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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章 曹操越岭上,挥军救羌囚

攀山越岭,非为正途,但曹操明白现在这是唯一活命的方法。

此沙暴过后,马超必复至寻尸,若得孤不在,必于西平各处要隘设伏。

以曹操现在的兵力,根本无法应付马超的伏军。

唯有去走马超认为根本不可能走的路线,才有可能侥幸得脱。

另外,曹操亦考虑,此粮草所剩无几。

若再冒险北行,必难以支应。

攀山入岭,夺得遇羌胡野部,亦可抢夺牛羊马匹以资军用。

曹操没把握对付马超。

但却十分有信心搞定散羌游胡。

于是,于河边再度整军。

曹操按剑立于坡顶,风沙拂动他染血的征袍,声如洪钟底气十足:

“诸君且听!昔楚霸王垓下被围,尚能斩将刈旗;今我等虽经风沙之困,然虎狼之躯尚存,岂非天命所佑乎?”

说罢,指剑划向西方层峦!

“此山峦乃非绝地,实乃天开生路!马超必谓我等不敢攀越,正可乘其不备绕出天罗。昔高祖斩蛇起义,尝困于芒砀险地;光武中兴,亦经昆阳危局——但皆蹈险如夷,终成鼎业。

古今成大事者,岂有不涉险而成功者?”

在慷慨激昂的话语中,军卒们抬起了头。

曹操欣赏目光扫过他们灰头土脸的面庞:

“我军虽缺粮草,然岭后必有羌胡牧群,彼等散居野处,何足为惧?今日诸君随我夺其牛羊、取其马乳,足可重振军威!”

“重振军威!”

“重振军威!”

众军卒为曹操言所感奋,一时戈矛并举,槊戟如林,皆振臂呼号以应,声震山谷。

曹操虽然口号喊得响亮,但着实惧怕马超复至,不敢久留此地。

遂命张郃为前哨,领兵西去,往岭上而去。

而事实上,曹操赌对了。

在粮食和马肉干即将耗尽之时,果然让他遇到了羌胡部落。

这支羌胡部落不是很强大。

不过数百丁口,男妇相杂,然无老弱稚童。

女子多为他部所掳,圈于一隅;

男子亦不事牧养,结队纵马,西处巡弋游猎。

曹操遂趁夜暗袭,将这股羌兵杀得大败,得女子百余人,羊百余头,马七十三匹。

曹操大喜。

这情况,必须让弟兄们愉快一下。

羊用来煮食,女子拿来消遣,此非乐事乎?

曹操整衣束甲,左手许褚,右手张郃,乃入女眷帐中。

曹操为保军心高昂,自不会心疼这些女人。

他是想看看,这些女人中有无姿色者,先拿来己用。

故而,命军卒不得相辱,待其挑选过后,余者再赏军众。

然而,令曹操意外的是,当掀开帘子之际,有女子惊呼一声,竟喜极而泣。

“是汉军,是咱们大汉之军!”

她这一说,立刻通羌语者以羌语译之。

原来,帐帘掀开之际,自有人看到帐外飘扬的“汉”字大旗。

曹操回头一看,颇为诧异。

他真未想到,此中女子竟有人说汉民之语。

这一刻,他心生恻隐。

有心将此中汉女竭尽放归,乃将羌胡之女赏赐军卒泄欲。

是的,于中原之地,屠城劫民,抢男霸女向来不手软的曹操,在这一刻,竟对汉家之女有了一种想保护的冲动。

因为这让他想起了恩师蔡邕之女,昭姬夫人蔡琰。

她早嫁名士卫仲道之时,曹操为此难过了许久。

那是他极为敬佩和向往的女人。

后卫仲道早亡,昭姬夫人落寡。

曹操亦有心与之相见。

可偏逢董卓乱政,南匈奴首领左贤王刘豹趁乱袭雍凉,致蔡琰为刘豹所夺,掳至南胡为妃。

曹操为此心痛不己,恨不能即刻挥兵西去,犁庭扫闾以雪此恨。

但当时他的势力太小,另有两袁、吕布、陶谦等在侧。

不敢轻易往北。

他早下定了决心。

若得成势,定要从刘豹那里把昭姬夫人赎回来,以慰恩师在天之灵。

哪怕花费再多的钱也无妨。

事实上,他柳城得胜之时,己经做好了迎回昭姬的打算。

然不知因何,刘备偶得诸葛亮,突然而起势,实力空前膨胀。

使曹操不得不重视起来,以至于顾此失彼,迁延至今。

他感到对不住恩师,亦对不住昭姬夫人。

更对不起被羌胡残害的汉家之女。

故而,今见此情此景,曹操心生恻隐。

曹操闻那女之言,本来冷酷而狠戮的表情也柔和下来。

遂问那女子:“夫人,汝是谁家之女?”

女子款款而答:“妾本武都人氏,秦地汉女也。父兄皆从王师,然家乡为羌胡所掠,遂被劫至此间。”

曹操观此女年龄,二十有余:“可婚配否?”

“我嫁羌民胡宪,以放羊为生。羌兵劫掠之时,杀我夫君,孩儿,夺我牧羊,掳我至此也……”

说到此,女人开始不断哭泣。

看得出,这女人虽然不算漂亮,但亦有些许姿色。

若非流落至此,亦是贤家良女。

而除她之外,亦有汉女样貌混杂其中。

“汝夫既是羌人,羌军何以害之?”

“羌胡诸部,亦分多股,有附羌者,有附汉者,有自立者,亦有为盗寇者,彼此攻伐劫掠,视若仇敌,其相残之烈,更逾他族。”

曹操抚髯颔首。

他明白,汉民亦互相攻伐残杀,手段犹比他族更甚。

他自己本身就是个不太好的例子。

“但我们知道,您一定是好人。”

“何以见得?”

“我们知道,您等军容整肃,退敌羌胡,救我等于水火,又悬汉军旌旗,必是……必是刘皇叔帐下之师。”

“呵呵……”

曹操闻之愕然,虽被称誉,然似有巨石堵心。

“你怎知我不是来凌辱于尔等?”

“若换他军之将,早冲入帐中,以施暴行。将军却命军卒不得擅入,乃整衣带甲,端肃而至,乃全礼之事。这不是皇叔之师,还能是何人?”

曹操闻言,干笑两声,并未否认。

心中暗想:既然如此,我以刘备之军行腌臜之举,再污名于他,以报毁我三十万斛粮草之仇,却能如何?

但终觉这么做太过卑劣。

真做了,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他想了想,反问道:“夫人怎知,刘皇叔帐下之师就不会做出虐害良善之举呢?你又没见过他。”

女子温婉而言:“刘皇叔素以仁德闻名于世,名声远播。而其军师诸葛先生,其初入汉中,便以毁术弃袍以佑汉中百姓。后入凉州,他轻徭薄赋,广施善政,屯田挖井,造桥建舍,百姓皆感其恩,又岂会做虐害良善之举??”

曹操颔首,又问道:“以卿之见,相较刘备,曹孟德其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