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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 正文完

求完婚的第二天,岑妄就陪桑梨来家里见家长了,他看着挺淡定从容,准备的礼盒和红包也一一不落,做得可以说滴水不漏。

桑爸挺喜欢这小伙子的,当然不是因为他为人处事,而是因为他肯耐心陪桑爸下棋,解了他的棋瘾,而且棋艺还比桑屿上了一个档次。

这一想到往后结了婚,多了个女婿来陪他下棋,桑爸的心里就不知道多乐呵。

桑梨坐在一旁看他们下棋,也很乖巧,她轻轻扯了扯岑妄的袖子,小声问:“你连围棋都会,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

岑妄没告诉她自已苦学了一个月围棋,舌尖抵着腮哼笑,语气懒散:“看过几次围棋比赛,懂一点规则,随便玩玩。”

换做别人,桑梨肯定觉得他装逼,但放在他这个天才身上,她就不觉得奇怪了,人家本来就有这种极高的天赋,做什么都手到擒来别人羡慕不来,对他来说也习以为常,当然,除了恐高这件事。

桑梨给他递过去一颗草莓,甜笑夸他:“哥哥好厉害!”

一旁被亲爸和妹妹冷落的桑屿,听罢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俩都快结婚了,就不能换个称呼?”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喊他,每次都怪怪的。

桑梨小时候喊习惯了,长大了也改不了了,她撅着嘴问岑妄:“那我以后不叫你哥哥,叫你什么?”

岑妄接收到小姑娘真挚的求问,漆黑的眼睛似乎含着一缕笑,懒散看着她:“叫老公。”

少年笑得坏坏的,痞里痞气却给人一种安全感,也温柔的让人心动,桑梨私下这么叫已经是她的极限,现在当着这么多家人的面,她的小脸蹭地一下就熟透了,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桑屿翻了一个白眼,无缘无故又被秀了一个恩爱,他这是造的什么孽。

陪桑爸下完棋,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坐在餐桌上吃饭。

桑爸没了刚刚的和蔼,像极了一个严父,边给岑妄夹菜边问责:“虽然我对你这个女婿没什么意见,但你一年前拐走我女儿的事是不是该给个解释了?”

这是给一颗糖打一鞭子,岑妄倒像是早有预备,缓声说:“那件事是我考虑不周,不过求婚这件事是我认真思考后才做的,其实我很感谢叔叔阿姨收养了梨梨,像真正的家人一样深爱她,给了她一个以前不曾有过的幸福家庭,这五年我都看在眼底,所以我不曾来打扰过她。”

“本来她小时候就因为父母过的极其不幸,又和我过了一段贫穷的生活,我不该从你们身边夺走她,我该成全她。”岑妄语气认真,“她一出现在我身边,我就没有了这份克制力,我想能够一辈子爱她,照顾好她。我能和叔叔阿姨保证的就是给她我所拥有的一切,更不会让她过得比在桑家差。”

桑爸一怔,随即笑道:“桑家的门永远为梨梨打开,我们也会看着你们,如果你让她过得不好,那我们会随时把她接回来。”

岑妄眼漆点点,笑了,“谢谢叔叔。”

李曲迎连忙开口:“好了,你们两个别顾着说,菜都要凉了,梨梨你也吃,这个糖醋排骨特意给你做的。”

桑梨望了一眼爸妈,眼底即又多了分笑意,她默默低头吃着饭,如果她的父母没有在小时候抛弃她,那么应该也是这样一番温馨的场景吧。

又或许不是,父母的爱还不如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他们,真正的爱也不是血缘能决定的。

吃完这顿饭,桑梨和桑屿在客厅打游戏,岑妄被李曲迎叫去谈话了,和桑爸谈完,自然还有妈妈这一关要过。

李曲迎没让其他人听去他们的聊天,其中一个原因自然是当初给他打的那个电话,她看向岑妄:“看样子你没因为我那天电话里说的话生气,反而愿意用实际行动向我们表示你是有能力照顾梨梨的,这一点也是我们赞同你们的婚姻最重要的原因。”

岑妄也是个普通人,并不是圣人,他慢条斯理地撩眼,“当时我确实有点情绪,不过后来想清楚你们也是为了梨梨,我该反省的是自已。”

李曲迎意味深长地说:“这里也没有别人了,我们也快成为一家人,所以有些话也该坦诚相待,其实那次是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私之举,桑屿和他爸是后来知道的,你别怪他们,我跟你说声对不起。”

岑妄自然听得懂她的话,声音低淡:“我理解,不用道歉。”

李曲迎这才松了口气,仿佛一直梗在心中的一根刺终于拔掉了,然后笑意盈盈:“那我就把梨梨交到你手上了,岑妄,好好爱她。”

“我会的。”岑妄缓声说。

……

见家长那天岑妄表现得出乎桑梨的意料之外,爸妈都很满意她,这让桑梨安下不少心,至于岑妄这边的家人,他父母离开的早,他们也就去了一趟墓园见了他爸妈。

那是桑梨第一次见他爸妈,他妈妈很漂亮很温柔,爸爸和他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即帅气又有一种稳重。

两人和爸妈说了挺久的话,最后桑梨听到他说自已很快就会有一个属于自已的家了,让他们安心,她听了眼睛微红,主动抱了他一会儿,然后说出一句令岑妄都惊愕的话:“岑妄,我们去领证吧?”

本来都和爸妈商量好了,等她毕业后就办婚礼,没想到小姑娘一句话打乱了他的节奏。

后来经过父母的同意,第二天桑梨就和岑妄去民政局了,至于婚礼还是等到毕业后再办。

桑梨在李曲迎的嘱咐下,带齐了所有证件,她以为一切都顺理成章的自然时,她却紧张了。

所以拍出来的证件照,她笑得比哭还难看,当然帅哥不论怎么样都没影响,但两人好像根本不搭配,他有一种独立于照片外的美感,而她被他衬托的更不好看了,小姑娘耷拉着脑袋,问他:“这个……能重拍吗?”

岑妄摸了摸她的脑袋,露出玩世不恭的坏笑:“不能,刚才让你笑怎么嘴巴像被胶水粘住了一样,不知道还以为谁绑架你来民政局?”

他的嘴还是那么毒,桑梨一副苦瓜脸,撅着嘴:“我……紧张,所以拍丑了。”

岑妄掰过她下巴,让她和他正视,眼神交汇,他微微一笑,似有无限柔情缱绻:“没关系,我家姑娘在我眼里怎样都不丑。”

桑梨的心脏狂跳,被他的话洗脑了一样,然后轻轻点了点头,半晌后,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结巴支吾了一句:“既然我们都领证了,是不是应该搬出学……”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岑妄捂住了唇,他垂着眼梢看她,懒懒的,慢腾腾笑了一笑:“我答应了爸妈毕业后才能同居,所以我们还是继续住校吧。”

这说得她好像多想和他同居似的,桑梨气鼓鼓地说:“我才不想和你同居,你……你作息时间太差了!”

她好不容易才想到他一个缺点,岑妄轻挑眉毛“哦”一声,模样有点闲散,还有点小坏。

桑梨看着他漫不经心的不反驳,来气补充了一句:“每次和你在一起都白夜颠倒,你该改改你的作息了。”

岑妄又笑,眼眸漆黑:“只要没和你在一起,我的作息很正常。”

桑梨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的话,她耳根发热,转身就逃离了这个流氓。

岑妄轻轻拽住了她的马尾,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时,桑梨的无名指上被温柔缓缓戴上了一样东西,指间多了一丝冰冷。

她低头一看,是一枚刻着cw&sl的钻戒,刚刚的一点点脾气,瞬间被眼底的雾气所取代了。

……

领证后的日子和之前好像没什么区别,但好像又有哪里变了,可能是心境,变得安心了。

而他们还在各自继续自已的学业,虽然岑妄更忙了,因为多了一份创业的公司事操心,但他总能抽出时间和她在一起,所以说心里有你的人,再忙也能陪你。

盛夏的a大格外燥热,桑梨下课后,偶尔会和岑妄去学校的小树林散散步,在板凳上坐一会儿。

今天桑梨提前下课,所以早他一步过来等他,顺便还买了两瓶水。

其中一瓶是柠檬水,他过敏她记得,这瓶是给自已喝的。

可能是记起来了两人重逢后的第一次见面,桑梨不自觉地嘴角微扬,这时——

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男生走了过来,和桑梨搭讪道:“你好,学姐,我是a大的大一新生,刚来学校不太熟,你能带我到处熟悉一下吗?”

听罢,桑梨仰起脑袋,看了他一眼,刚想拒绝,就看到了那熟稔的身影,她的注意力就全部被夺走了。

男生见她没反应,还以为她害羞,直接笑道:“没关系学姐,你要是不方便,我们可以先加个微信,有时间再带我去逛逛……”

一道狠戾又轻狂的低沉嗓音,从男生身后冷不丁传来。

“你看不到她手上的婚戒吗,还是你想做有夫之妇的第三者?”

男生下意识转过头看到了岑妄,咽了咽喉咙,很明显大一新生的他对眼前这个少年也有所耳闻,又看了看桑梨无名指上闪烁着的婚戒,有些尴尬地悻悻留下一句话:“抱歉抱歉,我不知道她有男朋友了。”

桑梨看着落荒而逃的男生,心里莫名滋生了一丝甜意。

曾几何时,她连看到有女人正大光明接近他,都不敢上前制止,只能黯然神伤地回到那个旧屋舔舐伤口,谁能想到几年后的今天,风水轮流转轮到他了。

岑妄舌尖恨恨刮后槽牙,眼神狠戾又带笑,“很得意?”

“有一点。”桑梨丝毫不怕他生气似的,笑得特甜。

他冷笑一声,掐了下她脸颊:“我发现小姑娘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那怪谁?”桑梨哼哼:“还不是你纵容起来的脾气,只能你自已承受。”

小姑娘的伶牙俐齿让岑妄眯了眯眼,似笑非笑:“行,怪老子太疼你了。”

桑梨望着眼前张扬肆意、意气风发的少年,时光仿佛回到了一年前的那个盛夏。

操场上,一群男生在球场里踢着球,而少年懒洋洋靠着墙壁听着歌,一静一动的画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球场里的同学们热情如风,而他安静如一幅绝美的青春洋溢的画卷。

桑梨和室友经过时看到这一幕,她下意识停下了脚步,为他驻足。

她咬唇和室友撒谎说有事,让他们先走,等室友走后,桑梨缓缓走到了他的身后,少年身上的薄荷清香包围了她,她小心翼翼、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肩膀。

少年摘下耳机,如霜雪的眼瞳紧锁着她,“有事?”

桑梨的心跳飞快,她声音有些结巴,“你……你的耳机,好用吗?”

她说出口时似乎听到了少年极轻的一声笑意,可能是在嘲笑她生硬的搭讪,看着小姑娘满脸通红地低下脑袋,头顶传来他低淡的磁性嗓音:“还行。”

那个耳机是桑梨第二次见面送给他的,那次,也是她唯一一次见他戴上听歌,她情不自禁地扬起唇角,刚想说什么。

这时,不远处的同学在喊他:“岑妄,一起踢球啊!”

桑梨的话还没说出口,少年就擦肩而过地走向了操场,她最终还是没有喊住他,也没有离开,而是站在远处凝望着他的身影。

球场上的少年白衣飞扬,眉眼轻狂放肆,热忱自由,仿佛看到了真正的那个他,夏风吹过她一缕发梢,有风的那一半,就是她心动的方向。

所幸散场的是这个盛夏,不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