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寒,风紧,夜已深,酒吧内却宛若另一个世界,人们把酒言欢,肆意挥霍着青春。
来了两桌熟客,叶子再次离开我们的桌子去忙碌了。
我坐在蝴蝶边上安静的抽着烟,享受着难得的安静时光,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蝴蝶本就如此迷人,总之恍惚间我觉得她越发动人了。
忽然,蝴蝶皱着眉,死死的盯着我看,很久之后她开口说道:“陈默,你今晚很不一样。”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蝴蝶的话让我倍感疑惑。
“悲伤,我从你脸上看到了巨大的悲伤。”顿了顿蝴蝶继续说道:“如果可以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蝴蝶的话让我如坐针毡,我不知从何说起,更不知该跟她说些什么,我摇了摇头,云淡风轻的说了句:“什么事都没有。”随后拿起桌上的酒杯,假借喝酒避开了她的视线。
楚汉文和江虹的身影又一次飘进来我的视线,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做些什么,楚汉文此刻是不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忧心着后面的事,亦或者正在和丁月对坐,声讨着我的混账行径,而江虹呢?她看到我的信,开始行动了吗?还是她已经发现了我们公司交出去的问题方案,此刻正心生怨恨的谋划着对我们的致命打击。
此刻命运正以一种凡人不可撼动的力量,将我们三人推到了完全对立的交叉点上去了,留给我们的只有一句:人心叵测,各安天命。
楚汉文谨慎而敏锐,对待生活却大巧不工,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在这个尔虞我诈的社会,早有自成一派的生存法则。
江虹安静而高傲,对待生活却细致入微,无论是生活还是精神,都有着属于自已的洁癖和要求,但在争权夺利方面,明显欠缺天赋。
无论如何,他们都是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所以更谈不上生命线的交错。
但他们两都跟我有着千丝万缕的纠葛,如果说他们是两条独立对相行驶的高速列车,那我便是将他们拉到对立面的铁轨,最后他们车毁人亡,而我也断无幸免的可能。
所以当愚神的命运到来时,等待我们的只能是你死我活,再没有第三种选项。
不知不觉间,烟头燃到了手指,疼痛感将我的思绪拉回了现实,我慌忙将烟头丢进了烟灰缸中。
蝴蝶像看怪胎一样看着我,皱着眉说道:“你还说你没有事,没有事你能这样?”
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用力的拍了拍手上的烟灰说道:“真没什么,就是一些工作上的烦心事罢了。”
蝴蝶看了我片刻,从边上的包里拿出来一个精致的盒子放在了桌上,推到我的面前。
我没伸手去接,只是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听完蝴蝶的话,我打开了盒子的盖子,里面是一架精美的水晶飞机,我有些茫然的看向蝴蝶。
她笑着对我说道:“怎么样?漂亮吧?这是我最喜欢的水晶飞机,每次我不开心的时候,都把它拿出来看看,很快就能忘却烦心事,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了,希望也可以帮你忘却烦心事。”
我沉默了许久,才再次开口说道:“君子不夺人所爱,虽然我不是什么君子,但这是你最喜欢的东西,我怎么能收?”说着我盖上了盒子,想要将它推回蝴蝶的面前。
蝴蝶的手重重的拍在了盒子上,力道很大,导致她的手因为挤压显现了不规则的白色,她看着我说道:“你别拒绝,这是我鼓足勇气才敢送给你的,你如果不收我会很尴尬。”迟疑了片刻,蝴蝶补充道:“这样好了,就当我寄存在你那了,可不可以?”
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最伤人的行为就是,拒绝别人的好意和糟蹋别人的心血,所以我没有再坚持,重重的点了点头,道了声谢谢,将盒子放在了自已的边上。
沉默了片刻,蝴蝶看着我问道:“陈默,你会唱张瑶的【水晶飞机】吗?”
我摇了摇头,我的确不知道这首歌。
她笑了笑,开口说道:“那我唱给你听吧?”
“你还会唱歌?”
蝴蝶佯装嗔怒:“这是什么话?只许你精通文武艺,还不许人家有点技能了?有时候飞机上有些小朋友哭闹,我还会唱歌哄她们呢!”
我笑着耸了耸肩,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我很期待。”
“也许总觉得相识的太晚,所以总担心这段路太短,起飞的时候很困难,但还是努力地冲向天空,带着从不曾有的勇敢……”这首歌我从未听过,不过旋律真的很让人放松,蝴蝶坐在小舞台上唱着这首歌,并时不时看向了我,我当下还猜测不出她唱这首歌的用意。
她的歌声谈不上技巧,但胜在情绪投入够多,也算唱的不错,但我也算是发现了这些现实的男人们,我唱的再好也不及一个美女有吸引力,这点从全场的注意力就可以得出。
就在这时,叶子端着酒杯再次坐到了我边上,她往我边上的盒子看了一眼,又看了眼台上唱歌的蝴蝶,酸溜溜的说道:“哟呵!代表爱情的水晶飞机?又送又唱的,大情种,这是又要坠入短暂的爱河了?”
“这个代表爱情?”我有些狐疑。
“你这情场浪子会不知道?”叶子笑着调侃道。
我白了叶子一眼,没有接她的话,暗自思量着她的话,良久我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很快一曲唱罢,蝴蝶再次回到了我的对面坐了下来。
“怎么样?”蝴蝶面色紧张的看向我们。
我还没来得及张口,叶子就抢先说道:“很棒,你看那些男人们的眼光就知道了。”
“你说的那叫欣赏人,不是欣赏歌。”我有些不满的纠正道。
“蝴蝶,我跟你说,陈默刚刚看你的眼神,和那些男人一个样。”叶子继续在边上拱火。
“真的吗?”蝴蝶轻轻拨了拨肩头的长发,眼睛笑成了两弯月牙。
我有些不服气的说道:“放屁!我有那么猥琐吗?”
“嗯,你有!”她俩异口同声的说道,好似一对多年的好姐妹。
很快时间来到了午夜的12点,客人们也走了不少,我看了眼叶子说道:“不早了,我送蝴蝶回去了。”
……
和叶子告别后,我们走进了零星的冰雨里,我们都没有喝醉,因为温差的不适应反而更加清醒了,蝴蝶紧紧攥着我的胳膊,宛如一对情侣。
我将车子打着,让蝴蝶先坐上了车,我则点上支烟站在车边等着代驾,过了一会,蝴蝶打开车窗看着我小声呢喃道:“陈默,我今晚不想回家了。”说完不等我回答,便立刻关上了窗户。
我抽了口烟,看着无边的夜色,这世上英雄难过莫如情关,可笑的是我并不是个英雄,我只是很多人口中的渣男,所以我更过不了情关。
代驾很快就来了,我们坐在后排,谁都没有说话,而我也只说了一个地址。
……
其实我从来就不相信自已的定力,半小时后,在我的卧室,当蝴蝶的衣服被一件一件褪去时,我早已被欲望冲昏了头,全然不知这又是一次错误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