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躲闪不过,眼看着大刀落下,暗道,吾命休矣!
身体突然被什么击中,并不是曹勇的大刀,那疼痛落在她膝盖弯处,人顺势往前倒去,曹勇的刀扑了个空。
他呵呵冷笑:“一个田里刨食的庄稼户,竟然还有两把刷子,我倒是小瞧你了。”
江意四下扫了一眼,做出防御的架势。
曹勇嗤笑:“有意思,我看你能多躲到几时?”
众山匪也幸灾乐祸地看着。
江意学过几年的跆拳道,也只是马马虎虎,而她对面的是刀口舔血的山匪,怎能抵过?
江意的身上挂了彩,被划破的衣袖沁出了斑斑血迹,曹勇仍没有要停手的意思,先前的杀意倒是减了许多,完全一副猫戏老鼠的态度。
江意躲闪中被一块石子绊倒,与此而来的是带着劲风的刀,和曹勇那张粗犷的脸,江意的手拄着地,砂砾泥土混在了伤口上,也未曾觉疼,她看着距离,扬手,砂砾泥土迎着曹勇的面门而去。
曹勇被迷了眼,抬手去拭,江意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一直藏着的竹簪横在了山匪脖颈。
曹勇眯着眼,低低地冷笑:“杀了我,你以为自已能走得掉。”
江意沉声道:“走不掉,可二当家想要我死,我也只能一命抵一命了。”
曹勇并无惧意,开口道:“你放了我,我放你走。”
江意手中的竹簪往前压了压:“把她们一起放了。”
曹勇眼神轻蔑:“你太贪心了,我允你走,你却还和我谈条件,那就别怪我了。”
话刚说完,江意的手软软地垂了下来,握着的竹簪应声而掉,人也往地上栽去。
曹勇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你这些小把戏就敢班门弄斧,未免太小看了我,别忘了老子可是山匪。”
曹勇抬脚很随意地踢了下她,继续道:“你倒是有点意思,逼得我把上好的软筋散用在你的身上。”
他手一抬,对旁边的小喽啰道:“看好她们,山寨里不养闲人,能干活吧干活,不能干活的杀了。”
扛着大刀的山匪一个个点头哈腰,转而面向他们凶神恶煞。
不断使唤着:“你,去劈柴。”
“你,去挑水。”
“你,把这里收拾一下。”
“……”
山匪看到还在昏迷的大丫,心生不悦:“这人太娇贵了,只是被二当家的踢一脚,竟现在还没醒来,只会涂脂抹粉,想来也是不中用的。”
有山匪附和:“嗯,说的在理,二当家的说了不中用的,直接杀了。”
本还在昏迷的大丫,倏然转醒,速度极快地翻身起来:“各位好汉,民女也会些农活,民女这就去做。”
山匪骂骂咧咧地抬脚踢去:“臭婆娘,敢跟我们玩心眼,快点,敢慢一下,老子削你。”
一众女人被指挥着忙的脚不沾地,山匪们则嘻嘻哈哈的在侃大山,不时有几句污言秽语飘过。
日落西山,倦鸟归林,她们在山匪的手中又熬过了一日。
一个个被赶回了屋中,饥肠辘辘,外面飘进来了阵阵饭香,有她们的付出,却不能享用。
门在许久之后,终于被打开,进来的山匪扔了一个包袱,包袱砸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出来,这一个个干硬的窝窝头。
山匪施舍般地开口:“二当家善心,赏你们的。”
语罢,转身出去上了锁。
地上的窝窝头被蜂拥抢完,大丫抱着两个,噎的眼珠直翻,麦穗看不过去,一把抢过了她手中的另一个窝窝头,递给了江意。
“江意,你吃一点,我们先护住命再说。”
大丫去夺,麦穗直接护在了怀里:“大丫,江意是你堂妹,你不能这么自私,现在大家需要一致向外。”
“谁需要她一致向外,她先能保住自已小命就不错了。”
“若不是江意,我们之中就有人要成为山匪的刀下亡魂了。”
麦穗怒视着她,大丫自知打不过他,撇了撇嘴,讪讪地收回了手。
江意接过麦穗递过来的窝窝头,直接咬了一口,起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看到江意过来,那女人瞥了一眼神色淡然,江意掰了一半窝窝头:“呐,吃吧。”
女人笑了一下:“多谢。”
江意盯着她,她始终感觉这个女人怪怪的,女人看到江意的目光,拉了拉领口:“姑娘,你莫非是有什么癖好?”
江意尴尬地别过头:“你应该不是寻常人吧!”
“为何这样说?”
江意道:“今日,好像有人帮我,你却是波澜不惊。”
“你怀疑是我帮了你?”
江意不置可否。
“可我不会功夫。”
江意不信。
女人道:“确实不是我帮你的,我没必要骗你。”
江意问:“你是怎么被抓进来的?”
女人审视目光投来:“你还是不信?”
江意眸色微敛“你肤色白皙,举止沉稳,应该非富即贵吧,是不是暗中有人保护?”
“非富即贵?姑娘莫不是看走了眼,即便有人保护,也是保护我,而非你。”
江意道:“无论如何,今日多谢,你留在这里,自有你的目的,我只是想问一下,你何时离开?”
女人轻笑:“想让我帮你。”
江意看着她的笑,总感觉别扭,她这张脸要是打扮成男子,也是雌雄莫辨。
江意郑重地点头:“是,不知你可愿,如果能有用到我的地方,但说无妨。”
女人点头:“好。”
江意诧异,就这么简单的答应了。
女人见她表情,道:“怎么,不需要帮忙?”
江意连连摆手:“要,要。”不要帮忙才是大傻子。
女人往墙上一靠,闭目养神:“我累了。”
江意笑得谄媚:“好好,您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