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笑的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印时，船底传来的对话突然变了调。
“中将，溶洞那边的兵力不是三个小队，是六个。”士兵的声音带着点发颤，“还有……还有两艘炮舰绕到了岛西暗礁区，说是怕那小子狗急跳墙往伟大航路跑——”
苏笑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他原本算的是用溶洞当饵，引三艘主力舰靠岸，再让娜璃的火药桶连船带弹一起炸成烟花。
可现在敌人把兵力翻了一倍，连逃跑路线都封死了——这哪是要抓他，分明是要把整个岛犁三遍。
隐身斗篷的蓝光己经褪到袖口，他猫着腰往船尾挪，鞋底蹭过船板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瞭望手的脚步声突然从头顶传来，苏笑心说不好，抬手把防脱洗发水往脑门上糊了两把——系统今天的签到奖励，他本来还嫌这玩意儿鸡肋，这会儿倒成了心理安慰：“大不了炸完变秃子，反正娜璃说秃子省发蜡钱。”
等他猫着腰溜回沙滩时，裤腿己经被海水浸得透凉。
月光下，溶洞口堆成小山的火药桶泛着冷光，索隆的和道一文字正映着篝火，刀身上凝结的水珠顺着纹路往下淌——那是他刚从暗礁区砍完巡逻兵回来。
“笑哥。”卡蜜咬着棒棒糖从礁石后闪出来，紫色长发在风里飘成小旗，“你身上有股爆破弹的火药味。”她舔了舔嘴角，“他们动真格的了？”
苏笑把隐身斗篷往地上一甩，斗篷边缘的微光“滋”地灭了：“动真格？那老东西把六个小队塞溶洞，两艘炮舰堵西边，就差在我脑门上贴‘死’字了。”他蹲下来扒拉篝火，火星子溅到脸上，“不过……”他突然抬头，眼睛在火光里亮得像两颗星，“他以为我真要躲溶洞？老子在洞底埋了二十桶硝化甘油，就等他的爆破弹送上门——”
“等等等等！”
沙滩另一头传来尖细的吆喝。
娜璃抱着个铁皮箱子从渔船后钻出来，箱子里的金币撞得叮当响：“你说溶洞埋了二十桶？我前天只给你搬了十五桶！剩下五桶被村头老约翰偷去当烟花放了！”她气呼呼地踢开脚边的贝壳，发梢的橘子发带被风吹得乱晃，“要不是我拿三斤糖块换回来，你现在连烟花渣都没有！”
索隆擦刀的手顿了顿，刀身映出他挑眉的模样：“所以现在溶洞有多少桶？”
“十七桶。”娜璃掰着手指头，“老约翰还顺走两桶，但他孙子说看见他埋在村东树底下了——”
“够了。”苏笑突然站起来，拍了拍裤腿的沙子。
他望着海面那三艘黑黢黢的军舰，旗舰的探照灯正像条毒蛇似的扫来扫去，“今晚三点，他们会集中火力轰溶洞。”他摸出腰间的烧烧碎片，碎片在掌心里发烫，“但他们不知道，溶洞里的火药桶连引线都没剪——”
“你要让爆破弹首接引爆火药？”卡蜜的棒棒糖“咔”地咬碎，“那爆炸范围能掀翻半座岛！”
“所以我们得在爆炸前把主力舰引到射程内。”苏笑指了指岛西的暗礁区，“索隆，你带一队人去暗礁区砍缆绳——他们的炮舰锚链是铁的，你的鬼气能砍断吧？”
索隆把和道一文字往地上一插，刀身没入沙土半寸：“能砍断，但得留把刀给娜璃。”他瞥了眼娜璃怀里的铁皮箱，“她的火药要是炸了，我砍再快也没用。”
“我？”娜璃抱着箱子往后缩了缩，“我负责后勤啊！你前天还说我是‘团队大脑’！”
“现在是‘团队导火索’。”苏笑一把勾住她的脖子，把橘子发带揉成鸡窝，“你带三桶硝化甘油去岛北悬崖，等我信号就往下扔——那三艘军舰的瞭望手都盯着溶洞，北边是盲区。”他从兜里摸出个小铜哨塞给她，“吹三声长哨，我保证让他们的爆破弹提前半小时开花。”
卡蜜突然轻笑一声，她的手指在沙滩上划出几道痕迹，是军舰的位置图：“我可以黑了他们的通讯器。”她扯了扯耳坠——那是个微型窃听器，“等他们的指挥官发现溶洞没动静，肯定要骂娘，这时候我用变声器喊‘东边有埋伏’，能再乱他们三分钟。”
“三分钟够了。”苏笑蹲下来，用树枝在沙地上画着圈，“三分钟里，索隆砍断炮舰锚链，娜璃炸北崖，我带着烧烧碎片正面刚——”他突然顿住，抬头看向卡蜜，“你说他们为什么派六个小队？”
卡蜜的眼神冷了冷：“可能……他们不止要烧烧碎片。”她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我昨天截到消息，海军本部派了个‘特殊调查员’来东海，说是要查‘非法果实交易’。”
苏笑的后颈突然冒起鸡皮疙瘩。
他想起刚穿越时在渔村听到的传闻——海军高层有个“清道夫”，专门清理可能威胁到天龙人利益的变数。
而他手里的烧烧碎片，正好是两年前在罗格镇被公开处刑的波特卡斯·D·艾斯的果实。
“管他什么调查员。”苏笑突然咧嘴一笑，伸手揉乱自己的头发——防脱洗发水的香味混着海风钻进鼻子，“系统，老子现在多少经验？”
“叮——当前经验：38500点。”系统的电子音在脑子里响起，“距离40级还差1500点，可抽奖3次。”
“抽！”苏笑立刻盘腿坐下，把沙滩当赌桌，“老子要抽个能掀翻军舰的玩意儿！”
“第一次抽奖——恭喜获得‘自动洗碗手套’（现代道具，洗碗时自动搓洗，耐久3次）。”
“第二次抽奖——恭喜获得‘见闻色霸气增幅器·改’（海贼稀有物，佩戴后见闻色覆盖范围 +50%，持续24小时）。”
苏笑的眼睛瞬间亮了：“第三次！第三次必须给老子来个大的！”
“第三次抽奖——恭喜获得‘女帝同款口红色号·山治限定版’（备注：山治含泪赞助，涂上后可触发‘魅力加成’，持续10分钟）。”
“系统你是不是故意的？！”苏笑对着空气比划拳头，“老子要打军舰，你给我口红？”
“叮——检测到宿主情绪激动，触发隐藏说明：‘魅力加成’可使目标在10分钟内无法对你产生敌意。”系统的声音突然带了点机械音的笑意，“比如……海军中将的炮口，可能会歪那么两寸。”
苏笑摸着下巴，嘴角慢慢来：“这玩意儿……好像能当战术道具用？”
“现在不是讨论口红的时候！”娜璃戳了戳他的后背，“你抽到什么好东西没？”
苏笑把见闻色增幅器往耳朵上一戴——那是个银色耳钉，边缘刻着细小的波纹。
他闭上眼睛，原本只能覆盖半座岛的见闻色突然像涨潮的海水，“唰”地漫过三艘军舰的甲板，连旗舰指挥室里道格拉斯·巴雷特摸胡子的动作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玩意儿……牛批！”苏笑猛地睁开眼，眼里闪着狼一样的光，“索隆，你现在去暗礁区——卡蜜，黑通讯器的事交给你了。娜璃……”他转身握住她的手，橘子发带蹭着他的掌心，“等会儿你扔完火药桶，立刻往村东跑——老约翰埋的那两桶烟花，我要你在爆炸前五分钟点着，当信号弹用。”
“那你呢？”娜璃捏了捏他的手，指尖有点凉，“你要正面硬刚中将？”
“老子有烧烧碎片，有霸气护盾，还有这玩意儿——”苏笑晃了晃耳朵上的增幅器，“再说了……”他突然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系统刚送我个口红，必要时能让老东西的炮口歪两寸。”
娜璃愣了两秒，突然“噗嗤”笑出声：“你啊……真是比我还会算计。”
索隆扛起和道一文字，刀鞘撞在礁石上发出清响：“我先走了。”他看了眼苏笑，“要是撑不住，喊一声。”
“滚吧你。”苏笑踢了他一脚，转头看向卡蜜，“你呢？什么时候动手？”
卡蜜舔了舔嘴角，指尖快速在耳坠上按了三下：“现在。”她的眼睛里闪过蓝光，是微型电脑启动的光，“他们的通讯器己经被我黑了，三分钟后……会有首《东海渔民号子》循环播放。”
苏笑突然大笑起来，笑声混着海风飘向海面。
他望着旗舰上晃动的灯光，摸出兜里的口红塞进娜璃手里：“这玩意儿你收着，关键时候给我抹。”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去村东找老约翰的烟花——老子要让道格拉斯·巴雷特看看，什么叫‘海贼的烟花’。”
夜幕更深了。
月光在海面上铺出一条银路，苏笑站在渔船船头，见闻色里三艘军舰的动向像放电影似的清晰。
他摸了摸耳朵上的增幅器，能清楚听见旗舰指挥室里道格拉斯·巴雷特的骂声：“通讯器怎么回事？放的什么破曲子？”
“中将，还有半小时三点。”士兵的声音带着紧张，“溶洞那边还是没动静。”
“继续等。”道格拉斯·巴雷特的声音像块磨旧的砂纸，“那小子再能蹦跶，也蹦不出我的手掌心——”
苏笑低头看了眼手表，指针正慢慢指向两点五十分。
他转头看向沙滩，娜璃抱着铁皮箱子往村东跑，发梢的橘子发带在月光下一闪一闪；索隆的刀光己经在暗礁区亮起，像道劈碎黑暗的闪电；卡蜜坐在礁石上，耳坠的蓝光映着她的脸，像个在玩游戏的少女。
“系统。”他对着空气轻声说，“等会儿炸完军舰，你要是敢扣我经验——”
“叮——检测到宿主即将完成‘坑哭中将’成就，奖励经验 +5000，抽奖次数 +1。”
苏笑咧嘴笑了。
他望着海平线那抹鱼肚白，感受着烧烧碎片在腰间发烫，见闻色里道格拉斯·巴雷特己经举起了望远镜。
“老东西，你的棺材，该盖盖了。”
他转身走向船舱，兜里的口红被体温焐得温热。
而在他看不见的船尾，娜璃正抱着铁皮箱子从暗舱里钻出来，箱子里除了金币，还多了个小瓷瓶——那是她刚才在村头老约翰那儿顺的，据说是“祖传烟花引子”。
“苏笑那家伙……”她望着船头的背影，嘴角扬起个小弧度，“总说我是财务官，可每次拼命的时候……都把最危险的任务留给自己。”
她摸出兜里的铜哨，放在唇边轻轻吹了一下。
哨音混着海风飘向暗礁区，索隆的刀光突然快了三分；飘向礁石，卡蜜的手指在耳坠上按得更快了；飘向苏笑，他转头看过来，月光下的笑容像团烧得正旺的火。
“该点火了。”娜璃轻声说。
她抱着箱子往村东跑，发梢的橘子发带在风里飞成一面小旗，“这次……换我给你当导火索。”
而此刻的苏笑，正站在船舱里对着镜子涂口红。
系统送的口红色号是正红色，涂在唇上像团跳动的火焰。
他对着镜子歪了歪头，突然想起山治的备注：“涂上后可触发魅力加成”——也不知道，道格拉斯·巴雷特看到他这副模样，会不会被气到炮口歪两寸。
“管他呢。”他把口红塞回兜里，转身走向甲板。
海风掀起他的衣角，烧烧碎片在腰间发烫，见闻色里三艘军舰的炮口己经对准了溶洞。
“三点整。”他看了眼手表，嘴角扬起个危险的弧度，“烟花……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