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帝听到这里,心情依然复杂,但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忍不住继续问道:“陈萍萍和逍遥殿下是独处了吗?”
虽然是其他皇子或大臣与监察院有联系,他也不会如此在意,但李逍遥与陈萍萍的组合让他不安。
这几年,李逍遥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忌惮,而陈萍萍更是与叶轻眉有着深厚的情感联系。
一旦陈萍萍知道当年他与神庙合作,设计杀死叶轻眉,后果不堪设想!
这两人,此刻独自相处,他不得不担心会发生什么。
李逍遥与陈萍萍的对话究竟是什么?他们在密谋什么?
庆帝迫切想要了解一切,掌控局面,不能掉以轻心。
于是,他匆忙起身,招集人手,快速赶往诗会现场。
他必须亲眼见到一切,才能放心。
与此同时,李逍遥离开偏院时,恰好遇到费介,后者满脸赔笑,表现得过于谄媚。
陈萍萍也很快现身,他神情平静,似乎刚才的情绪波动与他毫无关系。
“院长,谈得怎么样?”
陈萍萍平静地回答:“谈?今天是殿下为了拯救庆国百官才喝下毒酒,你来给殿下检查毒药残留,难道你还谈了什么?”
费介顿时明白,尴尬地笑道:“是的,我来检查,殿质特殊,毒酒根本伤不了他。”
“所以,这一趟我算是白来了,哈哈哈!”
陈萍萍微微扬起嘴角,向院门走去。
临走时,他回头说道:“从今天起,监察院与殿下之间的联系,交给你负责了。”
费介愣住,脸上满是苦涩。
这个差事本是他梦寐以求的,但他曾在李逍遥面前留下过心理阴影。
每次见到李逍遥,他都会感到紧张,浑身不自在,尤其是身旁有那位武功深不可测的六竹。
费介想象着自已未来的日子,不禁哀嚎一声,急忙追上陈萍萍,笑着推着轮椅。
“院长,您知道宫廷的规矩很严,万一冒犯了殿下怎么办?”
“为了您和监察院着想,换个人是不是更稳妥?”
陈萍萍听着笑了,他的心情变得轻松:“费介,你好久没这么尊敬我了。”
“监察院的主事,除了你,没人敢直接叫我名字。”
他对费介的哀求不以为意,知道与李逍遥的联系最少外人知道更好。
李逍遥与费介的联系一直存在,五年前就有过接触,因此费介仍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陈萍萍没有理会费介的请求,径直走出了偏院,心中没有丝毫的动摇。
诗会现场,陈萍萍返回时,看到李逍遥正被众人捧在手心,达官显贵围绕其周围,充满感激与恭维。
其中真心的有七分,三分是攀附。
他知道,李逍遥即使年纪轻轻,眼光比自已更加敏锐。
太后看到费介还在努力争取位置,忍不住问道:“费先生,逍遥殿下真的没事吗?”
费介紧张地挤出一丝笑容,急忙回答:“太后放心,殿魄健壮,正如朝阳。”
太后听到这番话欣慰,但看着费介的表情不禁狐疑:“既然殿下没事,费先生为什么看起来这么不高兴?”
费介急忙反应过来,露出灿烂的笑容:“没有没有,殿下安然无恙,我非常高兴!”
他努力挤出一个不合时宜的笑容,但也无可奈何,百官纷纷附和。
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通报:“陛下驾到!”
百官们瞬间变色,纷纷跪地迎接。
李逍遥则自然地走到太后身边,轻轻搀扶着她,优雅地站在她旁边,完美展现了天伦之乐。
站在太后身边,没人敢挑剔他不向庆帝行礼。
庆帝急匆匆地赶到,满脸焦虑地问道:“母后,逍遥,你们没事吧?”
“北齐的杀手怎么样了?我要杀了他们!”
庆帝的愤怒让在场的人心头一紧,气氛变得压抑。
只有李逍遥暗暗冷笑,心中不禁嘲弄:“演吧,谁能演得过你呢?”
明明想除之而后快,却要表现得如此关心,庆帝的演技真是让人佩服。
太后虽未看穿,但对李逍遥的关心早已与庆帝逐渐产生隔阂。
“放心,那些北齐的密探都已经被陈萍萍捉拿了。”
“幸运的是,虽然逍遥今晚饮用了毒酒,但他并无大碍,平安无事。”
这些事件,庆帝在赶到之前,早已由侯公公叙述过一遍。
然而,当他听完太后的话后,脸上依然露出庆幸的表情,甚至拍了拍胸口,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无论何时,只要太后提到逍遥,她的话语中总是充满了骄傲和溢美之词。
今夜,逍遥立下了赫赫战功,几乎拯救了整个庆国的政权。
当庆帝终于现身时,太后已经迫不及待地想为逍遥争取更多荣耀了。
她对逍遥的宠爱自然无可厚非,若能让逍遥在朝堂上获得应有的奖赏,那才是完美之事。
作为太后,她希望将所有美好的事物都献给逍遥。
“往年诗会,你都没有参加。”
“然而,今年的诗会,你的缺席可真让人遗憾。”
“逍遥今晚作的《水调歌头》,可谓千古绝唱,足以超越整个文坛!”
“今后,庆国不再需要忍受北齐那帮腐朽文人的叫嚣了!”
“真正的文人巨匠,文采惊艳四方,站在庆国的巅峰上!”
“不仅如此,逍遥年纪尚轻,却是智勇双全。”
“若不是逍遥挺身而出,北齐的奸贼定然得逞,我庆国的朝堂恐怕一夜之间便会土崩瓦解!”
“逍遥为了庆国的安危,不惜以自已幼小的身躯饮下毒酒,更成功捉拿了那些藏匿极深的北齐间谍!”
她愈加高兴,对李逍遥的喜爱与日俱增。
看着李逍遥的眼神中,满是慈爱,甚至让庆帝也不禁感到一丝妒忌。
“皇帝,今晚的诗会全赖逍遥,您可要好好考虑给他封赏!”
庆帝听完这些话,心中浮现出久违的无奈。
如今的太后,似乎完全被逍遥迷住了,眼中充满了对他的赞美和期许。
历史上,哪位太后会主动为一个皇子请求赏赐呢?
但不可否认,李逍遥今夜的表现实在太过耀眼,即便是庆帝也不能视而不见。
他脸上带着笑意,眼中流露出自然的欣赏,望向李逍遥。
“那是自然,逍遥是我庆国的皇子,功勋卓著,当然要重重奖赏!”
在场的众人纷纷为李逍遥的荣誉感到高兴,这种至高无上的肯定无疑是最高的荣耀。
然而,李逍遥却依旧淡然不动,脸上挂着与庆帝相同虚伪的笑容。
他一眼便看出,庆帝并不愿意自已过于高调。
他清楚,这番话背后暗藏着深意。
太后所要求的是封赏,而在庆帝口中,这却很自然地变成了奖赏。
“封赏”与“奖赏”之间,虽只有一字之差,却天差地别。
封赏意味着能够获得真正的权力,而奖赏不过是金银珠宝,或许只是外在的装饰。
庆帝希望通过奖赏来让李逍遥保持低调,而不是赋予他更多的权势。
李逍遥心中了然,庆帝的所有企图都显而易见,然而他自已如今早已有足够的力量来应对这些阴谋。
即便是奖赏,他也不会推辞,甚至不会感到不满。
金银珠宝不过是手段,未来他有更大的打算,不会被这些表面上的“奖励”所束缚。
长时间的沉默后,李逍遥和庆帝默默对视着,气氛变得异常诡异,然而没有一人敢发出声音。
这必定是陛下对逍遥今夜表现的极大肯定,所有人都心生钦佩。
但事实上,李逍遥与庆帝的眼神交汇,早已没有了父子间的亲切,反而充满了微妙的火花。
“逍遥,告诉父皇,你希望得到什么赏赐?”
李逍遥冷笑着,毫不掩饰自已的心思,心中自信满满。
“那要看陛下愿意给我什么了。”
这句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愣住了。
怎么可能,连陛下赏赐什么都要自已问?
这份胆量令人惊叹,李逍遥无疑已经站在了一个完全不同的高度。
庆帝感到震惊,眼中忌惮之色几乎无法隐藏。
这一番对话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原本想通过巧妙的“奖赏”来控制局面,却被李逍遥巧妙反击。
李逍遥轻描淡写地将问题抛回,直接让庆帝陷入了困境。
如果给得过重,自已不放心;给得过轻,太后和群臣必然不满。
怎么做都是错的,庆帝越想越感到李逍遥的不简单。
无论是出生时的天赋,还是如今的心思,李逍遥每一步都令他心生忌惮。
“你立下如此功勋,尽管开口,父皇定会应允!”
“逍遥,你所要求的,不管是否令你喜欢,父皇相信你所要的定是最合适的。”
“所以,这件事不必推辞,任何奖赏都该是你应得的!”
李逍遥心中暗笑,庆帝的这一番话,无疑是想堵住自已争取更多权力的路。
他微微眯起眼睛,知道庆帝此刻心里早已慌乱。
“既然如此,那么请陛下准许我开府建牙。”
这一句话,顿时让全场陷入震惊。
开府建牙?
按常理,皇子通常在九岁左右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李逍遥如此年纪轻轻就提出,令人吃惊。
更何况,太后对李逍遥宠爱有加,竟然会同意他开府建牙?
然而,庆帝眼前一亮,心中也感到忌惮。
多年来,他早曾有过为李逍遥开府建牙的想法,却被太后一再阻止。
如今,李逍遥主动提起,显然他早已准备好突破这个障碍。
庆帝意识到,若李逍遥开府建牙,这将使他拥有更强的独立性,对朝堂的影响也会极为深远。
而此时,他也终于有了一个可以悄悄对付李逍遥的机会。
“好!朕早有此意,虽然早了一些,但你天赋非凡,父皇相信你必定不会让群臣失望。”
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安,表面上显得极为爽快地答应。
群臣们纷纷露出羡慕之色,认为这是陛下对李逍遥的宠爱无可替代。
太后原本打算开口劝阻,但话到嘴边却突然哽咽,最终什么也没说。
她感到一阵颓废,重新坐下,仿佛这一刻,岁月一瞬间苍老了她许多。
虽然心中不舍,但她也明白,这一天迟早会来。
后宫的人都清楚,逍遥天资卓绝,如今年纪尚小便已想开府建牙,实在合乎章程规定。
面对群臣的祝贺,她只得点头同意,心中却没有多少欢喜。
她深知,自已对逍遥的宠爱虽深,但却不该挡住他通向更高之路的脚步。
“逍遥作为皇子,开府建牙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根本不算什么赏赐。”
“他今夜立下如此大功,您怎能如此吝啬?”
她终于理清了心绪,依然为逍遥争取更多,丝毫不愿让他失去任何机会。
庆帝听后,满脸的无奈却无力反驳:“母后放心,此事早已安排好。”
“待到逍遥开府建牙之日,朕自会给他更重的奖赏。”
他虽是对太后说话,但目光始终未曾离开李逍遥分毫。
李逍遥依旧淡然,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带有挑衅的笑意。
他清楚,庆帝对自已的忌惮与敌意愈发显现,而他也预感到不久后,庆帝必定会派人暗中观察。
甚至,庆帝自已可能会亲自出手。
然而,李逍遥并不畏惧,因为他如今有六竹这样的强大护卫,且自已的实力也已达到九品巅峰。
即便庆帝亲自出手,面对自已与六竹的联手,恐怕也难有胜算。
五年来,他通过噬毒炼体术和神藏复原法的修炼,已然拥有了无可匹敌的优势。
他心中暗喜,甚至期待庆帝早日亲自出手,这样一来,他可以亲自体验与大宗师对决的滋味。
君臣之间,两人都带着笑容,外表温和,内心却各自盘算着自已的计策。
周围的群臣早已看穿了一切,但无一人敢开口,毕竟他们与庆帝的心机根本不在同一层次。
而李逍遥与庆帝之间,差距却是深不可测的。
作为穿越者,李逍遥从一开始就站在全知的角度,庆帝那些小心思早已被他看穿。
随着实力的提升,他也不再惧怕与庆帝的决裂。
中秋夜之后,李逍遥的《水调歌头》让整个天下都为之沸腾。
庆国各大城市和乡村,小巷里都可以看到人们手举着《水调歌头》的抄本,奔走相告。
无论是农民还是商贾,都因这首诗的壮丽感到心醉神迷。
小皇子不到六岁便能创作出如此传世之作,实在令庆国震撼。
即便是文人雅士,也纷纷为李逍遥的才华折服。
这首《水调歌头》不仅是诗词,更是无可争议的天才之作。
人们争相将抄本视为宝贝,小心翼翼地带回家供奉。
在一些地方,跪地拜祭,面向京都方向,似乎在举行一场朝圣仪式。
此时,文坛中的名士们已经深深叹息,无法掩饰自已的敬畏。
原本,他们还想和这位年幼的皇子争一争诗词的高低,但当看到李逍遥的作品时,所有的争议都变得微不足道。
如果这只是佳作,他们或许还能有争辩的余地,但若差距如天渊之别,那便只有默默仰望的份。
李逍遥的《水调歌头》甚至让本该成为焦点的毒杀案黯然失色。
北齐的密探胆敢挑衅庆国皇室威严,本是大事,足以激起庆国百官的愤怒,推动全面对抗北齐的战争。
然而,这一切都被李逍遥的诗作淹没了,庆国文人无心再关注其他事宜。
儋州的街头,曾经的摊贩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街的书摊。
每个摊位上,只卖两种书:一是《水调歌头》的抄本,二是李逍遥从出生开始的种种传奇故事。
一个少年站在摊前,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他望着《水调歌头》的抄本,心中翻江倒海。
这个少年,正是原本气运之子的范咸。
他一直认为自已是穿越者,心中自有一股无法言喻的优越感。
然而,当他看到这首诗风靡整个天下时,他震惊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个世界不仅仅是我一个穿越者?”
他愣住,目光再次落在旁边的一本传奇轶事上,眼睛几乎要瞪裂。
“还能这样玩?”
他感叹命运的不公,暗想:“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去京都看看。”
“毕竟大家都是穿越者,交个朋友也没什么坏处。”
“做个小弟也挺好,安逸。”
与此同时,在北齐皇城,天下文人偶像庄墨瀚双手颤抖,接过《水调歌头》的抄本,心情激荡。
周围的弟子们也愁容满面,心中充满了忧虑。
北齐的文坛,曾因战事失利,愈加依赖文艺作为支撑,然而如今,他们的文坛却被一个年幼的南庆皇子压倒。
一首诗,竟然压倒了北齐整个文坛。
庄墨瀚无法接受这一事实,但心中也不禁自叹,李逍遥的才华,实在无可匹敌。
他看着手中的抄本,喃喃自语:“这一首《水调歌头》,写尽了千古明月,写断了半壁江山!”
“从今以后,谁敢与这首诗争锋?”
庄墨瀚深知,李逍遥这首诗词已经让他无法超越,更令北齐文坛从此陷入了困境。
所有的奏疏纷纷抵达北齐皇宫,内容无一例外,都在请求北齐皇帝出手解决李逍遥。
暗杀、毒杀,各种手段都被提了出来,然而李逍遥的存在,已然成为北齐文坛最头痛的难题。
而此时的北齐小皇帝,刚刚看完自已亲手抄写的《水调歌头》,仍然带着些许自责。
她不满意自已的字迹,觉得与李逍遥的诗意格格不入。
“李逍遥的风采真是不可思议,年纪轻轻便能写出如此震古烁今的作品。”
她感叹道,心中暗自下决心:“看来,我需要更加努力,磨练自已的笔力。”
于是,她再次提笔,开始新一轮的抄写,誓言有朝一日能写得与李逍遥的作品相匹敌。
庆国,京都。
满城喧嚣,街头巷尾的欢庆声此起彼伏。
即便是太后的寿宴,也未曾拥有如此庞大的排场。
今天,是李逍遥正式开府建牙的日子。
这一刻的影响力,早已远超任何常规。
然而,谁又在意这些呢?
逍遥殿下早已在庆国民众心中坐实了“先天神圣”的名号。
他们对李逍遥的拥戴,甚至隐隐超过了对庆帝的忠诚。
但至今,没人敢明言这份反叛的心声。
府邸已经备齐,许多是世袭的,气派非凡。
即便如此,一向不愿插手此类事务的太后,依旧亲自出面,确保李逍遥拥有了最顶级的府宅。
府邸大得惊人,假山、荷池、花园一应俱全。
甚至其中有一片专门为他打造的园林。
李逍遥在府内巡视一圈,满意地欣赏着这片隐秘的天地,四周的安静让他可以在这里不受打扰。
他检查了所有的角落,确保没有任何隐秘的监视装置之后,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开府建牙,今天开始!”
就在此时,太后派来的管家带着满脸崇敬,弯着腰走到李逍遥面前。
“殿下,按照皇子开府建牙的规矩,应该先由陛下确定赏赐,然后百官来贺。”
“不过由于每位皇子的影响力不同,百官来贺的礼仪也会有所不同。”
这位管家是太后亲自挑选的,熟悉皇家礼制,做事得体且谦恭。
李逍遥听后微微眯起眼睛,立即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既然有这套规矩,庆帝的赏赐应当早就该送到才对。
可如今迟迟未见动静,显然是庆帝有意不给自已面子。
李逍遥淡然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看透一切的意味,令人难以捉摸。
“你派个人去宫里打听一下,看看陛下在做什么。”
“当然,这只是走个过场而已,我猜他现在应该正躺在宫中睡觉呢。”
“至于你,帮我送封信到监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