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婚配的人选中,秦京茹虽然脸庞娇嫩可爱,但现在还是小女孩子,
性格随波逐流,成天议论邻居长短的女人。
只适合作为日常生活中的调节。
至于于海棠?
文人的清高气质略显沉重。
何雨水……根本激不起任何兴趣。
李怀山也曾经考虑过冉秋叶,对她颇有好感——一位知识女性,这意味着将来两人可以有很多话题。
更不用说她的纯真善良,想到她,
李怀山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一些奇特而普通的想法,
甚至想象了一些奇特的服饰……
只是他对她的样貌并不确定。
而今天相见,冉秋叶比影视作品中更加动人,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迷人的气质。
此刻,
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的决心。
他朝对面的冉秋叶看了一眼,
随即开口道:
“你先享用,我出去一下。”
说罢,从随身携带的背包中取出了一个草绿的水壶,站起身走向了门外。
不久之后,
带着一脸疑惑的冉秋叶注视中,李怀山回来了。
这时,冉秋叶已经停止咀嚼,目光定定地看着回来的李怀山。
餐桌上只剩下一半的羊肉串和几乎未动的四分之一面皮。
随后,
冉秋叶细心地重新用油纸将剩余的食物包好,
轻轻放入了随身的包包中。
她看见了归来的李怀山,面带微窘地说:
“我已经饱了。”
“吃过的东西我是不会退换给你的,毕竟不好意思。”
“但这个面饼我会记住。”
“将来有机会……”
“我一定会还的!”
李怀山明白,
这些话语背后隐藏的其实是深深的舍不得。
通过之前的谈话,他已经大致了解了冉秋叶的情况——家中尚有老母,想必这食物她打算带回去与母亲分享。
这是非常自然的选择。
轻轻晃动手中的水壶,
李怀山示意了一下放置在一旁的玻璃瓶,
温和地道:
“我来给你加点热水。”
随即他伸出手,
接过了那个用于盛放水果罐头的透明瓶子。
通常情况下,这类玻璃瓶不仅在食用完罐头后依旧有着不俗的价值,
人们常喜欢用它们当作普通的水杯使用。
一大早,冉秋叶便携着一个玻璃瓶出现在那里,瓶中的水只剩小半瓶。
然而,早已不再温热。
不久前,李怀山曾短暂离开,装作去找热水。
随后,他拧开盖子,从自已的保温杯中倒了些热水进冉秋叶的瓶子里,轻轻试了一下温度。
然后,他递给冉秋叶,并温和地说:
“这温度刚合适。”
“既温暖又不烫手。”
“喝点热乎水,同时也能暖手哦。”
冉秋叶静静地凝视着李怀山,心里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这年轻小伙子所做的一切却给人非常自然的感觉,完全没有过分讨好的迹象,让人感到非常舒服。
然而,她的脸颊还是渐渐染上了红晕。
她接过李怀山递来的瓶子,双手紧握,心中感到一丝温暖。
低垂的眼眸下,她轻轻地道了声谢:“谢谢你!”
李怀山微笑。
在追女孩子方面,他自认颇有心得。
对于自已今日的行为,他并不认为是在卖乖求好。
既然心中已决定。
未来。
此人将是相伴一生的伴侣。
对待自已的另一半好一些,不正是情理之中的事吗?
没有错啊!
之后。
场面略显尴尬。
尽管冉秋叶不断告诫自已,不可多虑。
但她心中却无法控制某些念头。
这位名叫李怀山的人不仅容貌出众,而且心思细腻体贴。
这样的男子,在当下社会实属难得一见。
冉秋叶尝试压下心头那抹复杂的情绪,专心看书,却发现时光流逝得异常迅速。
待到午后,图书馆内人渐稀疏。
准备离去之际。
李怀山亦是。
临走前,他选了几本书。
并未多作客气,拜托冉秋叶帮他办理借阅手续。
在登记过程中。
李怀山言:
“改天我看完了会把书送回给您,我直接去您学校找你,可以吗?”
“没关系,你可以叫保安帮忙叫我就好。”
“又或者是……”
“让闫老师帮我转交也可以。”
对此,李怀山笑道:
“那样恐怕不太方便。”
“麻烦了人家,总是有些不太好意思的。”
说这话时,李怀山的套路,与那些缺乏社交经验的男人自然不同。
冉秋叶亦知晓闫埠贵的为人。
闻言,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
只是考虑到自身情况。
她暗自提醒自已:
下次见面时,必须坦白自已的家境,以免误解别人的好意。
假如。
此人真的对她有所想法。
…………
当李怀山返回四合院时,暮色已深。
周末的原因。
院内众人都在场。
闫埠贵望见归来的李怀山,随意打了声招呼,并未留意到他包中的书籍,否则定要缠着他闲聊一番。
从后院许大茂家中飘来的香气扑鼻而来。
那天,他们准备了丰盛的一餐——一盘炒蛋,几条炒土豆丝,加上许大茂午后买来的一包花生米,锅中此刻正煮着一只鸡。
一共四样菜肴,
皆是家常美食。
这样的场景,平日里难得一见。
这会儿,许大茂身系围裙,娄晓娥在一旁协助,菜肴差不多快备好了。
香气在庭院内弥漫,自然而然引来众人热议。
院前。
闫埠贵家里正在品尝着红薯粥。
后方的炖鸡香使得三大妈忍不住说道:
“这味儿,怕是许大茂家了吧?”
“听早上人说,许大茂在家里宰了一只鸡,不是过年也不是节,还真猜不透这突发奇想的缘由。”
“想必他是手头宽裕。”
然而,闫埠贵则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回应道:
“用不到太多开销呢。”
“许大茂每逢去公社放影,总能顺便捎回许多东西。”
“额外挣得多啊,那鸡还不是他昨日带来的?”
“人家这完全是自得其乐,不用另掏腰包。”
类似的闲谈并不止发生在闫家一处。
许多人家都在议论纷纷。
比如住在院子中间的贾家也不例外,
尤其是那个叫棒梗的小鬼,被炖鸡香勾起了馋虫,在家哭闹着要吃肉,搞得秦淮茹头疼不已。
而在院子深处,
许大茂瞥了一眼正在慢慢熬煮的鸡汤,
转而对娄晓娥说:
“晓娥,你看,鸡炖得差不多软了,去前面看看李怀山是否已回到家。”
“他若回来,麻烦告诉他一声。”
“今天我想好好敬他一杯。”
听了这话,
娄晓娥有些不解地问道:
“你中午就说想请李怀山用餐,为何突然想请他?”
“我们以往和他交情并不深,况且这几天,他在院内也树敌不少。”
“如今邀请他饮酒,不怕招致邻里不满?”
许大茂却显得十分豁达。
他翻了翻锅内的鸡,随后开口说:
“正因如此,我更要找他来喝几杯。”
“我不是告诉你了,此人实则颇有一股豪气,过去大家都误解了他的本质,把他当成个不务正业之人罢了。”
“他对院里的其他人有所误会,又能如何?”
“原本他们便对我有所微词,如今正好可以与李怀山结成同盟!也能相互照应。”
“好了,你快去一趟吧!”
听罢许大茂此言,娄晓娥也未再多问,
随即离家,向着前院行去。
李怀山的居所。
他正打算开始准备晚餐,听见门外有声响问道:
“是李怀山吗?回来了?”
当门打开,发现站在门槛外的是娄晓娥时,
李怀山心感意外。
毕竟在此之前,
两家并没有太多交际。
但想到娄晓娥,
心中却是颇有好感。
在这样一个院子里,
她显得格外真诚简单,不似旁人的尔虞我诈。
再加上那张讨喜的小圆脸和合身的衣服包裹下的好身段,
即便是在落魄之中,也保持着一份纯净。
李怀山微笑着说:
“嫂子,这么晚上门,有何贵干?”
娄晓娥环视了一下屋内,发现这里竟然被打扫得一干二净,
即使家具不多,整体布局也比之前有序了许多。
这个人确实变化了许多。
而此时,李怀山正站在门外。
他身形挺拔,剑眉星眸,面貌异常英俊。
此时两人的距离并不远,娄晓娥感受到了从对方身上传来的强大男性魅力。
心头仿佛被什么东西轻撞了一下。
微微一愣后。
娄晓娥这才启唇道:
“是这样的。”
“你昨天借用了一下大茂的车,付了一块钱。”
“大茂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所以特地杀了一只鸡,又做了两个菜,邀你过来一起喝几杯。”
李怀山听罢显得十分诧异。
院子中间。
棒梗还吵闹着想吃肉。
此时,贾家的门敞开着,贾张氏刚好瞧见娄晓娥向着前院的方向走去了。
立刻回头。
对着屋内说道:
“娄晓娥往前面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出了门,你得赶紧去大茂家,帮他弄点肉过来,听到没,棒梗一直念叨着想吃肉呢。”
“小孩子正在长个儿阶段。”
“如果总是饿着,个子可能就长不高了。”
贾东旭在旁听得脸色也变得有些难堪。
秦淮茹愣了一下,内心不由生出几分苦涩。
她清楚婆婆的话中有何深意。
心里憋屈得很!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
如果要说整个院子里谁家日子最好过,无疑当数大茂家,比起厨子傻柱的生活要更舒坦得多。
毕竟,许大茂经常能挣到额外的钱。
每次从乡间归来。
他总是满载而归,且常常是有好事的人主动将好东西送至他的手上,这与在食堂只能看运气获得额外物品的傻柱截然不同。
但是秦淮茹也深知,许大茂绝非傻柱那样单纯之人。
想从他那里借东西,
得费些工夫讨价还价。
秦淮茹叹了一口气,无奈起身拿起一个碗,朝着后院方向走去。
到达后院。
她喊了声:“大茂。”
然后询问道:
“你们家今天在做什么呢?”
“是打算宴请客人吗?”
“备了这么丰盛的菜肴,甚至炖了鸡肉。”
“真是太让人羡慕了,整个院子里,就属你们家日子过得最为富足。”
“你真有本事!”
此刻,许大茂正忙碌着。
听见背后有人发问,一时没反应过来,待转头见到是秦淮茹时,才缓过神来。
若是平常,见到秦淮茹主动来找,许大茂肯定高兴。
但今天不行。
他正忙于自已的事。
看到秦淮茹手里的碗,他就猜到了对方的来意。
便假装不懂地问道:
“秦姐,有事吗?”
事实上,
尽管自家老婆也不错,
但秦淮茹这位女子,却有一种不同的风情。
与娄晓娥完全不是一种风格。
这种风情,让许大茂难以自持,
只要一见到她,
脑海中就会浮现种种遐思。
只不过,这个女人是贾东旭的妻子。
许大茂心中虽有所思量,但也畏惧而未敢付诸行动。
秦淮茹说道:“大茂,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请你帮忙的。”
“你不是正在炖鸡吗?”
“我想跟你借点肉,回头一定还你。
棒梗正处在发育阶段……”
许大茂大致明白了她的来意,急忙婉拒。
秦淮茹看此情形,向前一步,握住许大茂的手轻轻揉捏,低声道:“大茂,你行个方便吧。
棒梗闹着要吃肉,他奶奶也在催我,我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
感受到那女子的手掌轻柔,许大茂心头一软。
那细软的手心仿佛施加了某种力量,让他有些心动,但还是担忧地瞥了一眼门外,怕娄晓娥突然归来。
嘴上虽然依旧拒绝着,但手却不自觉地在秦淮茹的手上游移了几下,最终还是狠下心将她的手移开。
见状,秦淮茹趁着机会从锅里拿了个鸡腿放进碗中,转身快步往外走。
经过饭桌时,顺手牵羊拿了把花生米揣进口袋。
“嘿——”许大茂叫了一声,但也无可奈何。
既然刚被小女人柔荑抚过了,此刻也不能强拉她回来夺回鸡腿。
只能默默承受这个小损失了。
院前,听娄晓娥说完话,李怀山也明白许大茂的心思,并未拒绝邀请。
锁上门后,与娄晓娥一同前往后院。
……
在这条名为红星街的巷子深处,一座略显破败的大宅里,冉秋叶提着包,一边护着那个满是补丁的袋子,小心翼翼地踏入了院落。
她像生怕引起他人注意一般谨慎。
走进院子后,向熟识的邻里打了个招呼,便朝自家房子走去。
推开房门,发现屋内有光亮。
室内坐着一位大约三十出头的女性,容貌和冉秋叶有些许相似,但更多了几分温婉与智慧。
这位名为周青仪的女性出生于 年。
她的家庭有着悠久的文化底蕴,家中几辈人都出身名门,不少先祖还是民国时期的学者。
青春时期的周青仪生活颇为无忧无虑,由于那个时代的习俗,她十七岁时便与一名海归青年俊杰结为夫妇,不久便有了爱情的结晶——一个小女孩。
婚后的生活令人嫉妒,因为她的背景优秀,丈夫是受人敬重的大学教授,女儿更是家庭的骄傲。
一家三口生活幸福和谐。
然而,随着几年的动荡岁月到来,这一切美好的生活都被打破。
家族的长辈遭受打击,她尊敬的夫君也被迫卷入其中。
尤其是一次重大的事件后,她的世界瞬间塌陷。
在那段艰难的日子里,周青仪宛如在暴风雨中颠簸的小船,无助且孤立。
当风暴过去,留给她的仅剩下一袭单薄与年幼的女儿。
她意识到过去的宁静与安宁已无法重现。
现在的周青仪每次走出家门都会遭遇到邻居们的指手画脚,这让极为敏感的她难以忍受,因此她很少独自外出,甚至比她十几岁的女儿还害怕见人。
也是前些年的事情,在她的心中留下了一道不可磨灭的伤痕。
即使时间匆匆流过,
至今为止,
周青仪仍然如一只受到惊吓的小鹿,对外界的变化极其敏感。
每当遇到一点小小的困难或挑战,便足以触动她的内心,让她变得异常忐忑不安。
新生活的转变,确实帮她摆脱了过去养尊处优的日子。
但是,似乎是因为先天性的性格特质或是兴趣偏向,尽管她在艺术领域展示出过人的天赋,日常生活能力上却是相形见绌。
经过了几年的尝试与努力,即使是准备一道简单的粥食,她仍会显得异常紧张和慌乱。
现在煤炉上正在煮着粥,而她小心翼翼地执行着女儿临出门时所传授的方法,一步也不敢马虎。
“首先要把水烧开”,“把番薯去皮切小,然后放到锅里煮”,“等水滚起来,就可以放入玉米面了…”“我想就是这些了”,“真棒!”。
周青仪不禁为自已的进展感到了兴奋,“感觉自已超赞的!”
然而,她的兴奋并没有持续太久,随着现实的打击,那点小得意转瞬即逝。
因为,不管她怎么想也想不到,自已做出的食物为什么会变成那样——水开了,番薯看上去也熟透了,但那些玉米面为何却没有混合成柔滑细腻的稀粥,反而凝结成几个大型团块呢?想起家里的存粮本来就不多了,
这下,
恐怕是把家里最后这点粮食也都浪费了。
靠坐在炉火边,周青仪乌发高高盘起,纤细的脖子和耳后因着急而泛起了微微的红晕。
“这可怎么办?”她心里默默念叨着,“这么失败的粥,一定又会被秋叶数落了。”“我好没用…”
正当她沉浸在自我批评的思绪中时,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响声,让周青仪顿时一颤,本能地向后缩了一步,脸上浮现出恐惧的表情。
直到确认进门的是自已亲爱的女儿,才放松了下来。
回到屋内,
冉秋叶推开门,
映入眼帘的是满是灰尘与烟渍的母亲以及她眼中含着未干的眼泪望向自已,心中不由得一阵苦笑。
看了一眼锅里的情景,瞬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
对此她已司空见惯,并没有太多惊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