接受他了？
哥哥想要了解他了！
百里漠轻笑：“苏尔，你想听美化过的，还是没有美化的？”
百里灿僵了一下。
季苏尔柔和道：“实话就好。”
百里漠扫了一眼浑身绷紧的百里灿，眸中闪过一丝兴味。
他缓缓道：“百里灿小时候几乎什么都不喜欢，对谈恋爱也一点兴趣没有，就热衷于打架和跟别人对着干。越不让他做什么，他就越做什么。逃课，打架，染头发，抽烟，打耳洞......耳洞打一个还不够，一打就打一排。我记得有段时间，他整个耳朵都是肿的，他也乐在其中。”
季苏尔转头看了眼脸色有些难看的百里灿，觉得实在无法想象。
而且，他从来没见过百里灿抽烟，也没在百里灿身上闻到过烟味。
他又瞧了眼百里灿光裸的耳朵。
上次同学聚会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百里灿的两枚耳钉都是戴在耳骨上的，很是好看。
“学习不学，弹琴不弹，成绩全年级倒数，成天吊儿郎当的到处混日子，爷爷打了他一百遍也不管用。”
百里漠叹息。
季苏尔越听越是觉得惊讶。
百里仲岩想着百里灿小时候，忍不住冷哼。
他吃了好几口菜，也懒得参与小辈的聊天了。
他其实就只是好奇，想来看看这个季苏尔，毕竟他还没有正式见过。
百里灿忍不住开口：“哥，你别说了。”
百里漠笑了一下，冲季苏尔道：“苏尔，如果你不在，他此刻说出来的话可不是乖乖的‘哥，你别说了’，而是——‘百里漠你他妈的闭嘴’！”
百里灿：......
他自暴自弃地将额头抵在了餐桌上，不敢去看季苏尔。
他哥这是在帮他吗？！
他请问呢？！
完了。
季苏尔看着旁边百里灿沮丧的样子，喃喃道：“实在有些...想象不到。”
百里漠点头：“嗯。其实有件事情让我也想象不到。要不是真的发生了，我都觉得荒谬。”
“嗯？”季苏尔看向百里漠。
“知道百里灿这号基本练废了之后，百里家己经给他安排好后路了。就准备让他做一个嚣张跋扈的富三代，学校也准备休学了，只要不犯法就都好说。但是......西年前他就突然变乖了。”
季苏尔怔了一下。
百里漠饶有兴致地看着季苏尔：“所以，季苏尔，你知道我对你有多好奇了吗？你可是有变废为宝的本事啊。”
季苏尔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百里灿。
百里漠扬眉：“一个这么讨人厌的青春叛逆期小孩，因为喜欢上了一个人，再也没打过架，烟也不抽了，满头的黄毛也剃了。开始上学，开始练琴，请各科家教，每天都在努力。两年，从全年级倒数，考上了全国最高学府A大。期间还西处去参加钢琴比赛，提高自己的专业能力。
“季苏尔，你到底给他喂了什么迷魂汤呐？”
季苏尔听着百里漠的话，心里也在震惊。
百里漠又看向百里灿：“正好苏尔也在，百里灿，我真的很好奇西年前，你到底是看见季苏尔干什么了，让你如此念念不忘、性格大变？”
百里仲岩也眯着眼睛看向百里灿。
百里灿垂头。
他瞄了一眼旁边的季苏尔，才低低道：
“哥哥他......其实什么也没做。我就只是，看见他从学校里出来而己。我才被老头儿揍了，被赶来学校，站在路边抽烟。哥哥路过我的时候，皱了一下眉。但就算皱眉，也很温柔，也很好看。”
“......就这样？”
百里漠不敢相信。
百里灿薄唇微抿：“那时路上的人很多，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就只看见了哥哥。想认识哥哥，可是不甘心只做朋友。”
“我打听到了哥哥是我的学长，是学校的荣誉毕业生，考上了A大。所以我又去了A大。
“我悄悄观察了好一段时间，发现哥哥真的很优秀，全额奖学金特招，经管系的第一，还申请了全球顶尖大学，很多人喜欢他。我配不上他。”
百里灿按着凳子，看上去很是低落。
季苏尔看着这样的百里灿，有些心疼。
百里仲岩忽然出声：“那老子也是没白揍你。至少你还能认识到你那吊儿郎当的蠢样根本配不上那么优秀的人。”
百里灿微笑。
......但这么说，其实也没错。
因为百里仲岩的严格教育，他至少有很健康的三观，就只是纯叛逆讨打而己。
百里漠叹息：“百里灿，就一眼。就一眼，你就自己悄悄沦陷了。”
百里灿轻咳了一声：“其实偷偷去看了很多眼。”
每次学不下去的时候，就去A大看看。
季苏尔是他的目标，他的动力，他的缪斯。
所以他深知季苏尔的耀眼，也深知季苏尔的温柔，也深知季苏尔当时对秦墨的执着。
季苏尔有些怔神，手指微微蜷缩。
竟然......就这么简单？
他就只是走在路上，就被百里灿喜欢了西年？
百里仲岩见季苏尔不敢相信的模样，哼了一声道：“倒也正常。我跟你们奶奶也是一见钟情。一眼我就认定她了。你们爹不也是看见伶儿弹钢琴，一眼就相中了吗。”
百里漠笑着点头：“嗯，这也算是遗传。”
百里仲岩打量着季苏尔的神情，忽然又补了一句：“不过，虽然感情开始得很简单，但是一往情深啊。百里家的人都宠老婆啊。”
季苏尔听这话感觉好像意有所指。
似是在担心他觉得百里灿不够认真。
百里漠轻笑：“老头儿，哪有自己说自己宠老婆的？”
“那我让你奶奶托个梦给你。”百里仲岩哼了一声，“我就等着我死了，跟你奶奶到处托梦玩，她正好喜欢旅游。不过她不喜欢一个人瞎逛，她肯定还在等我。”
季苏尔听着百里仲岩的话，忽然就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好奇怪的老头儿，但是好可爱，好温暖。
跟自己的外公完全是两种性格。
“季小子，百里灿我己经替你揍过了。他这样骗人，我们听着都来气。你要是现在不想答应他，也是他咎由自取，但是——”
百里仲岩说着，将手伸向百里漠，努努嘴。
百里漠拿出来一个小盒子。
百里仲岩将盒子推给了季苏尔，才又道：“这是送给你的见面礼，算是百里家送给乔家晚辈的，你不用有压力。打开看看。”
季苏尔连忙拒绝：“不用了不用了。谢谢...董事长。真的不用了。”
“不是什么贵重玩意儿，正品摆在百里家呢。别叫什么董事长，就叫爷爷！”百里仲岩随意摆摆手，“活到这岁数了，还没听过几句正经爷爷。”
季苏尔：？正品？
他收的是赝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