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口,教学楼的西层。
楚天秋正百无聊赖地靠在椅子上休息,只听到门外传来了【咚咚咚】的声音。
“什么事?”楚天秋微微睁开双眼。
“楚哥,那个……大门口有人想找你那样。”金元勋站在门外汇报道。
“哦?不是熟人吗?”
“绝对不是,我和张山他们从来都没见过那个女人。”金元勋斩钉截铁地说道。
“还是个女人?”楚天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死寂的瞳孔里刚涌现出一抹神采,却又很快黯淡下去……
“她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文巧云?她自称是你的老熟人。”金元勋如实汇报。
“什……什么?”楚天秋迟疑起来,再次跟金元勋确认了一遍,“你……你确定她是这个名字?”
“是啊楚哥,不会有假的那样!”金元勋回应道,“是不是什么危险人物?要不我现在就把她打发走?”
“等等,回来!”楚天秋立马喝住了他,随后缓缓打开了教室门。“我亲自去一趟。”
楚天秋这一路上满是纠结和疑惑,同时又充斥着期待感。
文巧云……自己己经快三十年,没有听到这个名号了吧。
这个本应该在终焉之地被彻底抹杀的名字,如今竟然如同鬼魅一般,再次飘到了天堂口的门前。
是有人作祟,故意冒充?
还是……
不,不存在那种可能的!
怎么会呢?她明明都……
楚天秋愣在了原地。
那个女人的脸庞上,混杂着灰尘与污垢,像干裂的泥地,肤色被遮得有些晦暗。眼神却是格外地清明……
她的衣服有些破烂,领口大敞,露出锁骨,衣角撕裂,像是风中的破旗,正无力地摇曳着……
这个模样,除了眼神,楚天秋再熟悉不过了。
楚天秋远远地瞧见她,原本有些疲惫的眼眸瞬间被点亮,像夜幕里骤然燃起的烟火,亮得夺目。
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两排牙齿都露了出来。
那笑意从嘴角蔓延至眼底,整张脸都焕发出光彩,透着难以抑制的喜悦。
金元勋和张山见到这一幕都懵了……
只因楚天秋从未在他们面前有过如此表现……说是失态也不为过。
以往的楚天秋,作为首领的身份,就算笑起来也是冷笑,也是笑里藏刀的笑。
可今天不一样了,他是在发自内心地微笑。
这种东西……无论怎么伪装掩盖都无济于事。
“巧云……真的是你,我在做梦吗?”楚天秋一边笑,一边狠狠地扇自己的脸。
文巧云看到这一幕,缓缓朝着楚天秋走了过来,轻轻握紧他的手掌。
“天秋,别这样……”
楚天秋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向后退。
“这若是梦,为什么我会疼!”
“这若不是梦,你又为何会来?!”
楚天秋瞳孔里的血丝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充斥着他的眼球。
“巧云,你是真是假?你又是哪一个巧云?”
“难道你是许流年假扮的吗?!想趁机回到天堂口?”
文巧云看着眼前这个让她感觉陌生的男人,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天秋,你在说什么傻话?我就是文巧云本人啊,你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吗?”
楚天秋捂着自己的脑袋,癫狂地笑道。
“巧云,这一切都不对啊……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呢?为什么你会恢复理智?为什么你会用那双眼神看着我?”
场面逐渐失控,其余天堂口的成员不明所以,也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好。
楚天秋将自己的头发全部捋了起来,深深呼了一口气,重新打量起了面前的文巧云。
“算起来也有三十年了……好漫长,也好快……”楚天秋收拾好心情,拉着文巧云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朝着教学楼西层走去。
“都别跟过来,我很好。”楚天秋只撂下了一句话。
张山和金元勋他们皆是一脸茫然,面面相觑。
“楚哥今天是怎么了?又是梦的,又是巧云的……胡言乱语那样。”金元勋忍不住担忧道。
“谁知道呢?但就目前来看,这个女人应该对楚天秋造不成什么威胁,咱们该干嘛干嘛去……别瞎掺和。”张山缓缓回应。
教学楼西层。
楚天秋摘下虚伪的眼镜,露出了他那双通红的双眼。
“你不是怀疑我的身份吗?怎么又敢单独把我拉到这里?”文巧云率先开口。
“感觉是不会骗人的……”楚天秋静静看着文巧云说道,“哪怕这个世界上有三千六百个文巧云,我也能够一眼看到真正的你。我承认,巧云,刚才有些失态了。”
“我不怪你,毕竟换成是我恐怕也会疯的。”文巧云说道。
“不,我己经疯了,而且疯的不轻。”楚天秋将自己脖子上的眼球项链取下,递给了文巧云。“三十年里,我探索了无数条道路,这,便是我觉得最可靠的一条,但……现在也通往了死路。”
楚天秋不再掩饰自己心中的情感,毫无保留地展示在了文巧云的眼前,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你己经做的很好了。”
文巧云的态度让的楚天秋错愕起来。
“巧云……我堕落成如今这个样子,己经不配良人王的身份了……”
“但无论你走那一条路,我都愿意支持你。”文巧云走上前,紧紧抱住了楚天秋,“良人王是给别人看的,在我面前,你永远都是楚天秋……”
“我们都是堕落之人,不是吗?”文巧云意味深长地说道,“就在昨天,因为某些缘故我重新恢复了理智。”
“恢复理智?”楚天秋喃喃自语,“你见到青龙了?”
“我己经不记得了。”文巧云摇了摇头,“但我知道是你定期会到便利店来送食物和水源。”
楚天秋苦笑一声,“不管怎么样,你能回来就好,我去给你找点干净的衣服。”
“不着急,我现在还想知道,终焉之地有没有出现什么怪事?”
“怎么说呢……”楚天秋顿了顿,“最近倒是来了一个不得了的人物,他还知道你的名字,说不定就跟你重新变成参与者有关……”
“是谁?”
“一个叫陆渊的,英语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