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已经观察过了,光头男桌上还有另外两名同伴,看这架势如果他们一起上,我今天这顿打是跑不掉了,只是希望别被揍的太惨,毕竟英雄救美没成功,反被揍,实在是有够丢人。
由于我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对面的光头男身上,实在无暇顾及其他,伴随着宋以柔的惊呼声我的头部传来了剧痛感,紧接着便是血液混合着啤酒从眼前流过,那若有似无的眩晕感变得越发强烈,好在宋以柔扶住了我,否则我一定会以一个极其难看的姿势躺在地上。
刚刚的一切好像快如闪电,落入眼中又慢如蜗牛,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停滞,随后伴随着血液的绽放再次流逝。
虽说有些晕眩,但耳边的嘈杂声、咒骂声、哀嚎声、还是清晰的传到了我的耳朵里,在宋以柔用纸巾帮我擦去脸上的血渍和酒液后,我才看清眼前的景象,那三人此时已然鼻青脸肿的蹲在了地上。
就在我疑惑不解之时,那个叫虎子的老板,带着几个也是满身刺青的年轻人站在了我们身前。
虎子将手上的药箱放在桌子上打开,帮我简单的处理了头部的伤口,才开口说道:“血已经止住了,问题不大,就是个小口子,但我觉得还是去医院拍个片子比较放心。”
此时的我早已没有了之前的眩晕感,除了头部的伤口处还有些许撕扯的疼痛感外,一切如常,我轻轻拍了拍虎子的手说道:“虎哥,感谢你。”
“客气啥,你们在我店里吃饭,你们的安危我就得负责,就好像那个平安饭店一样。”
“哥,那是和平饭店,你是真没文化。”虎子边上一位高瘦青年,脸上带着几分憨厚说道。
“你小子少揭我短,我就爱这么说,咋滴?”说着在轻轻踢了瘦高个一脚,转头看向问道:“陈默,这几个人怎么处理?是报警还是咋滴,你看着办。”
他说出这句话时,我才意识到此时我和宋以柔已然成为焦点,虽说只靠两个白炽灯照明效果并不理想,但我还是担心她被人认出来,那必然又是一件娱乐圈的大新闻,于是在心里决定赶紧了结此事。
我终于开口对虎子说道:“虎哥,算了吧,反正也没多大事,他们也被你们打了,你们这还要做生意,再报个警什么的也不好看。”我刻意隐去了宋以柔的原因,我并不知道虎子他们是否认识宋以柔,但我并不想给她添麻烦,这也是我甘愿大事化小的根本原因。
在你没见过明星之前,你会有无数个幻想,但当你真的见到时,又不一定能认得出,我想说明星的真人和网络上乃至电影电视内的差别真的很大,并不是指美丑,那是一种很抽象的感觉。
“陈默兄弟,你这人能处。”虎子说完转向第三蹲着的三人说道:“你们来吃饭,俺们欢迎,讲话了,以后要是再敢在我这闹事,我把你们全扔海里喂鱼。”
临了,虎子还用了一句我完全听不懂的东北话说道:“儿白?”
当然,那三个倒霉蛋也完全听不懂,光头男一脸委屈的说道:“哥,以后肯定不敢在你这闹事了,但这二百是什么意思啊?”
“我大哥问候你们亲戚呢!”瘦高个的年轻人冲着光头男等人说道,语气和表情却早已没了之前的憨厚,取而代之的则是反差极大的凶恶,“赶紧把医药费赔了,然后滚犊子。”
“那你们看赔多少好呢?”光头男带着询问在我们所有人脸上扫了一遍。
“人都被你们给开瓢了,不得赔个三五千的?人家要报警,都够拘你们的。”另一个长着娃娃脸的胖子,开口说道。
一听这话,光头男子如临大赦,赶紧拿出钱包,从里面掏出了一沓钱放在桌子上,战战兢兢的说道:“大哥,就四千了,身上没带那么多现金。”
“行吗?”虎子看着我问道,见我点了点头,他便挥了挥手,那几人见此情形赶紧千恩万谢的跑向了远处。
虎子将钱塞进我的手上说道:“你要现在要是不去医院,我就支个桌子请你喝酒,你要是去医院,那你两天再来,我还请你喝酒,一对三,你敢冲上去,算是条汉子。”
我轻轻摸了摸头顶,笑着说道:“区区小伤,汉子从不在意,不过这顿酒要我请,无论怎么说都是你们帮了我。”我从钱内抽出了一千放在虎子手上,“意外之财我可不敢带回家,就当你帮帮我,剩下的三千我还得想办法呢!”
虎子没有推辞,将钱塞进了口袋,将两张桌子并在了一起让我们先坐,自已则带着那五大三粗的三个壮汉去备菜了,这时我和宋以柔才有了对话的空间。
“今晚真的谢谢你了。”宋以柔说着抬起头向我的头顶看去,“你的伤不去医院,真的不要紧吗?”这时我才发现这个叫做宋以柔的大明星原来也会轻声讲话。
“没什么事,我这个人皮糙肉厚,这点小伤很快就自愈了。”我忽然想起她昨晚说过的空手道黑带三段,于是开玩笑说道:“你不是黑带三段?刚刚怎么被流氓擒住了?”
“我……我刚刚一时没想起来。”宋以柔语塞的辩解道。
我没有想让她继续难堪的打算,于是开口问道:“我要跟他们在这喝酒,你是先走还是?”
没想到她完全无视我的话,冲着正在烧烤的虎子喊道:“老板,你刚刚说的请喝酒,算我一个吗?”
“必须的嘛!”虎子抬头笑了笑回道。
宋以柔冲耸了耸肩,笑着说道:“老板也请我了。”
我没有跟她继续较劲下去的打算,于是从烟盒内抽出支烟给自已点上,忽然我好像意识到一个问题,在五秒后,我会和这个并不算熟悉的女人同时说出一句异口同声的话:“那个卖唱女孩呢?”
显然人家早已走了,而为她出头的我们,一个以身涉险一个伤痕累累,而引发这一切的人却早已安然无事的离场了。
我俩都没再说些什么,刻意回避着彼此的眼神,但那一丝唏嘘已经像毒气一般渗透到整个空气中,让场面变得尴尬而滑稽。
妖魔鬼怪如果想要杀死你,它会光明正大告诉你,而人类却会笑眯眯的一点点将你蚕食,我没有想要责备那个姑娘的意思,只是心中不免有些许不甘心,不甘心这个人间少了那丝人类最需要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