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饭,姜祁问姜叙,“昨晚干嘛去了?”
姜叙脸不红气不喘道:“有个朋友约我出去吃饭,结束的时候时间太晚了,回来可能会吵醒哥,所以在朋友家住了一晚。”
姜祁凉凉道:“你那个朋友是不是叫沈砚舟?”
姜叙不敢说话。
谁跟他哥通风报信了?
姜祁放下筷子,看着姜叙认真地问:“你们俩现在是什么关系??”
姜叙第一时间反驳,“我们俩什么关系都没有。”
单纯的唇友谊。
“那你解释一下你嘴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姜祁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不要和我说上火。”
正想说自已上火的姜叙:“......”
果然,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见弟弟不说话,姜祁就知道自已的猜测是真的,他头疼地捏了捏太阳穴,“什么时候的事?”
“我跟沈砚舟什么关系都没有!”姜叙举手保证,“起码现在没有,他喜欢我,但我没答应。”
“也没拒绝?”
“......”
这让他怎么反驳?
良久,姜祁叹了叹气,“是我的错。”
姜叙:“???”
姜祁:“今晚收拾一下,明天我送你回学校,直播平台那边我来解决。”
姜叙:“我不去。”
姜祁:“除了这个,其他我都任由你。”
尽管现在是新时代,但某位哥哥还是不能接受自家弟弟喜欢男的这件事,肯定是他以前疏忽管教,趁现在还有挽回的地步,他要一切可能扼死在摇篮上。
这顿饭吃得一点都不愉快。
仅限姜叙来说。
饭后,姜祁盯着弟弟收拾行李。
“收拾衣服就行,其他东西我让人买好送到宿舍。”
“...哥,我能迟一点再去吗?”
“别跟我讨价还价。”
“一周,给我一周时间。”
“信不信我今晚就送你去?”
“......”
姜叙不敢逼逼。
这事他哥还真干得出来。
除了衣服和一些电子设备并没有其他要收拾的东西。
姜祁出去前不忘警告姜叙,“别想着又离家出走,要不想在国内上大学,我不介意送你去国外,这样更好。”
姜叙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
尾音拉得老长。
以前在家里姜祁对姜叙就很严格,高中那三年能这么潇洒完全是因为他哥去了外地上大学,没办法时时刻刻管着他。但这改变不了他哥的控制欲。
有时姜叙也挺无奈的。
“......”
姜叙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他从柜子里翻出吹风机想吹头发,忽然想起自已的吹风机前几天坏了,只好把吹风机s塞回柜子里,打算去找他哥借用一下吹风机。
他哥的房间在书房旁边,从他房间过去要穿过书房。
此时书房门是开着的,里面亮着灯。
姜叙心想他哥不愧是自律的总裁,这个点还在加班,当他走到门口时,里面传出的说话声让他的脚步顿住,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你们不管,我管。”
“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叙叙永远是我弟弟。”
“你们当年没问过我的意见带回来弟弟,当年又不顾我的意见让他离开,把我当什么?”
“叙叙我会照顾好,如果他想见你们我就带他回家,如果他不想见我也不会强迫他。”
“......”
接下来的话姜叙没有再听,而是默默回到房间。
他盯着墙边的行李箱看了许久。
翌日。
早上八点。
阿姨准时准点过来做早餐。
姜祁洗漱好来到弟弟房间门口。
“扣扣扣”
“叙叙,起床了吗?”
里面并没有声音。
姜祁扭动门把手开门,进去却发现房间里没人。
被子枕头摆得整整齐齐,其他东西都在。
这么早人去哪了?
姜祁来到厨房,问阿姨,“早上有看到叙叙吗?”
阿姨摇头道:“没有,小少爷不在家吗?”
姜祁嗯了一声,随即走出厨房,来到客厅坐下,给姜叙打电话。
第一遍提示无人接听。
第二遍提示关机。
第三遍还是关机。
姜祁没忍住低骂一声。
三秒后,他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出去。
阿姨听到关门声匆匆从厨房里出来,“这一个两个都不吃早餐了吗?那我还要不要做啊。”
没人回答他。
一辆黑色的宾利驶出地下停车场。
姜祁边开车边给助理打电话,“带人去叙叙住的那个地方,看到他别人留住,记住,别伤害他,我现在马上过去。”
助理:“明白。”
“......”
然而,当姜祁赶过去,并没有看到姜叙人。
助理说:“我刚问了楼下便利店的阿姨,还有街坊邻居,都说没看见小少爷回来,这里的东西也没有被翻动的迹象,小少爷应该没回来过。”
姜祁沉着脸,“他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助理没敢吭声。
沈总这几年一直在找小少爷,只是没想到就在魔都,甚至还去当了主播。
谁都没往这方面想,所以一直没找到人。
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人,又跑了。
啧啧,小少爷勇气可嘉。
“......”
“女生们先生们,我们刚抵达A市国际机场,当地时间下午一点三十分,室外温度为摄氏度27度,我们的飞机正在滑行。请保持就坐,保持安全扣好......。”
姜叙背着个黑色书包从最近的出口出去。
来到路边随便拦了一辆出租车。
姜叙拉低帽子对司机师傅说:“去老城区的星堡孤儿院。”
司机师傅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装扮奇怪的客人,随后启动车子,想了想,最终还是没忍住问道:“小伙子,听你口音不像是A市人,从哪里来的?”
姜叙:“A市。”
司机师傅笑了笑,“没别的意思,只是问问,对了,你是要去老城区的星堡孤儿院是吧,那一块最近在搞拆迁,估计这孤儿院也开不下去了。”
姜叙:“哦。”
司机师傅:“......”
二十分钟后。
车子停在一家名为“星堡幼儿园”外面。
姜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有点皱的五十块钱,“够吗?”
司机师傅:“够了,我给你找钱。”
姜叙已经推开车门下车。
回答司机师傅的是一道车门关闭的声音。
姜叙站在孤儿院门口忽然失去了进去的勇气。
当年他就是在这家孤儿院被爸妈收养的,因为当时刚出生不久,没有任何记忆。
对于他来说,这就是一所再陌生不过的孤儿院。
就在这时,门的另一边忽然站了个小孩。
小孩看起来特别小,大概两三岁左右。
对方手中抱着一个小小的球正静静地看着门外的陌生人。
同时姜叙也在看他。
一大一小都没说话。
紧接着,一位年长阿姨的寻了过来,蹲下来检查孩子有没有受伤,“嘘嘘,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跟老师回去。”
姜叙:“嘘嘘?”
阿姨这才注意到门外站着的男孩,她缓缓站起来,“你是?”
姜叙:“我找李院长。”
阿姨便用钥匙开门,她把地上的孩子抱起来,“麻烦帮我把门关一下,谢谢。”
姜叙把门关上顺带锁上。
两人来到院长办公室。
“你先在这里坐一下,我去喊院长。”
“好。”
过了一会,一位戴着眼镜的老者从外面坐起来。
姜叙下意识起身。
李院长便抬手示意他坐下,还倒了一杯白开水递给他,“听秀梅说你我找我?”
姜叙沉默两秒后道:“我以前也是这里的孤儿。”
李院长仔细打量了姜叙一眼,“我对你没有印象。”
“我只在这里待了几天。”姜叙不知该如何解释,“二十二年前,八月十七的晚上,您是不是在路边捡了一个男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