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正在下着雪，呼呼作响的大风带来了一阵又一阵寒意。
“*乌萨斯粗口*，该死，真是见鬼！这鬼天气，冷得连我的大衣都不管用了。”
奥楚洛夫将身上的大衣裹了裹，不断吹来的寒风，让他不得不佝偻着背缓步行走。
“哼，能让你进来你就谢天谢地吧，要是不是我今天当值的话，你这辈子就别想着能进去了，乡巴佬。”
这熟悉的语气，奥楚洛夫抬头望了过去，果然，是自已的同事，他已经开始了今天的工作。
“嘿，尼古拉，你刚刚在干嘛呢？喊的这么大声。”奥楚洛夫也不管刚刚那人走没走远，直接就向面前的男人攀谈了起来。
“害，还不是这该死的乡巴佬！身上的油水少的可怜，还一直问我能不能开恩。呵，笑话！我让他进来就已经是我开恩了。”
尼古拉看向身后那人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嫌弃厌恶之色。
“那倒是。”接过话茬，奥楚洛夫接着说道：“对这些乡巴佬还是不能太好了，他要我们给他开恩，哼，那谁来给我们开恩？”
“说的对，咱们在这冰天雪地里站一天岗，那也是冻得要命的啊。”
尼古拉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随即又兜里掏出了个小物件。
“来，瞅瞅，这可是我大早上得到的好东西。”
“嗯？这是？”
奥楚洛夫凑近一看，然后就有点乐呵了，说道：“这，这不就一块破石头嘛，这算得什么好东西？我家后院里多的是。”
说完，奥楚洛夫很是不屑的摆了摆手，在他看来，这东西放他家里，也就只有给他垫垫桌脚的价值了。
“呵，你个没文化的懂什么？这个啊，叫奇石，奇石懂不懂？这玩意搁这一放，就是块宝，听说龙门那边的大人物都喜欢收集这玩意。”
尼古拉说着，神色中带着一丝洋洋自得，仿佛有了这玩意，他也和他口中那些龙门大人物，一般无二了。
“真的假的？那些大人物会要这破石头？”奥楚洛夫盯着尼古拉手里的石头看了半天，但终究还是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
“哎，照我说啊，那些大人物指不定是被哪个骗子给骗了，这不能吃不能玩的，我看着是没一点用。”
奥楚洛夫又摆了摆手，认为这玩意就算是白送给他，他也不会要。
“说你是个大老粗，你就是个大老粗。这个就叫艺术，艺术这玩意是高雅的东西，你个大老粗根本不懂得欣赏。”
尼古拉将手里的奇石收了回来，用带有鄙视的眼神扫了奥楚洛夫一眼。
“嘿，就这么个破石头，你还说起我大老粗来了。你也就比我多认得几个破字，会写写自已的名字而已，说我大老粗，你也好不到哪去。”
奥楚洛夫撇了撇嘴，随即便向另一边走了过去。
“不和你说了，管你什么破石头，我现在也得去收点孝敬费了。”
说完，奥楚洛夫从胸口处随意扯出一个袖章，然后胡乱的套在了手臂上。
如果仔细一看的话，就会看到，奥楚洛夫袖章上印着“乌萨斯切尔诺伯格巡警”几个大字。
“啧，每次值班都得带着这块破布，真是麻烦。算了，希望今天那帮该死的乡巴佬们，能够孝敬点好东西吧。”
都囊了几句后，巡警奥楚洛夫总算是开始了今天的值班工作。
——
“大伙，一会儿的行动看我眼色行事啊。你们不用担心，组织既然将这个任务交给我，我自然会对你们负责。”
雪原上，许令一边指挥着队伍打饭，一边开始安抚着众人的情绪。
“伊戈尔先生，我们知道组织为什么派我们跟着您，您是一个有文化的人，我们就是想知道，这趟下来到底有多危险。”
开口的是一个乌萨斯中年男人，当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所有人都目光灼灼的看向了许令。
“你叫什么名字？”
“马克·伊万诺夫。”
“好，不错，我记住你了。”看着眼前的马克，许令接着说道：“第一个敢提问的人，往往大多数时候是由群众所推举且默认的，你应该认识这里的一部分人吧？”
“是的，伊戈尔先生。不过说实话，我认得这里大部分人，因为我们以前是一个矿场的，我那时候算一个小小的工头。”
马克没有迟疑，将自身和这些人的来历背景简单说了一遍。
“那好极了，这样，麻烦你将这些人都叫到我身边来，我将我们的任务和所面临的困境事先和你们说一下。”
“这没问题，不过，为什么您不直接大声喊，让他们全部过来呢？”
对于马克的疑问，许令笑了笑，然后回答道：“所有人都会害怕未知的东西，接受新事物总是那么的困难，相反的，对于老物件、熟人，人们的接受度倒是高上不少。”
“我和大家才见过几次面而已，现在说话可没你管用。再说，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我不可能一个人干完所有的事，总得找些帮手朋友和我一起做。”
“我明白了。”听到许令这边的解释后，马克也不多待，回到队伍里扯着他的大嗓门，让这些人全部聚集在许令周围。
看到所有人都到齐后，许令随便找了一块大石头站了上去，然后便开始了他的讲话。
“咳咳，刚刚马克跟我说了，你们知道组织派你们来的目的，所以这方面我就不过多叙述了。”
“马克说你们其实是想知道，这趟下来到底有多危险，对吗？”
说到这，许令环顾四周，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出声应答。
“不要害怕嘛，有什么问题当场就说，大家都是感染者，没必要害怕的。心里有事一直憋着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这通话下去，还是无人应答，绝大多数人都低着个脑袋，仿佛上课问问题点名一般，生怕抽到自已。
“诶，这就没意思了啊，马克说你们想知道这趟下来到底有多危险，结果我把你们聚起来，你们又不问了，这不闹着玩嘛，你这个行为就是纯纯搞诈骗，我被你们这帮骗子给骗了。”
简单活跃活跃气氛后，许令能看出来，有些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但似乎就是那一口气没上来，想开口又不敢开口。
“喂，你们这行为不厚道啊，搞得我像个傻子一样。这样吧，大伙都看着呢，我数三个数，三个数之后还是没人问，那我就当这是大伙给我开得一个小玩笑，然后就都散了，休息一会儿后，咱们继续赶路。”
说完，许令看着下面的众人，心中不由得感慨道：“被欺压惯了啊，哪怕突然有一天奴隶翻身成为了主人，内心却也还是一颗奴隶的心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