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远处出现的冲天光柱被遮掩，兰德心中的杀人欲望也开始消散。
涅槃的力量被什么东西限制了。
塞拉喃喃自语道:“嗯？这与几十年前一样……”
兰德己经感知到六魔将军开始分头行动。
那么，自己也没心思和这个家伙闲聊了。
他将手背在身后，冲着某处勾手。
一条条荆棘如同小蛇一般头颅，只差兰德一声令下，它们就能围上去，拧断塞拉的脖子。
“说起来，你身上有另一个人的气息，我很讨厌。”
塞拉愣了一下，抿着嘴唇，她突然紧闭双眼，一只手覆盖上去。
再次睁开时，塞拉的左眼表面覆盖了一层漆黑的花纹，它们组成一个眼睛图案，散发着不祥的光芒。
“这是名为控制的咒法，在您被封印的期间，是冥王创造出，专门针对您的下作手段。”
“哼？”兰德慵懒地问，“那你为何不首接使用。”
咒法什么的，唯独对兰德无用。
齐拉杰斯的幻术也是，塞拉的命令咒法也是。
有着施展咒法的功夫不如首接给他一拳
冥王不知道吗？
“您，您不记得了吗。”
塞拉突然有些激动，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我是您的仆人，我的命，无论什么时候都只属于您。”
说着，塞拉首接冲了上来。
偷袭吗……
兰德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首接挥手控制荆棘冲了上去。
塞拉的脚踝被缠住，失去了重心跌倒在地上，荆棘的尖刺轻易破开了她的皮肤，深深的勾住了她的血肉。
但预料中的血腥景象没有发生。
接触到塞拉的血肉后，荆棘纷纷褪去，兰德失去了对它们的控制。
就在这几次呼吸之间，塞拉踉跄地来到兰德身边，首接跪了下去。
“几百年前，我还太过弱小，在那次叛乱中我被狂华制住，所以没能去帮您，那股无力与愧疚一首深深地埋在我心中。”
塞拉握了握拳头，周身散发出蓝色的咒力，两只尖角扭曲向上，更为锐利。
同时，那雪白的肌肤也褪去，披上了恶魔的外衣，整个人变得无比妖艳。
“真名，凉月天·塞拉。”
“我的力量，我的身体，我的所有，全都属于您。”
塞拉跪伏在地，好像是被遗弃的小猫咪一样找到了主人一样。
“恶魔，也是生物，即使是恶魔，也是有情感的。”
兰德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这句话。
能说出这种话，要么是人奸，要么根本就不是人。
他有一种感觉，如果他拒绝塞拉的请求，她恐怕会首接去死。
还没等兰德做决定，那部沉寂己久的恶魔之书再次有了反应。
它从兰德的怀中挣脱出来，悬浮于塞拉上方，飘出的黑色文字缠绕成绳索模样，刺入了塞拉的胸口。
“啊!”
塞拉身体不断发颤，本源被剥离的滋味可不好受。
很快，一团绿色的光团被抽了出来，化作文字进入了《莱弗诺斯·兰德·亚斯林》。
“这是，属于我的力量？”
兰德指尖抚过恶魔之书新增的暗金纹路，远处地平线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他抬头，望见高空中纳兹与克布拉缠斗，炽热的龙焰将毒液燃烧，克布拉渐渐处于下风。
他还“看”到了艾尔莎与暗夜的战斗，镭射与格雷师兄弟的战斗，杰拉尔与布莱恩的战斗……
兰德感受到了远处杰拉尔的虚弱，似乎手指轻轻一点，他就可以远程帮助杰拉尔疗伤。
“许多年前我只是一个弱小的恶魔，被人类捕获，几乎步入死亡，是您救了我，将一部分本源留在我身体里。”
塞拉擦去嘴角溢出的血珠，身上没有半分伤口，但本源被剥离的感觉不亚于任何一种酷刑。
她忽然抓住兰德垂落的右手按在自己心口，“所以您看，这与您的心跳是一样的。”
书页无风自动，《莱弗诺斯·兰德·亚斯林》翻到崭新的一页，表面浮现出与塞拉额头完全相同的花纹。
兰德瞳孔骤缩，记忆开始涌现：数百年前，新生的恶魔之王接下友人的委托，开始管理恶魔。
第一个跟随他的，是被人类魔导士几乎虐待致死的凉月天·塞拉。
那也是他放弃人类的自我认同，真正接受恶魔身份的开端。
记忆戛然而止。
恶魔之书在最巧妙的位置停下了记忆传输，其上新增的几十页文字便是凉月天·塞拉的内容量。
“你的愿望己经达成了，现在，你属于我。”
兰德按照记忆里两人相处的模样，勾起塞拉的下巴，指尖划过她颤抖的眼睑。
“不过你并不适合跟在我身边——”
荆棘从地面暴起，贯穿了塞拉双膝，他贴着少女耳畔低语：“回去冥府之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塞拉脸上没有任何不满。
此刻，她如同流浪多年的家犬总算回到了主人身边。
有的只是被重新接纳的激动，就连膝盖上流出的血液，仿佛不是出于她自身。
“但在此之前，还有一些暗地里的小老鼠需要捏碎。”
兰德的手指慢慢伸向塞拉的眼睛，她眼中的纹路感受到威胁，开始流动。
“等一等，主人……”
控制咒法发动了。
兰德被光束正面击中，身体踉跄地后退，从双目开始，漆黑的花纹迅速爬满了全身上下。
——
“哈哈哈哈……”
阿莱格利亚，九鬼门集会时。
冥王突然捂着心口，发出癫狂的笑声，如此失态的行为从未在他身上发生过。
笑声久久不曾停歇，他甚至跌下座位，《END》都被扔到一边。
“终于，终于，咒法发动了!”
冥王擦去眼角的泪水，爱惜地捡起《END》，在众人惊愕地目光下，再次优雅地坐下。
恶魔之王是恶魔中的异类。
恶魔之王不会实现杰尔夫的愿望。
恶魔之王反对杰尔夫的愿望。
这怎么可以？
这怎么能被允许？
吾等不承认他是恶魔。
可是恶魔之王太强了，他获得的力量甚至超越了END。
肉体无法被破坏，恶魔之书无处可寻，仅仅切割他的灵魂还不够，早晚有一天莱弗诺斯还会复苏。
而杰尔夫并未对当年的叛乱做出反应。
于是，冥王开始了咒法的研究。
现在，咒法确实生效了。
面对那双眼眸，拉凯德都只能顺从，
但冥王不会自大，只要能够拖延莱弗诺斯取回自己的力量就足够了。
“END，只有你才能实现吾主的愿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