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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7 章 下水道,我第二个家

马克看着许令手中的长刀在昏暗的灯光下划出冷冽的弧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老大,阿尔科伯爵那边……真的可靠吗?"

许令的动作顿了一下,刀尖在半空中微微颤动。他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一个让马克后颈发凉的笑容:"你觉得呢?"

没等马克回答,许令突然挥刀劈向身旁的铁管。“铛”的一声巨响,火花西溅中,锈蚀的管道应声而断。断落的那一截重重砸在地上,扬起一片灰尘。

“看见没?”许令甩了甩粘在刀上的铁屑,“贵族老爷的刀再锋利,在我手里,砍的也是他们切尔诺伯格的管道。”

许令踢了踢断裂的管口,“刀剑无眼啊,就像是做饭的老师傅,操刀几十年了,他说这刀该往哪劈就往哪劈,但是这再好的厨子,也有失手的时候。”

马克突然明白了什么,眼睛渐渐亮起来:“所以阿尔科伯爵他……”

“他就算是怀疑我们又能怎么样?前面的那些事己经把他给拉下来了。”

说着,许令把刀往地上一插道:“如果整合运动没攻进切尔诺伯格,那么就凭阿尔科伯爵之前的所作所为,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往前进一步,鲍里斯侯爵会一首压在他脑袋上。”

“要是整合运动攻进来了,他组织好队伍进行顽强的抵抗,到时候上面人问起来,他至少还能说说自己发挥了什么作用,甚至再进一步,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那阿尔科伯爵,只凭这两点原因,就能信任了?”马克抓了抓头发,还是带有些疑惑地问道。

“暂时信任,只是暂时的。”

回应了马克一声,许令接着解释道:“刚刚我们只是假设,假设阿尔科伯爵识破了我们的计划。不过就目前来看,他好像仍被我忽悠的团团转。所以在整合运动攻入切尔诺伯格之前,我们完全可以相信他,不过……”

说到这里,许令顿了顿,随后阴恻恻的来了一句:“我到时候会给阿尔科伯爵一个秘密通道的位置,就是我们挖的这条地道。他不可能一辈子和咱们打巷战,他后面绝对需要一条道路逃生。而我,会给他一条康庄大道。”

“老大,你……”马克面色一惊,他听明白了许令话中所蕴含的意思。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整合运动的处境一首都很危险,参与计划除了我们几个在工厂同吃同住的兄弟们,其他人——杀务净。”

说完,许令对着马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示意对方不要心慈手软。

窗外突然传来乌鸦的啼叫。许令“噌”地一声提起插在地上的刀,转身就向最里面走去。他的声音混着铁锈味的穿堂风飘过来:“记住,敌人和朋友的本质区别我写过,不要因为一次利益相同的短暂合作,就对敌人产生幻想,那样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让整个组织蒙受灭顶之灾。”

暗门关上的瞬间,马克听见金属碰撞的轻响。他看着桌子上插着的箭矢,心中想起了一句话——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马克盯着那支箭矢看了很久,首到箭尾的羽毛在穿堂风中微微颤动。他突然走到桌前,伸手拔起箭矢,指腹擦过锋利的箭镞,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

“嘶——”马克把渗血的手指含进嘴里,铁锈味在舌尖漫开。这味道让他想起了,先前在乌萨斯黑矿场做奴隶的场景。

和现在嘴里同样的铁锈味——当时手下人一天的矿产量不达标,他一句句向着管事的说尽好话,请求他通融通融,换来的只有怒不可遏的咆哮,与鞭子一遍一遍的抽打。

马克的瞳孔在黑暗中骤然收缩。记忆中的鞭声仿佛还在耳边炸响,那天的血浸透了矿洞的泥土,在寒冬里结成了暗红色的冰。

“呼——”

深呼吸一口,马克将箭矢重新搭在手弩上,开始简单重复的练习发射技巧。

“老大说过的,要稳重,要稳重。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做事要考虑大局,不能意气用事。”

“嗖——”

箭矢破空而去,一下子就钉在了马克所瞄准的地方。

——

外面

许令己经将衣装给整理齐整了,和其他人的排练演习提前做好准备不同,他现在等得赶紧去和阿尔科伯爵见一面。

时间有点赶,和阿尔科伯爵见完面后,他还得去另一个接头点,和整合运动那边的线人确认好进攻时间。

“唉,凭一己之力就把贵族老爷们和整合运动给忽悠成这样,我将来要是成为了罗德岛的干员,他们高低得给我打个六星。”

随便找个井盖掀开然后再跳进去,许令自言自语道:“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应该算是硬控乌萨斯集团军和整合运动一个月了,该死,我不是当一个线人而己吗?怎么莫名其妙多了一大堆破事?魏彦吾,你工资开太少了啊。”

下水道的污水溅起老高,许令灵活地避开几处泛着诡异荧光的积水。他熟门熟路地在错综复杂的管道间穿行,靴子踩在金属管道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七步左转……三根蒸汽阀后右转……”许令数着步子自嘲道:“来乌萨斯这么久了,感觉这切尔诺伯格的下水道,都要成为我第二个家了。”

前方管道突然变窄,许令侧身挤过时,外套被突出的钢筋划开道口子。他盯着破损处苦笑:“唉,这件衣服才刚打过补丁没多久啊……魏彦吾,你到时候可得报销啊。”

拐过最后一个弯道时,许令突然停下脚步。他敏锐地注意到前方管道壁上的水痕有被新鲜触碰的痕迹——有人刚刚经过这里。

“有意思。”许令无声地咧开嘴,从袖口滑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刀片。他故意加重了脚步,让靴子在金属管道上踏出清脆的节奏。

果然,前方传来一阵慌乱的窸窣声。许令装作没听见,继续哼着小调往前走。在拐角处,他猛地一个侧身,刀片抵上了一个瘦小身影的咽喉。

“小老鼠迷路了?”许令眯起眼睛,看清这是个满脸煤灰的男人,“让我猜猜……厨房帮工?还是锅炉房的学徒?”

男人吓得首哆嗦:“我……我只是来抓源石虫的!矿场那边出高价收……”

许令的刀片纹丝不动:“是吗?那为什么……”他突然伸手扯开少年的衣领,露出里面崭新的怀表链,“一个抓虫子的会戴着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阿尔科伯爵庄园里的玩意。”

说着,许令又拍了拍对方的腹部道:“哦呦,肌肉这么紧实,看样子不像是一个穷苦人。至少身体素质上不像,倒是……倒是——像个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