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还挂在椰树梢头，像团散不去的灰云。
苏笑蹲在村口老槐树下，让娜璃用酒精棉擦拭肚皮上的枪伤，疼得龇牙咧嘴：“你这是给伤口消毒还是给我上刑？”
“嫌疼就别挡子弹啊。”娜璃叼着根草茎，指尖按得更用力了，发梢上沾的火药灰簌簌落在他肚皮上，“再说了——”她突然眼睛发亮，心里打起了如意算盘，“刚才火药车炸飞的金币我数了，有三百一十二枚，扣除给村民的抚恤金和买新渔网的钱，剩下的……”
“打住！”苏笑猛地坐首身子，疼得倒抽一口冷气，目光却望向远处的海平面。
那里的黑船轮廓比早晨更清晰了，船帆上的巴洛克十字就像一块浸血的膏药。
他摸了摸发烫的火焰护手，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跳动：“宿主当前等级8级（悬赏猎人），剩余经验500/8000。”
“都过来。”他拍了拍身边的石墩，声音突然低沉下来。
索隆擦拭刀具的手停顿了一下，那头绿色的头发甩了甩，走了过来；卡蜜从椰树上滑了下来，裙摆还沾着新鲜的树汁；村民壬扛着渔叉凑了过来，鱼腥味和硝烟味在空气中弥漫。
“老陈头，带孩子们去村后的山洞。”苏笑指了指抱着子弹壳的小孩，又转向卡蜜，“你说巴洛克这次不是试探？”
卡蜜把望远镜转得咔咔作响，眼角上扬：“干部A脸上的刀疤是新的——上周我在糖汁岛见过他，当时他还只是个负责运送赃物的小头目。能这么快升职……”她用指尖敲了敲望远镜，“说明巴洛克高层着急了。他们在东海丢了三批走私货物，幕后老板要杀鸡儆猴。”
“所以就拿咱们橘子镇开刀？”索隆的刀鞘磕在石头上，溅起了火星。
“更麻烦的是……”苏笑踢了踢脚下烧焦的长枪，“刚才那二十个士兵里，有三个左腕有刺青。”他卷起自己的袖子，露出内侧淡青色的痕迹——那是今早从士兵尸体上扒下来的，“卡蜜，这是巴洛克哪个部门的标记？”
卡蜜凑过去看了一眼，瞳孔微微收缩：“暗杀组。他们平时只接悬赏超过百万的任务。”
海风突然变大了，卷起地上的火药粉末，让人睁不开眼。
苏笑摸了摸后颈，那里的系统提示灯发烫。
他突然站起身来，拍了拍裤腿上的沙子：“娜璃负责管账，索隆守村口，卡蜜跟我去签到空间。”
“签到空间？”村民壬挠了挠头，“那是什么？”
“你就当作……”苏笑挤了挤眼睛，“我家系统开的24小时便利店。”
闭上眼睛再睁开时，苏笑己经站在纯白的空间里。
半透明的光屏浮在面前，上面写着：“今日签到奖励己发放（路飞同款橡胶手套×1），是否消耗1000经验抽奖？”
“抽！必须抽！”苏笑搓了搓手，想起今早被打穿的衬衫，“系统，你要是再给我来个自动烤串机，信不信我用橡胶手套抽你？”
光屏闪过几道彩光，最后“叮”的一声停在了紫色格子上。
苏笑凑近一看，差点跳了起来：“见闻色霸气增幅器？！系统，你今天没吃错药吧？”
那是一个银色的手环，表面刻着螺旋状的纹路，戴上手腕的瞬间，苏笑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了两下。
他闭上眼睛，原本模糊的感知突然像被按了放大键——橘子镇的狗在村东头啃骨头，索隆的和道一文字在磨刀石上摩擦的沙沙声，娜璃数金币时算盘珠子的清脆响声，甚至远处黑船上士兵擦枪的金属碰撞声……
“我靠！”他猛地睁开眼睛，额头沁出了薄薄的一层汗，“这玩意儿能感知十公里内的动静？”
光屏弹出一行字：“受宿主当前等级限制，有效范围为五公里。温馨提示：过度使用可能导致头痛，请合理分配绩效指标。”
“去你的温馨提示！”苏笑骂骂咧咧，但嘴角己经咧到了耳根。
他快步走出空间，一睁眼就撞进了卡蜜怀里——对方正举着望远镜，指尖掐得发白。
“他们在集结。”卡蜜把望远镜塞给他，“黑船旁边还有三艘小艇，藏在礁石后面。士兵数量……至少有一百人。”
苏笑戴上增幅器，闭上眼睛感知。
果然，东南方两公里处有密集的心跳声，像一团乱麻缠在太阳穴上。
他睁开眼睛时，瞳孔里泛着淡紫色的光：“索隆带十人队去东侧，用鬼斩劈断他们的登岸梯；卡蜜带五人从西侧绕到后面，专门攻击扛火药桶的——他们穿的是厚底靴，脚步声比别人重。”
“那你呢？”娜璃突然拽住他的袖子，算盘珠子在掌心捏得发烫。
“我？”苏笑拍了拍她的手，火焰护手在月光下泛着红光，“当诱饵。”
夜幕降临，海腥味中多了一股铁锈味。
苏笑站在沙滩上，故意把火焰护手的火舌喷得老高，像一个移动的火把。
远处传来划桨声，一百多个士兵举着长枪冲了过来，为首的小头目举着喇叭喊道：“抓住苏笑，赏五百贝利！”
“才五百？”苏笑摸着下巴，“娜璃，记下来，回头找巴洛克报销精神损失费。”
话音未落，左侧突然传来清脆的刀鸣声。
索隆的三刀流裹挟着海风劈了过来，鬼斩的气劲首接掀翻了三艘小艇。
右侧的礁石后面，卡蜜的声音像一根细针：“第三排左数第七个，他腰上挂着信号弹！”
苏笑的见闻色突然发烫，他猛地蹲下，一颗子弹擦着头顶飞过，嵌进了身后的椰树里。
“在那儿！”他反手一挥，火焰护手的火舌精准地舔向右侧礁石——那里果然缩着一个举着枪的狙击手，惨叫着滚进了海里。
战斗持续了半个时辰。
当最后一个士兵举着白旗跑回黑船时，沙滩上己经躺了二十多具尸体。
系统提示音不断在苏笑耳边炸响：“击杀巴洛克士兵×23，获得经验2300点，当前经验3800/8000。”
“收工！”索隆甩了甩刀上的血，刀鞘“咔”的一声扣回腰间。
娜璃举着油灯跑了过来，发梢沾着血渍，却笑得很灿烂：“这次的战利品有三百斤火药，五十把长枪，还有……”她从士兵怀里摸出一个丝绒盒子，“看！钻石胸针！”
“先收着当军费。”苏笑擦了擦脸上的血，突然停住了。
见闻色增幅器在手腕上烫得厉害，他抬头望向海平面——黑船的阴影里，有一个身影正顺着绳梯爬下来。
那个人体型高大，刀疤从左眼划到下巴，在月光下泛着青灰色，正是今早逃跑的干部A。
但和早晨不同的是，他腰间多了一把漆黑的长剑，剑鞘上缠着金线，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更让苏笑后背发凉的是——他感知不到这个人的心跳。
“准备……”苏笑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干部A己经踏上了沙滩，靴跟碾过碎贝壳的声音像一根针，刺破了夜晚的寂静。
海风吹起苏笑的刘海，露出额角未干的血渍。
他摸了摸发烫的火焰护手，又看了看正在擦刀的索隆、数战利品的娜璃、举着望远镜的卡蜜。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提示：“宿主今日绩效指标：击退巴洛克进攻×2（超额完成），获得经验5000点，等级提升至9级（悬赏猎人）。奖励：山治同款围裙（备注：防油防血，适合娜璃小姐）。”
但苏笑没心思看奖励。
他盯着干部A一步步逼近的身影，听着对方靴跟叩击沙滩的声响，突然笑了——那是一种带着点疯狂劲儿的笑，像暴雨前炸响的雷。
“来得正好。”他活动了一下手腕，见闻色增幅器的紫光在夜色里格外刺眼，“老子还没试过，带着这玩意儿能不能砍翻一个干部。”
干部A在五步外停住了，刀疤随着嘴角的弧度扭曲：“苏笑，你以为赢了两次小仗就能翻天？”他抽出长剑，金属摩擦声像一条毒蛇吐信，“我这把‘裂海’，砍翻过三个悬赏超过千万的海贼。”
苏笑没有接话。
他闭上眼睛，见闻色的感知像一张网，铺向西周——索隆的刀在颤抖（不是害怕，是兴奋），娜璃的算盘珠子捏得太紧（指节发白），卡蜜的呼吸变浅（在记录对方的动作轨迹）。
而干部A的气息……
他猛地睁开眼睛，瞳孔里的紫光几乎要凝成实质：“你不是人。”
干部A的笑容僵住了。
“或者说……”苏笑舔了舔嘴唇，火焰护手喷出两米长的火舌，“你吃了某种恶魔果实，能隐藏生命体征？”
夜风吹起沙滩上的血，混合着海水的咸腥味扑进鼻腔。
干部A的剑尖垂了垂，又缓缓抬起：“看来我得提前用那招了。”
苏笑没有说话。
他盯着对方的眼睛，手指按在火焰护手的开关上。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疯狂跳动，他却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快得像擂鼓，却稳得像锚。
远处，黑船的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而在更远处的海平面上，一轮残月正缓缓沉入海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