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变成猪头的,你心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你要是不打我呢?!
平时连发型都要精心设计的人,现在你看看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当然,这些话他是绝对不敢宣之于口的。
他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赶快向李逍遥证明自已二皇子的身份。
否则的话,只怕又是一顿毒打!
如今自已已经报上了身份,若还是被打的话,那就丢人丢大发了!
以后,甚至都没有脸面在太子的跟前抬头走路!
所以,他着急忙慌的从身上四处摸索了一阵,掏出了皇子才能够拥有的专属玉佩!
双手捧着递到了李逍遥的眼前,他还得陪着笑解释道。
“我真的是你二哥,不信你快看看这个,咱们皇子都有的!”
因为整张脸都被打成了猪头,他现在稍微做出一丁点的表情,都会产生撕裂般的疼痛。
但是,此刻他为了讨好李逍遥,也就只能忍着。
李逍遥微微眯起了眼睛,正要再逗逗他的时候,却发现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匆忙赶来。
是庆帝身边的太监总管,候公公。
候公公这时候也是叫苦不迭,方才在宫里看到的那一片黑云压城,庆帝的脸色一直阴沉不定。
随后,便看到了一束金光自天穹垂落,庆帝便立刻坐不住了。
他是第一次看到陛下出现如此失态,甚至是慌乱的神色。
而他接到的命令,便是带着李逍遥和二皇子回宫问话!
二皇子远远的也看到了候公公出现,第一反应,却是立刻捂着脸转过了身去。
此刻的他,身上穿着护卫的衣服,脑袋已经被打成了猪头,脸上混合着泥土、淤血和眼泪,别说没有皇子的气度,简直就快没有人模样了!
他害怕被人看到自已此刻这般悲惨的模样,尤其是皇宫里来的人!
候公公带着满心的忐忑和恐惧,如果说他作为太监总管,在皇宫里地位不俗,畏惧的人也不会有几个的话。
那么,除了庆帝之外,便只有李逍遥!
甚至,连太后都不足以让他感到畏惧!
“二位殿下,陛下有旨,传唤两位放下手中所有事情,即刻入宫面圣!”
他宣读圣上旨意,却是头一回如此卑微谨慎。
没办法,自已现在面对的可是逍遥殿下,连陛下都要忌惮多年的皇子啊!
所以,他从快要过来的时候,就没有敢抬头。
李逍遥懒洋洋的靠在墙边上,也不去看他。
候公公的出现,很明显就是庆帝那个老东西又要保二皇子的性命了。
毕竟,也是培养了那么多年的太子磨刀石,轻易也是舍不得放弃的。
当然,更重要的是,庆帝很可能是想要问清楚此地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哪怕是没有见面,他都已经能够完全猜透庆帝这个人的心理。
而等了半天都没有得到回应的候公公,此刻也终于忍不住内心的焦急,稍稍抬起头来,整个人却不由得一惊。
随后,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道。
“哎?二殿下呢?!”
在他得到的所有消息里面,都可以确定,二殿下一定是跟逍遥殿下在一块的。
可是,他抬头的时候,却根本没有看到二殿下的身影。
反而是向来身边美女相伴的逍遥殿下,身边却多了一个浑身脏兮兮的狼狈猪头。
二皇子听到候公公这句话,险些没有一口气血上涌再受了内伤。
他内心很复杂,既想要让候公公睁开眼睛认清自已,又不愿意被人看到自已此刻的模样。
李逍遥也是被候公公给逗笑了,摇着头缓缓抬手一指二皇子,淡然道。
“二殿下我是没有看到,但是,刚才这个人倒是想要冒充二殿下。”
候公公闻言顿时心中大惊,内心几乎瞬间就出现了极为不妙的预感立。
他带着无与伦比的震惊,凑上去小心翼翼的想要看清楚。
而二皇子则是只顾着捂住脸躲开候公公,惹得旁边那群下属们都跟着低声偷笑。
“二殿下…是您吗二殿下?”
候公公双手颤抖着,紧紧抓住二皇子的双臂,此刻的震惊,已经让他忘记了对皇室的礼节。
二皇子终于崩溃了,他顶着那张猪头脸,还是不忘一甩脑袋吹了吹那早已经凌乱的发型。
“候公公好眼力,今日关心,来日该有一份回报!”
一句话,让候公公听出了威胁报复的意思,顿时面色僵硬。
皇宫,御书房。
相对比较私密的场地,偶尔也会有小朝会在这里举行。
当李逍遥和二皇子进来的时候,感觉这个场景居然有些似曾相识。
太子满脸委屈的跪在那里,跟上次简直一模一样。
二皇子进来之后,看见这个场景,也是忍不住无奈的仰头轻声一叹。
随后,便熟门熟路的也跟着跪在了太子旁边。
庆帝从屏风之后绕了出来,先是看似随意的瞄了李逍遥一眼。
这小子,又不跪!
但是,他也说不出什么来.
毕竟今天晚上,李逍遥哪怕是收获满满,可在表面上看来,仍然是受害者的身份。
更何况,李逍遥当年还在后宫行走的那么多年里面,从来也没有跪过自已。
说实话,他简直都快习惯了。
他又一次演技上身,突然加快了脚步来到太子和二皇子的面前。
看见二皇子此刻那狼狈猪头的模样之后,即便是城府深沉如他,也还是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何等英才伟略,几乎瞬间就想到了是谁把二皇子变成这个猪头模样的。
遍数天下,也就只有李逍遥如此的胆大妄为!
但是,他还要继续忍下去。
人家李逍遥占着理呢!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暂时先不去想李逍遥的事情,否则哪怕是以自已的气量,也早晚要被憋出个好歹来。
酝酿了一下情绪,他开口就是一顿痛斥。
“你们两个,真是死不悔改!”
“来,说说看。”
今天晚上,为什么会有人在半路截杀逍遥牛栏街刺杀案的证人?
“上次朕刚告诉过你们,你们两个现在是最大的嫌疑人!”
“还不能理解朕的意思?”
太子此刻脑袋都是蒙的,他觉得自已已经是在尽量避嫌了。
甚至连长公主找自已要商量刺杀李逍遥的事情,他都直接装傻充楞的给含糊了过去。
做到这种程度,为什么还得跪在这里听训?
他觉得自已特别委屈,但好在身边还有一个二皇子陪着。
作为死对头,他早就注意到了二皇子此刻的模样。
如果此地不是御书房,他可能忍不住要开口嘲讽一波了。
二皇子这时候则是没有那么多想法,他只想赶紧回到自已的府上换身体面的衣服,然后静静的养伤。
甚至,连跟太子之间的争斗,都可以考虑暂时休战。
在亲眼见过了李逍遥今夜的天神之姿后,他心里对这所谓的皇权储君,甚至有一种索然无味的感觉。
只不过,他也知道。
天神之姿,是李逍遥那种绝世之人才可以追求的道路。
而这凡尘间的皇权储君之位,便已经是需要他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代价去争取才有可能得到的成就。
两者之间,从一开始便没有什么比较的意义。
所以,向来将尊严看得极重的他,此刻反而对李逍遥没有了太多的恨意。
或者是,是不敢有了。
另外一边,庆帝看到两个人都没有反应,冷哼了一声。
从语气到神态,那情绪拿捏得简直完美。
“朕让你们知道,自已是牛栏街刺杀案的最大嫌疑人。”
“就是给你们一次机会,保护好此案当中的关键证人,这样才能够快速洗清你们身上的嫌疑。”
“可是你们怎么做的?”
“李承乾,今天晚上,你在干什么?”
太子闻言连忙伏下身子,忐忑道:“儿臣……在东宫反思自省。”
庆帝冷哼了一声,带着几分不耐之色。
“反思自省,太子,你好福气啊!”
“如此愚钝,不能领会朕意,确实该好好反省反省。”
随后,他根本不给太子解释或者请罪的机会,便已经将目光落在了二皇子的身上。
只不过,二皇子此刻将头埋的更低。
这样一来,或许能够让人更不容易看到自已此刻的悲惨模样。
“李承泽,你是谁?”
二皇子闻言顿时差点没绷住,他内心一片苦涩。
没想到,连父皇平日里如此严肃的一个人,都要过来调笑一番自已。
好在,庆帝并没有等他给出回答,便继续开口道。
“你还是我庆国的二皇子吗?”
“堂堂皇室,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你以为自已丢的是谁的脸面?”
一句话,尽显威严!
对二皇子的训斥,甚至比给太子的还要重。
二皇子的身躯在微微颤抖着,他当然知道丢脸。
但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那可是李逍遥啊!根本不给自已讲道理的机会!
庆帝继续道:“告诉朕,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包天,敢把一个皇子打成这个模样。”
“不为你,就算是为了皇室脸面,朕也要找那人讨回这个公道!”
他心知肚明,敢把二皇子暴揍一顿的人,除了李逍遥之外,普天之下都找不出来第二个。
但是,他却故意将话题引到这个地方,就是想要在理法层面,尝试着能不能稍稍占住一点理。
二皇子闻言却是不由的心中一突,暗暗叫苦不已。
父皇这可是给自已出了一道送命题啊!
要是直接供出了李逍遥,那不是雪上加霜,把这位先天神圣给得罪的更深了吗?
经过了这一夜之后,他甚至在心里的想法,都不敢以李逍遥的皇兄自居。
而是这么多年里,传言四起的先天神圣!
可是,如果不供出李逍遥,暂且不提能不能解释清楚自已此刻顶着的这颗猪头。
单单是这欺君之罪,都有可能被太子抓住,将自已推入深渊!
要知道,欺君之罪,向来都是可大可小的罪名。
而到了太子的手中,毫无疑问会将这个把柄扩大到最极限的程度。
似乎,无论怎么回答,对自已都只有后患无穷!
沉默了半天之后,他忍不住抬头偷偷看向了李逍遥。
李逍遥这次也算是轻车熟路,根本不等请示庆帝,甚至也都懒得装病,正招呼着候公公搬椅子过来坐呢。
“陛下,是……是一场误会!”
庆帝闻言不由的微微皱眉,暗道李承泽这小子太过懦弱,简直都不像那个跋扈阴狠的二皇子了。
难道说,李逍遥居然能够给二皇子留下这么大的心理阴影吗?
连朕站在这里为其撑腰,都不敢让他说出李逍遥的名字?
诧异之后,紧随而来的便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怒。
李逍遥,终究还是以普通皇子的身份,超越了自已这位皇帝的威严!
“误会?”
“看来,这果然该是一场天大的误会!”
“荒唐!”
“你来给朕说说,究竟是怎么样的误会,让你一个皇子狼狈至此!”
二皇子倒吸一口冷气,满心无奈。
他知道,自已这场劫难,终究是躲不过去了。
“陛下,是儿臣荒唐无状,突发奇想换上了寻常护卫的装扮,又以黑布蒙面。”
“逍遥弟他……不,是我故意隐藏身份,才导致逍遥殿下没有发现儿臣身份,再加上儿臣故意挑衅,想要试试逍遥殿下的武学功底,所以才会有了这场误会!”
他已经竭尽所能的来弱化李逍遥在这件事里面的存在感,甚至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在了自已一个人的身上。
哪怕这些理由,每一个听起来都颇为荒唐。
但是,他也绝对不敢再得罪李逍遥了。
别说庆帝,就连太子在旁边都听傻了。
二皇子刚才叫逍遥弟什么?
逍遥殿下?
那是敬语吧!
你是他二哥好不好啊!
我这个当太子的,见面都还得装模作样叫你一声二哥呢,怎么到了逍遥弟那边,就变成敬语了?!
他不可思议的在二皇子和李逍遥之间来回打量着,心中是一阵阵的惊涛骇浪。
庆帝也是不由得微微变色,他终于知道,二皇子从今以后,至少在李逍遥的面前,是半点作用都不会有了!
李逍遥究竟做了什么,才能够让从小心思深沉阴毒的二皇子变成这般的懦弱?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
如果就只是因为李逍遥暴揍了二皇子一顿,那二皇子此刻应该是对李逍遥恨之入骨才对!
可是,现在看来,却完全不是这个样子!
二皇子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在向在场的所有人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对李逍遥的绝对敬畏!
这种敬畏,甚至还在对自已这个帝王的敬畏之上!
他也在心中不断的重复着,二皇子刚才所提到的逍遥殿下这个称呼,内心震惊不已。
难道说,二皇子变成这个模样,大概率会跟之前那恐怖的天降异象有所关联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能够间接证明,今夜的异象果然是因为李逍遥而出现的!
许久之后,在诡异的沉默之中,庆帝深吸了一口气。
他必须要将这个流程顺利的走下去。
既然二皇子刚才提到了李逍遥,也算是给了一个台阶。
他缓缓的转过头,却不由得微微一愣。
刚刚调整好的情绪,立刻就开始变得躁动了起来。
李逍遥此刻,居然已经大咧咧的坐下了!
谁给他赐的座?!
他今天的确受到了太多的震惊,但是还不至于到了浑浑噩噩的地步。
他完全可以确定,自已今天绝对没有让人给李逍遥赐座。
“逍遥,你二哥刚才说的属实吗?”
李逍遥微微一笑,他现在已经完全无惧庆帝,亲身体验过了文气化形的威力之后,更是懒得跟庆帝上演什么父慈子孝的场面。
“陛下自有圣裁,我现在还没从今夜的截杀中缓过来呢,想不起当时的具体情况了。”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你个老东西,具体是怎么回事,难道还猜不出来吗?
人就是我打的,你能怎么样呢?
庆帝脸上顿时开始变颜变色的,但还是要沉住气缓缓开口道。
“好,你放心。”
“今夜贼人截杀囚车的时候,朕定要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这种事情处理起来,门道可就多了去了。
同样是可大可小,要保住二皇子的话,就只需要随便找几个替死鬼站出来认罪,此事也就含糊不清的过去了。
这背后牵扯到的更多关系,也就不用被暴露出来。
但是,李逍遥怎么会看不穿庆帝的这些小心思。
他毫不掩饰的冷笑了一声,缓缓从腰间抽出了半截断箭,轻轻捏在指尖把玩着。
那是他在进宫之前,让自已下属们去找回来的特制箭矢。
这箭矢的主人,只有燕小乙!
“如果只是截杀囚车的话,我已经不想再计较那么多了,毕竟他们也没有杀成。”
“但是,如果今天那些人,还想杀了我呢?”
庆帝想要藏住背后之人,而他却偏偏要将所有人都给揪出来,倒要看看庆帝如何抉择。
果然,庆帝在听到了这句话之后,顿时露出了极为凝重的神色。
他惊疑不定的打量着李逍遥,内心感到一阵无法言喻的烦躁。
这个小子,如今表现的越是从容随意,甚至是冒犯失礼,便越让他心里没底。
如果不是有了足够的底气,谁敢在自已面前这个姿态?
人人都知道,李逍遥资质逆天,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先天神圣。
这样的智慧,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自已的话外之音?
但是,李逍遥却偏偏要继续将话点透,将自已一步步推到那必须做出抉择的地步!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小子拥有了如此大的底气?
上次牛栏街刺杀之后,进宫来的时候,还要跟自已演戏。
这才过去多长时间,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逍遥,你刚才说的话,可有证据吗?”
“你的意思,是说今夜这些贼人,不只是想要杀了证人,更想杀了你?”
二皇子此刻却是偷偷看向了旁边的太子,他挨了半天打,最清楚不过。
自已今天晚上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杀了司理理这几个证人,然后从中成功脱身而已。
至于杀李逍遥这种明摆着找死的事情,跟他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要杀李逍遥的那个人,很大可能跟太子脱不开关系!
而太子此刻也是有些心虚,他虽然没有参与刺杀李逍遥的事情,但是,他毕竟知情!
所以,他现在只能在心里不断祈祷着,李逍遥千万不要拿出来什么铁证才好!
只要不是铁证,他便能够从中斡旋解释。
相信,父皇也一定会暗暗偏向自已这边的!
毕竟,自已在这件事情里面也就只是一个知情人的身份!
然而李逍遥接下来的动作,却直接让他的一颗心迅速沉了下去。
只见李逍遥把玩着箭簇的手忽然停了下来,随后毫无预兆的直接扬手而起。
那断箭便立刻化作一道寒光飞射而出!
庆帝下意识的瞳孔骤缩,霸道真气几乎是瞬间就行遍周身,做出了最完美的防御姿态。
他几乎无法相信,李天成居然真的敢直接在这里对自已动手。
他藏了十几年的大宗师实力,哪怕在今夜暴露,也绝对不能被这断箭刺中!
因为,他分明从这随手一扔的断箭中,感受到了强烈的威胁!
这随手一箭,居然让自已这个大宗师都如此忌惮?!
当他察觉到这个情况的时候,内心对李逍遥的忌惮攀升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这怎么可能!
大宗师,已经不是凡人能够仰望的至高存在了!
只要能够达到大宗师的实力,甚至能够在很多事情上,让王朝皇权都要为其让出方便之门!
然而,李逍遥当然不会直接跟庆帝动手。
杀了庆帝,简单。
但是要让天下百姓信服,则需要一些时间,或者一些事件来作为缓冲。
所以,那断箭只是从庆帝的耳畔呼啸掠过,目标却是庆帝身后那常年打磨的护心甲胄。
夺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