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厂长在办公室里感到十分焦躁。
按照常理,京都轧钢厂是国有企业里的佼佼者,和各方各面都有过交流与合作,作为杨厂长的他也见过不少大场面。
但今天的视察却让他如坐针毡——不仅有工业部的技术部长莅临,更让人惊讶的是,还有另一个人与他一同前来,这使杨厂长手足无措。
杨厂长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这样的场合会有如此重量级的人物现身。
听到敲门声,他的心中松了一口气。
“张建军,你总算来了。”
看到杨厂长亲自开门迎接张建军,这让后者不禁皱了下眉。
令他意外的是,从杨厂长的眼神中竟然流露出求救之意。
“王部长,张建军来了。”
杨厂长将张建军领进房间,并介绍给王部长。
张建军的到来是由部长通知的,杨厂长猜测他们可能有私交。
杨厂长带着假惺惺的笑容迎接着二人,然而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坐在沙发上的另一位人物——他地位极高,以至于杨厂长不知道该怎么与他相处才恰当。
“王部长您好,我是张建军。”
张建军跟着杨厂长问候了部长后,顺势看向另一个人。
那个人大概五六十岁,穿了一件中山装,起初显得普普通通。
但定睛一瞧,发现对方身材魁梧,气质肃穆,自带威严。
张建军突然两步上前,杨厂长看得心头一紧——“敬礼!”
“啪!”
张建军立正站到对方面前,敬了一个标准军礼。
那人笑了笑站起身回以同样标准的军礼,“张建军同志,好久不见了。”
杨厂长咽了口唾沫,原来这位贵客不是技术部长,而是闻名全国的大将军方某某。
方将军虽然不在前线了,但只要是有点军事常识的人都不会忘记这个名字。
自从上世纪三十年代开始,他经历了无数次战争与保卫战,这样一位英雄让杨厂长万万没想到会在今天见到。
可眼前的张建军竟与他聊得甚欢。
“首长……哦不,应该是说方同志,您真是开玩笑。
我刚离开部队还不到一个月,顶多和您一个半月没见。”
“即便如此也够久了,你说说你现在工作服穿起来舒不舒服?当时让你留下来做警备员你不干。”
两人闲聊间,杨厂长终于找回一些镇定,连忙招呼几位落座,“大家请坐下休息,请别站着了。”
方将军拉着张建军在三人沙发上坐下,杨厂长迅速将王部长安排在单人沙发上,并提起暖水瓶给他们倒水泡茶。
“我真的没想到,我们张股长竟然和方先生您有交情。”
杨厂长给茶壶倒好了茶,小心地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搭话。
“别叫我先生,我们都是一家人,都叫同志吧。”
方同志微微皱了下眉,杨厂长赶紧点头。
王部长见杨厂长畏畏缩缩的样子,摇了摇头笑着说:“你不用这么紧张,老方和我是多年的老友了。
他当兵的时候我还在工厂里拼命干活呢,所以我们早就认识。”
杨厂长点点头,小啜了一口茶,心里想着:和你是朋友,可和我不太熟啊,更不要说像他们这样的关系了。
“这还真是缘分,工业部的领导变成了您,张建军也当过兵又进了咱们厂子。”
杨厂长随口说道。
王部长听罢摇了摇脑袋:“这哪里是什么巧合。”
看着方同志和张建军聊得热络,王部长便趁机向杨厂长解释两人关系:“张建军当兵时曾在方同志手下任职,是他发现了张建军在战场上的英勇表现,并且提拔了他。”
王部长转向方同志确认:“是不是这个情况?”
方同志点了点头,没什么不可说的:“确实如此,那时候他在部队表现非常英勇!”
随后方同志提到一个惊险经历:几个月前的一场战斗中敌人用假投降做了陷阱,场面凶险异常。
说到这里,方同志深深叹了一口气,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心痛!敌人居然利用了大家善良的心。
这一番话说得杨厂长也不禁吓了一跳!尽管自已也是经历过战火洗礼,可是这种场景听起来依然让人胆战心惊。
“还好张建军发现了问题并及时提醒我们,避免了许多伤亡。”
方同志接着说道。
张建军也想起了那段经历:
当时有一个俘虏发现暴露,撕开了自已的衣服点爆了一枚微型 ** 。
由于距离方同志只有几米远,原身只得扑倒在他身上保护他。
“一阵 ** 声响后,他头上腿部都被弹片打中了”
,方同志看着张建军,满是遗憾与疼惜的表情,
“医生说了,你这次受伤几乎是必死无疑的命,却没想到你一出院就申请退伍了。”
张建军听了只是笑呵呵地回答道,“无论到哪里都是为人民服务嘛~再说我还得带孩子呢。”
在那时的张建军总觉得原身体内还存有一些微弱意识,想要完成排长的嘱托,也想看看这个时代自已能做哪些成就。
杨厂长热情地说:“来喝茶,这茶还算不错”
。
张建军也端起杯子敬其他几个人,表示感谢。
方同志摇了摇头跟着品了几口说道:"这茶味道应该可以,不过我有上好的毛尖,改天让你也尝尝。”
“我不懂茶道,就觉得咱们厂的茶很好,哈哈~”
杨厂长笑道。
眼看张建军跟方同志相处得很愉快,也没有冷落自已,这让杨厂长倍感高兴。
此时,在考核车间里,易中海正好遇到了贾东旭。
作为一家拥有上万名员工的大厂,每年总有几十位员工光荣退休。
而每当有人离开时,便会有新人接替他们进入这个集体。
因此,每一年都免不了举行新的资格考试。
对于钳工来说,各个等级之间有着明显的区别:一级是最基础的级别,人人都能尝试挑战;二级是入门级水平的象征;至于 ** 级别则代表了技工真正的专业技能起点,更别说三四五六七级,每向上迈进一步,困难程度就大幅增加。
很多工人都终其一生也只能停留在五、六级左右,并且许多七级工直到退休都未能成功晋级为八级技师。
所以,从考核角度看,越是高阶的级别参与考核的工人就越少,反之,低级别的参与者自然会更多。
今天的二级工人的考核就是参与人数最多的一场。
站在长长的队伍前面,贾东旭望着前方那几十号人的长队紧张得手心冒汗。
他明白自已在这个年龄段已经是参加这种初级别考核的老同志,甚至可能是岁数最大的。
想到如果这次还不通过考核,真是不好意思面对其他人……就在四处张望的时候,他注意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易中海正朝他点头示意。
看到这个支持的动作,贾东旭心里有了一点依靠。
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已前面的考生竟然是师出另一门户的李铁柱,也就是师傅对手门下的徒弟。
“嘿,你竟然也要来考试?你的师傅呢?”
他故作讽刺地拍了拍前面的李铁柱问道。
同一车间的人,贾东旭当然了解这位年轻人的情况,比如他知晓这位比自已小四岁的徒弟在三年前就已经取得了一些不错的成绩,但这并不值得大肆炫耀,特别是李铁柱的导师是无法直接担任此次考试评委的一名高级工人。
被这样阴阳怪气的话语打扰后,李铁柱回头看见是贾东旭,暗自翻了个白眼。
原本为了避开此人还刻意推迟了到达时间,怎料最终还是撞见了他......
不过李铁柱明白当前的情境需要忍耐,他的目标依然是通过今天的考试。
所以当听到对方以“大哥”
的名义对他说话时,虽然心中不爽但仍然用尊敬的称呼回话。
李铁柱回应道:“贾大哥好呀。”
听到这句话让贾东旭心里一阵憋屈。
这小子只不过比我小几岁又怎样?进厂三年才考到 ** 者?
于是,他又继续冷嘲热讽地建议李铁柱回去干活,说这次无论如何他也过不去的,并且强调今天考不过的话还要损失半个班次的分数。
“贾大哥,在这方面我想说的是,技术始终是一个人能不能通过的关键。
我自已觉得,我师父对我的评价很高。
不像某些人,遇到难点总得靠别人。”
听到这里贾东旭哼了一声,没有再回应,显然他是明白了对方指的就是自已经常向易中海求助的事情。
李铁柱看着对方装模作样的样子忍不住撇嘴:哼,跟了易中海就能怎么样啊!依样画虎而已。
一念及此,反而令李铁柱庆幸自已当时选择没有跟从那个人,或许跟着也会变成像贾东旭那样的蠢人。
“咔嗒”
一声!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金属敲击声,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于正在发言的主考官易中海身上。
接下来,易中海拿着铁棒轻轻地敲了一下挂在旁边的一个大型金属牌子引起全场的关注,并开始了讲话。
各位工友们,我是今天的主考官。
希望大家在考核中保持冷静,发挥出自已的真实水平,切勿尝试作弊或有任何不正当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