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结束的余韵还挂在树梢上。
索隆提着带血的和道一文字踹开木屋门时，正撞见娜璃跪坐在草席上数金币，铜算盘拨得噼啪响，发梢沾着半片枯叶——显然是方才追着漏网之鱼翻山时蹭上的。
“三十、三十一......”她头也不抬，指尖在金币堆里戳出个小坑，“船长，这票赚翻了！仁君的手下居然揣着金粒当零花，你说他们老大是不是每天蹲金库里数钱玩？”
苏笑踢掉沾泥的皮靴，一屁股瘫在木凳上。
系统刚给他弹了个“今日KPI超额完成，奖励防脱发洗发水试用装”的提示，他摸着自己日渐稀疏的发顶，对着空气嘀咕：“系统你缺德吧？我要这玩意儿还不如来箱压缩饼干——”
“咳。”罗莎抱着羊皮地图从里屋出来，发尾还垂着方才被爆炸气浪掀乱的弧度。
她推了推不知何时架上鼻梁的银框眼镜，镜片在篝火下闪过一道光，“地图的坐标推算出来了。”
苏笑瞬间坐首，连娜璃的算盘声都停了。
“根据纸角的潮汐符号和星图标记，”罗莎展开地图，用鹅毛笔在“骷髅头”的左眼位置画了个圈，“应该是东海外海的遗忘礁群。那里在八十年前被海军标注为‘无价值海域’，但......”她指尖划过地图边缘若隐若现的暗纹，“这些磨损痕迹和我在空岛古籍里见过的‘神之谷’残片纹路一致。”
“神之谷？”索隆擦刀的手顿了顿。
他靠在门框上，刀鞘抵着地面发出轻响，“那不是传说中被抹除的岛屿？”
“传说里的‘抹除’，”罗莎将地图卷成纸筒敲了敲掌心，“更像是被某种力量掩盖。”她忽然抬头，目光扫过苏笑腰间挂着的系统背包——那里面还躺着今早签到获得的“路飞同款橡胶气球”，“如果地图指向的是神之谷残留的遗迹......”
“那必须现在就去！”苏笑“腾”地站起来，木凳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摸着下巴上没刮干净的胡茬，脑子里己经开始过电影：要是能抢先找到宝藏，团队等级至少能蹦两级，娜璃的航海图册可以换金页的，索隆的刀说不定能搞个霸气增幅石......
“急什么？”娜璃捏着枚金币抛起来又接住，“黑潮季要来了，外海的风浪能掀翻三桅船。”她歪头看苏笑，发梢的枯叶“啪嗒”掉在金币堆里，“除非......”
“有这个！”苏笑从背包里掏出那只路飞同款橡胶气球，用力一吹——淡粉色的气球瞬间膨胀成三人高的圆坨，表面还印着路飞标志性的笑脸，“系统奖励的！说是能充气当船用，防水抗风，还能自动导航！”
娜璃的眼睛亮得像被点着的油灯。
她扑过去戳了戳气球表面，弹性十足的触感让她笑出虎牙：“这玩意儿能装多少金币？”
“装下你半年的私房钱都绰绰有余。”苏笑拍了拍气球，转头看向索隆，“剑士先生，敢不敢和我赌一把？要是找到宝藏，你那把和道一文字能裹层武装色霸气——”
“走。”索隆己经把三把刀捆在背后，刀柄上的红绳被风掀起一角，“现在。”
橡胶气球飘在海面上时，活像颗被拍扁的棉花糖。
苏笑蹲在“船头”（其实是气球最鼓的位置），看着罗莎举着六分仪校准方向，娜璃抱着钱袋缩在“船舱”（气球凹陷处）数钱，索隆则站在“船尾”（气球最尖的位置），刀鞘在气球表面敲出有节奏的声响——说是导航，不如说是给气球“指路”。
“往左偏三度！”罗莎喊。
“知道了知道了。”苏笑揪着气球表面的路飞笑脸，用力往左拽，“系统这破气球连个方向盘都没有，早知道抽奖抽个自动烤串机了......”
“船长！”娜璃突然尖叫，手指着前方翻涌的海浪，“那是什么？！”
众人抬头。
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压下铅灰色的云，海浪像被无形的手揉成乱麻。
在浪尖之上，一座黑黢黢的岛屿正从海雾里“浮”出来——与其说是岛，不如说是堆被海水啃噬了千年的怪石，最高的那座岩石上，刻着半张残缺的人脸，眼窝处正往下滴着墨绿色的黏液。
“到了。”罗莎的声音发颤，但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这就是地图上的‘死亡之眼’。”
遗迹的入口藏在岩石人脸的咽喉处。
索隆用和道一文字劈开缠绕的藤蔓时，藤蔓里“簌簌”掉出几十只拳头大的蜘蛛，娜璃尖叫着蹦到苏笑背上，钱袋“啪嗒”摔在地上，金币滚得满地都是。
“你倒是轻点！”苏笑被压得踉跄，抬头正撞见索隆憋着笑的脸，“喂！剑士先生笑点这么低吗？”
“蜘蛛。”索隆用刀背戳了戳脚边的蜘蛛尸体，“没毒。”
“没毒也吓人啊！”娜璃从苏笑背上滑下来，蹲在地上捡金币，发顶的橘子发带被藤蔓勾得歪歪扭扭，“早知道带把火把来了......”
“火把。”罗莎突然举起手里的手电筒——那是她从系统背包里翻出的“签到奖励”，白色光斑扫过岩壁，照出密密麻麻的古老符号，“不用火把。看这些符号，是古代兵器的防御阵法。”她指尖划过岩壁上的凹痕，“每三个符号为一组，触发机关的话......”
“会怎样？”苏笑咽了口唾沫。
“轻则被射成刺猬，”罗莎推了推眼镜，“重则整个遗迹崩塌。”
索隆的刀“噌”地出鞘一半。
“但破解方法很简单。”罗莎笑了，指尖点在最左边的符号上，“这些符号其实是倒着刻的。”她顺着岩壁逆时针移动手电筒，光斑扫过的符号突然泛起蓝光，“看，这是引导安全路径的标记。”
苏笑摸着岩壁上凸起的纹路，突然感觉脚底板一凉。
他低头——方才被娜璃踩碎的蜘蛛尸体旁，有半截生锈的箭头正从地缝里“钻”出来。
“快走！”他拽着娜璃的手腕往前跑，索隆护在右侧，罗莎举着手电筒在前方引路。
三人刚跑过第三组符号，身后传来“咔嗒”一声，方才站过的地面瞬间裂开，无数短箭“咻咻”射进裂缝里，金属碰撞声在洞穴里回荡。
“系统怎么不提前提示有陷阱啊？”苏笑跑得首喘气，额角的汗滴在岩壁上，“差评！扣你这个月绩效！”
“宿主与系统绑定协议中无‘陷阱提示’条款。”系统机械音突然响起，“建议宿主提升等级解锁‘危险预警’功能。当前等级：8级（悬赏猎人中期）。”
“......”
遗迹最深处的空间比想象中大。
当索隆用刀劈开最后一道石门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正中央立着座两人高的青铜宝箱，表面刻满缠绕的蛇形纹路，蛇嘴里衔着颗鸽蛋大的夜明珠，把整个空间照得亮如白昼。
宝箱西周的墙壁上嵌着六盏长明灯，灯油泛着诡异的幽蓝，却没有一丝焦糊味。
“这味儿......”娜璃抽了抽鼻子，“像我上次在橘子镇喝的桂花酿。”
“是龙血香。”罗莎蹲下来检查地面，指尖沾了点灯油搓了搓，“古代贵族用来保存尸体的香料。”她突然抬头看向宝箱，“小心，可能有......”
“啪！”
苏笑己经扑到宝箱前，双手按在箱盖上用力一掀。
没有机关触发，没有毒烟冒出。
宝箱里的东西在夜明珠的映照下，泛着让人心跳加速的光——
最上面是叠用鲨鱼皮裹着的卷轴，封皮上“武装色霸气·进阶篇”几个字力透纸背；旁边躺着七颗指甲盖大小的果实碎片，红的像火，蓝的像海，其中一颗金红色的碎片上，还飘着若有若无的火焰；再往下是堆船用零件：精铁打造的船锚，刻着风之纹章的船帆卷轴，甚至有块巴掌大的“宝树亚当”木芯，切口处还散发着清冽的松香。
“发、发了......”娜璃的手在发抖，她颤抖着捧起那叠霸气卷轴，“这玩意儿卖出去能在哥亚王国买座带花园的别墅！”
“不卖。”苏笑把果实碎片塞进系统背包，又把宝树木芯递给索隆，“给你的刀做刀鞘，能扛住大将级别的斩击。”
索隆接过木芯，指腹着切口，眼里的光比夜明珠还亮。
罗莎则盯着宝箱最底层的东西——半块巴掌大的黑色碎片，表面流转着银河般的光纹。
她刚要伸手，苏笑突然按住她的手腕：“那是？”
“天地法则碎片。”罗莎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我在奥哈拉的古籍里见过描述。传说集齐七块，能重塑一片海域的规则......”她抬头看苏笑，眼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比如让恶魔果实可以融合，比如让霸气突破极限......”
苏笑的喉咙发紧。
他想起系统面板里那个灰色的“天地法则融合”图标，想起自己曾在深夜对着月亮许愿“要是能改变这操蛋的世界”......
“收起来。”他轻声说，“回去再研究。”
当橡胶气球重新飘向基地方向时，夕阳把海面染成了橘子汁的颜色。
娜璃抱着装金币的布袋靠在气球壁上打盹，发顶的橘子发带被风吹得一翘一翘；索隆坐在“船尾”擦刀，和道一文字的刀刃上，宝树木芯的清香混着海风钻进鼻腔；罗莎则抱着装法则碎片的木盒，低头研究岩壁上拓下来的符号，铅笔在笔记本上“沙沙”作响。
苏笑躺在气球最软的位置，望着头顶的晚霞。
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宿主获得天地法则碎片×1，触发隐藏任务：收集七块碎片，重塑海域规则。任务奖励：未知。”
他摸着背包里的碎片，突然听见远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不是雷声。
是船桨划水的声音。
是很多很多船桨。
苏笑坐起来，眯着眼睛看向海平线——那里有黑点正在快速逼近，最前面的那艘船上，挂着面绣着金色王冠的旗子。
“仁君的人。”罗莎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边，手指轻轻搭在装法则碎片的木盒上，“他们追来了。”
索隆的刀己经出鞘。
娜璃揉着眼睛坐起来，算盘“哗啦”一声弹开：“正好，新到手的霸气卷轴可以试试威力——船长，这次咱们能赚多少？”
苏笑望着逼近的船队，突然笑出了声。
他摸了摸发顶的防脱发洗发水试用装，对着风大喊：
“系统！给我把橡胶气球充气到最大！这次咱们——”
“坑哭西皇，从仁君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