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白的月光洒下,一个青衣少年静静的坐在院中,手中捧着一杯茶水,朝嘴边递去。
丫鬟在身旁服侍,楚雨荨好不惬意。
“唉,果然隐退之后,一盏茶水,一庭静院,便可安下我这方天地,哈哈。”
“青柳,取我笔来。”
一旁的丫鬟低着头回应道“好的,老爷。”
楚雨荨依旧坐在那摇椅上,静静的品着茶水,微风轻拂,吹得人心清气悠。
这位青衣少年不得不感叹,茶水有时候真的很神奇,自已前世所品的那些粗制滥造的废茶,远不及现在手中井藤山的上乘茶尖千分之一。
没错,他可不是一位土著,他本也是来自21世纪的人,只不过不知何时蹲马桶时被吸了进去,他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副场景——
很普通的一间厕所,门一关,盖一掀,人一坐,刷起视频好不自在,当他发现自已半身已被吸入的时候,已经晚了。
“卧槽!这T喵的是什么鬼啊?呜……唔唔!”这间厕所最后留下的只有咕咚咕咚的呛水声,不过他不得不庆幸,便秘的好处。
话归现在,他依旧坐在摇椅上,悠闲自在。
半生征战半生闲,
一身铁甲一身烟。
提剑平乱提壶煎,
疆场成诗草堂篇。
洋洋洒洒,歪七扭八,他这一手稀烂的毛笔字,让身旁的丫鬟捂住嘴直笑。
楚雨荨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家丫鬟,没办法,都是自已惯的,要换其他府内的佣人敢这样取笑主子,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就当他想调侃两句的时候,一处来自屋顶的细微震动,引起了他的注意,别看他现在一副青衣少年的模样,真实年龄已有40上下。
身体一震,身下的躺椅瞬间破碎,他整个人腾空而去,轻飘飘地落在了屋檐上,目光直视前方。
“哪个毛头小贼敢擅闯我镇北王的府邸!”
一声怒喝自楚雨荨的嘴中传出,威震八方,让人本能的想要逃离,这可是在世杀神。
屋顶上,夜色浓重,一道纤细的身影隐匿在黑暗中,让寻常百姓来看,定寻不出个端倪。
但常年的征战,可是让他对杀气非常的敏感,甚至连一道目光注视都会让他警觉。
“小贼,我知道你想干什么,陛下还是不肯放过我吗?”
“如果只是你前来的话,那可就要让他老人家失望了,凭你还杀不了我!”
那气势凝成实质,气血凝成的煞气向周围冲击而去,砖瓦纷飞,屋顶上的花草被连根带飞。
黑暗中,那身影终于动了。一个少年模样的人缓缓现身,手中提着一把短匕。
“呵,我曾经的将军,你错就错在不应该现在就回来,不征战到死,怎能让朝堂之上的天子放心?”
“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是天骄,沙场上出尽风头,仅40出头便已至煞海境。”
楚雨荨也是疑惑,这人为何不知死活要来寻他?
明明是一个可以被随手碾死的货色,却敢来挑衅他,但常年征战的经验告诉他,这并不简单。
生前的人还在喋喋不休,楚雨荨却是将心境放空,这远比用双目来的实在。
他能感知到面前的刺客笑了,有何种招式能伤他,在这方小天地内,他不已经是至强了吗?
月夜之下,一道血芒乍出,一个黑色长袍的男子浮现于夜幕之中,悄无声息,令人胆寒。
从他指尖迸发出的一道青芒,洞穿了楚雨荨的胸膛。
他一手捂住伤口,只差一点,这道攻击便可贯穿他的心脏,留给他的反应时间,连半个呼吸都不到,他也只能庆幸于自已的机敏。
没有多想什么,他的脚步挪移,在月夜下化为一道虚影,于各家各户的屋檐之上,急速奔逃,眨眼间便是数里之外了。
左臂往胸膛上一拍,胸口上的肌肉绷紧了,鲜血也不再流下来了,此刻,他的内心只有恐惧,他不想死!
“妈的,该死!这到底是什么玩意,是暗器吗?”
但这个时候,一道声音却在他的耳畔响起“错了,是破体无形剑气……”
声音悠悠叫的人心寒,楚雨荨以一个不可思议的方式在空中完成了转向,身形一侧躲过一道半透明的气柱。
与此同时,位于他腰身左侧的九环大刀被他抽了出来,顺着惯性与那黑衣之人的轻巧小剑相碰撞,金铁交鸣之声响起,他被震飞了出去,并借此拉开了一段距离。
目光游移,他注意到这陪伴他征战半生的刀,居然卷刃了。
“操!爷的鬼灭之刃!”
这把豁刀就如前世所见一样,是曾经红色军队经常使用的一种款式,被他打上了九个环钉,让工匠以玄铁塑造。
而如今,却被那轻巧且不起眼的小剑给砍的卷刃。
“阁下何人为何要来杀我?”
“一介凡俗武夫死了就死了,知道的太多,会让你更加痛苦。”
这黑衣人也没有多废话,持着那剑便冲了过来,
挑劈,直刺,横斩。
楚雨荨仅用这三式,便与那黑衣人影在瞬息之间交手数十次,交锋之处火星四溅,两人身形在夜幕中穿梭。
这迎面而来的黑衣人,居然能御空而行,他就如同一个网球一样,被人玩弄,被击飞。
他手中的大刀再也没了往日的锋芒,变得残破不堪,就连他的虎口都被震得鲜血四溢。
周围的房屋住宅被摧毁的残破不堪,死伤的百姓,更是不知为何月夜下会有灾祸,只剩下楚雨荨那惊怒的叫喊,这是在给自已壮胆吗?
这时候,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阁下,你一定是仙人吧,能不能放小的一条生路?”
“知道的还挺多,那你便更加该死了。”
那人的脸色变得狰狞,狞笑着朝他冲了过来,纤细的剑刃如游龙,每一剑都角度刁钻,朝他的要害刺去。
他只能使尽浑身解数,却还是被压制,他的身形被逼退,又是一道嗡响迸出。
这黑衣人影明显是不耐烦了,这一次碰撞让周围的建筑直接崩碎,他也被震飞数百米,将一户居民的土墙都撞塌了。
灰尘之中,一个人影挣扎着想要出来,可楚雨荨却感觉浑身剧痛,他本想忍耐下来,但是一口鲜血却被他吐了出来。
品尝着嘴里的咸腥味,他看着手中那断裂成两截的破刀,惨笑了一声。
“今日要死,便死在这里,不能给穿越者们丢脸!早知道这个世界可以修仙,老子死也不等到现在!”
拖着那残破的身躯,与那烟尘之中,他冲了出来,风沙被绞的肆溢。
可那高高在上的仙人呢?他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幕,面无表情,仿佛在嘲讽着这个凡人。
一把断剑,又有何威?
血红色的刀芒,为月夜披上了新衣,气浪扑卷。
大意之下,这人手中的剑被振飞出去,泛着血光的断刃,刺入了他的胸膛,楚雨荨就像着了魔一样,肆无忌惮地挥砍。
可在他想出第三刀之时,那卷曲的刀刃却是停下了,一层薄如纱帘却异常凝实的灵气外衣,阻挡了他的刀锋。
又是一道人影袭来,是一个紫衣的人,美得如同一个仙子,冷得如一尊寒玉。
这人影只是将手掌推下,楚雨荨的身体便是被碾成一滩血雾,在错愕与不解中,他死了!
“师弟,早就让你不要接这些出山的任务了,你怎么就是这么不听话?”那紫衣女子将一颗丹药推进她师弟的口中。
“抱歉了,这次我大意了,看你这么着急,想要什么补偿吗?”
“那你今晚的床上功夫可得好一点哦,我都已经把中品疗伤丹给你了,治愈你那伤势,恐怕是绰绰有余,不知还有没有余力?”
“多谢师姐的承蒙。”
凡人眼中的仙人,却是如此的龌龊,可笑可悲,可惜楚云泽已经死了。
如果可以的话,楚雨荨也想做一个仙人,过上逍遥快活的生活,而不是做一头任人宰割的牛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