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目的地已然到达,他实在不愿再让止水这般紧握着自已的手,于是稍稍用劲,猛地一把将对方牵着自已的手狠狠甩开。
紧接着,他迈着小碎步匆匆跑向一旁的小溪边。
迫不及待地弯下腰,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一汪清澈见底的清水,而后便开始认真仔细地擦洗起手来。
哪怕此刻他的手因为过度揉搓而变得通红无比,穗却依旧没有半分想要停下手中动作的念头。
“怎么?就如此嫌弃我么?”止水目不转睛地盯着穗的一举一动,脸上带着一丝戏谑之意,开口打趣道。
穗闻言,面无表情地冷冷斜了一眼止水。
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你说呢?”话音刚落,只见他抬起右手,掌心之中瞬间凝聚出一柄锋利异常的冰刃。
随后,他毫不犹豫地将冰刃抵在了左手的手心处,然后开始慢条斯理、一片又一片地削割起来。
随着冰刃不断地切割,穗的左手上顿时鲜血四溅,犹如泉涌一般,源源不断地流淌而出。
然而,即便是面对如此骇人的场景,他的眉头竟然连皱都未曾皱一下,那张精致的脸庞始终保持着冷漠与淡然。
不一会儿的功夫,原本清澈透明的溪水已被染成了鲜艳夺目的红色,看上去触目惊心。
止水见状,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轻叹一声之后,缓缓转过头去,似乎再也无法直视眼前这血腥残忍的一幕。
“嫌弃到令我作呕!”穗像是自言自语般,突然又自顾自地补上了后面这句话。
他的声音平静如水,仿佛刚刚所说的不过只是一句无关紧要的玩笑话罢了。
尽管此时止水面上仍然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可任谁都能够轻易看出,那笑容分明就是强颜欢笑,充满了苦涩与无奈。
只听得“噗通”一声沉闷的响声传来,原来是穗手中的冰刃掉入了水中。
穗面无表情地打量着自已鲜血淋漓的左手,那伤口深可见骨,触目惊心。
但他却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似的,眼神冷漠而平静。
艳红色的血液源源不断地从伤口涌出,沿着小臂流淌而下,很快便染红了衣袖。
穗见状,眉头微微一皱,满脸嫌恶之色,然后用力地甩了甩手,似乎想要甩掉那些烦人的血迹。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将受伤的左手伸进冰冷刺骨的水中晃动起来。
当他再次把左手拿出水面时,那只手上原本已经凝固的血水瞬间又被冲散开来,整个手掌再度被刺目的血色所覆盖。
然而,就在这时,穗缓缓地抬起了右手,并轻轻地覆在了左手的手心上。
只见他发动反转术式。
随着光芒的闪烁,原本伤痕累累、血肉模糊的左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生长出白皙且细腻光滑的新皮肤。
仅仅只是一瞬间的工夫,穗的左手就已经恢复如初,仿佛从未受过伤一样。
一旁的止水目睹了这一切,忍不住开口问道:“你难道真的不疼吗?”
他心里暗自思忖,如果换作是自已遭受如此严重的创伤,恐怕早就疼得满地打滚、呼天抢地了。
听到止水的问话,穗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冷冷地回答道:“呵呵……比起这点微不足道的疼痛,你给我带来的那种令人作呕的恶心感可要厉害多了!”
说罢,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刚刚新生的左手,仿佛对待一件珍贵无比的宝物一般。
轻轻地用右手握住左手的皮肤,感受着那细腻而又充满弹性的触感,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满意的神情。
随后,他微微转头,目光向一旁扫去。只见不远处有一棵粗壮的大树,宛如一个沉默的巨人矗立在那里。
没有丝毫犹豫,他身形一闪,瞬间来到了大树跟前。
紧接着,右臂肌肉紧绷,猛地挥出一拳,直直地砸在了树干之上。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那棵大树竟然在这一击之下应声爆裂开来!
无数的木头碎片如雨点般四处飞溅,其中不少更是径直朝着穗飞射而来。
然而,这些看似凶猛的木片却未能对穗造成任何伤害。
只见他随意地甩了甩手,那些嵌入皮肤中的木头碎片便如同受到惊吓的鸟儿一般,迅速脱离而出,掉落在地上。
一直在旁观察的止水看到这惊人的一幕,不禁露出赞叹之色:“看来这次恢复之后,力量比以前还要更强一些啊。”
听到这话,穗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接着,穗开始环顾四周,寻找一处能够让自已放松身心的地方。
很快,他的视线便定格在了一片柔软的草地上。
那绿油油的草丛看上去犹如一块巨大的绿色绒毯,散发着清新的气息。
他迈步走到草地中央,然后毫不犹豫地躺了下去。
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仿佛母亲温柔的手轻轻抚摸着他,带来无尽的舒适与惬意。他忍不住舒服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口中发出满足的轻叹声。
最后,他缓缓闭上双眼,准备好好享受这片刻宁静的时光,进入甜美的梦乡。
还没等穗睡着,一道孩童稚嫩的叫喊声便打破了穗的好心情。
“止水哥!我来啦!”一个估摸着五六岁的黑发宇智波男童从远处跑来。
光是听声音,穗就已经大致猜出对方的身份——宇智波鼬。
哪怕鼬都来了,穗也还是不想起身,可能是刚刚割皮的时候刺激到神经了,他的精神清晰的不行。
此刻,他真切地体会到了那药物所带来的强烈副作用,仿佛一阵汹涌澎湃、势不可挡的洪流一般,困意排山倒海般袭来。
穗只觉得自已的身体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拖住,沉重无比,就连眼皮也变得如同铅块一样难以抬起。
此时此刻,穗已经没有心思去顾及其他任何事情了,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找个地方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
这个想法就像一根救命稻草,让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抓住。
“嘘……小声点哦鼬,我的朋友刚刚吃了药,需要安静地睡觉休息呢。”
止水轻轻地将食指抵在嘴唇前面,眼神温柔而专注地看着鼬,同时微微侧头向他示意要保持安静。
鼬敏锐地察觉到了止水的小动作,他立刻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然后小心翼翼地放轻了自已的脚步,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惊扰到正在熟睡的穗。
“止水哥,她到底是谁呀?”鼬充满好奇地凑到止水身旁,眼睛睁得大大的。
小手指着那个已经陷入深深沉睡之中的穗,压低声音问道。
止水微笑着伸出手,轻柔地揉了揉鼬那头柔顺光滑的头发,用一种格外温和亲切的语气回答说:“我的朋友,我唯一且最重要的朋友,一个看不清任何东西的朋友,一个天真又可悲的朋友。”
听到止水这么说,鼬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很快他便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另一件事上。
只见他眨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满脸期待地缠着止水说道:“止水哥,那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修行呀?我也好想像你一样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