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不当冤种
听到小唐这么一说,张子义也开始逐渐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儿。
此前一脸热情的,将老娘和弟弟妹妹接过去住,这一切都是为了有正当的理由从张子义的身上盘剥一层油水。
张子仁跟着自己进山打猎被摔伤,更是让刘桂芬借着这个机会开始讹人,不惜是再次翻脸。
“谢谢你了小唐,放心吧,该我张子义负起的责任我张子义绝不逃避。”
“但是想让我张子义像傻子一样当冤种,我张子义也绝不答应。”
“事情都已经这样了,说再多也都没什么意义了,大家都散了吧。”张子义随之义抬手,立刻让院内院外的人都散了。
眼下与刘桂芬闹的如此不开心,张子义此刻也没心情继续在这里逗留了,而且也害的林淑雅也跟着受了不小的委屈。
早知会是这样的局面,当时就不应该带着林淑雅一起来。
“淑雅,咱先回家,这事就暂且不要想了。”张子义紧握起了林淑雅的手,便开始从院子里往家赶。
回家的路上,林淑雅将自己的脑袋依偎在张子义的肩膀上,内心却有种说不出的委屈,“子义,这事都怪我,都怪我没有处理好。”
“咱们家的日子才好转起来也没几天,也根本算不上富裕。”
“我本想着先拿出一部分,先让哥嫂度过眼前的难关,剩下的咱们再慢慢的补给她们。”
“我……我没料到嫂子会这样,更没想因为我,让你跟嫂子还大吵了一架。”
此时林淑雅是一个劲儿责怪她自己,觉得是她把事情弄的更糟糕了。
刘桂芬是什么样的人,张子义是最为清楚的,要不是因为刘桂芬,自己的前身也会连为了一家人的温饱冻死在山里。
张子义的臂膀紧紧搂住林淑雅,声音温和的安慰道,“淑雅,这跟本就不怪你,我们老张家的事本身就是一团糟。”
“就连村支书都摆不平的事儿,你的一言两语的哪能说的清楚呢。”
“刘桂芬这个人你根本就不了解,简直就是爱占小便宜,且贪得无厌。”
“有些东西给了她,依着她,她就会想要更多。一个人的贪心一起,给再多也满足不了她的胃口。”
“还是我张子义太天真了,他们把娘和弟弟妹妹接过去,当真以为她们是良心发现,哪曾想,这一切都是为了算计。”
"子义,那娘和弟弟妹妹..."林淑雅欲言又止。
张子义紧了紧搂着妻子的手臂:"咱们先回家,等到晚上大家都消气消的差不多了,咱就把咱娘和子礼还有子智都接回来。刘桂芬能拿娘当幌子盘剥咱们,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路过生产队仓库时,会计老王正锁门,看见他俩便招呼道:“子义啊,正好碰见你。队里明天要派车去县里拉化肥,你要不要捎点啥?”
张子义刚要回话,林淑雅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王叔,能帮忙捎两斤红糖么?我娘最近总说头晕。”
“成,我记本子上了。”老王拍拍棉袄口袋爽快的答应。
随后老王一瞬间有想起了什么,“对了,你大哥的伤咋样了?刚才看见刘桂芬急匆匆往卫生所跑,说是要买什么进口止疼药。”
张子义和林淑雅对视一眼。小唐大夫明明说伤情不重,刘桂芬这又是唱的哪出?
回到家,林淑雅麻利地生火做饭。灶膛里的火苗蹿起来,映得她脸颊发红。
张子义蹲在旁边添柴,忽然说:“淑雅,明天我去趟县里。”
“为红糖的事?”林淑雅搅着锅里的玉米粥,“王叔不是答应捎了么?”
“不是。”张子义压低声音,“我找村支书开个证明,把咱家跟大哥家的自留地分开登记。省得春耕时刘桂芬又找麻烦。”
锅里的粥咕嘟冒了个泡。林淑雅的手顿住了:"这...会不会太绝情了?大哥他..."
"正是为了大哥。"张子义往灶膛里塞了根柴,"刘桂芬这么闹下去,兄弟情分都要耗光了。趁早划清楚,对谁都好。"
正说着,院门"吱呀"一声响。张子义抄起烧火棍就往外冲,却见小唐大夫扶着沈红霞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两个半大孩子。
“娘?你们怎么...”张子义赶忙上前搀扶。
小唐拍了拍药箱上的雪:“我去给五保户送药,正好碰见大娘带着孩子往你这儿走。雪天路滑,我不放心就送一程。”
沈红霞眼眶通红,粗糙的手紧紧抓着张子义的胳膊:“子义啊,娘对不住你...桂芬她...”
“娘,进屋说。”林淑雅连忙把老人让进里屋,又招呼弟弟妹妹上炕暖和。
小唐把张子义拉到院门外,从药箱里掏出一张处方单:“刘桂芬刚才去卫生所,用你的名字赊了三瓶止疼“片。我按规矩得登记,但药没给她。”
张子义展开纸条,上面赫然写着‘张子义代兄购药’还按着红手印。他的手开始发抖:“这...这不是我按的!”
“我知道。”小唐叹了口气,”她说是你让来的,还要最贵的那种进口药。张二哥,这事可大可小...”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刘桂芬裹着头巾深一脚浅一脚地跑来,看见小唐就嚷:“唐大夫!我的药呢?你咋把药扣下了?”
”
小唐冷冷道:“处方单上写明了是张子义买药,我得亲手交给他。
”
刘桂芬这才看见站在阴影里的张子义,脸色顿时变了:“子...子义啊,我是替你大哥拿药...”
“大嫂。”张子义的声音像淬了冰,“我大哥知道你来赊药么?"
刘桂芬眼神飘忽:“他...他疼得厉害...”
“小唐大夫刚看过,说大哥的伤好多了。”张子义把处方单拍在院墙上,“这手印是你替我按的吧?”
刘桂芬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起来:“没良心啊!我伺候老的照顾小的,现在连买片药都要受气。”
左邻右舍的灯陆续亮了。张子义一把拉起刘桂芬:“要闹回你家闹!娘和弟弟妹妹我接回来了,以后咱们各过各的!”
刘桂芬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瞪着张子义,突然压低声音:“行啊张子义,长本事了?别忘了你大哥是为谁伤的!”
张子义咬牙道,“他负伤,他是因为他自己不小心,又不是我造成的,你可别忘了,我是为了你们家以后得生活能好点,我才带着他一起进山打猎的。”
“看在娘的面子上,大哥现在不能弄也养不了家,该赔的医药费、营养费我一分不会少。但你想拿这个当摇钱树,没门!”
刘桂芬狠狠啐了一口,扭头就走。小唐担忧地说:“张二哥,这事恐怕没完。”
“我知道。”
张子义望着刘桂芬消失在雪幕中的背影,转身对着小唐答复感谢道,“谢谢你小唐,又给你添麻烦了。"
回到屋里,沈红霞正抹着眼泪跟林淑雅说话。见张子义进来,老人颤巍巍地要下炕:“子义,娘这就回去,不能连累你们。”
张子义按住母亲,“娘,你先您安心住着,大哥那儿等过了这阵子再说。”
林淑雅端来热腾腾的玉米粥,招呼弟弟妹妹吃饭。两个孩子怯生生地看着张子义,最小的妹妹小声问:“二哥,大嫂说...说你们不要我们了。”
张子义心头一酸,把妹妹搂进怀里,“胡说,这是你们的家,想住多久住多久。
夜深了,一家人都睡下后,林淑雅在灯下补衣裳。张子义凑过去,看见她在缝自己的棉袄袖子白天拉扯时开了线。
“淑雅。”张子义握住林淑雅柔软的小手,“嫁给我,让你受委屈了。”
林淑雅摇摇头,针线在指间灵活地穿梭:“说什么傻话。倒是娘今天说...刘桂芬可能有了。”
"有什么?"张子义一时没反应过来。
“有身子了。”林淑雅压低声音,娘说看她最近总犯恶心,还偷偷吃酸杏干。
张子义愣住了。如果刘桂芬真怀孕了,以她的性子,更会变本加厉的作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