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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芬格尔

就在刚刚,安的神经还紧绷在一场超乎想象的疯狂旅程中。

银白色的私人飞机如同离弦之箭,撕裂云层时发出的轰鸣声震得耳膜生疼,速度表上不断攀升的数字令人目眩。

不过短短几个小时,这架钢铁巨兽便跨越了大半个地球,将北京的暮色与芝加哥的晨光粗暴地揉碎在同一片舷窗里。

机舱内气压的剧烈变化和引擎的震颤,远比游乐园里那些号称“极限体验”的过山车要可怕百倍。

昂热整理着西装下摆优雅地走下舷梯,黑色牛津鞋踩在停机坪上发出沉稳的声响。他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安身边,有些苍老的手递出一方绣着鸢尾花暗纹的洁白手帕。

他的嘴角勾起熟悉的调侃弧度:“年轻人,不行啊~”尾音拖得漫不经心,却藏不住眼底狡黠的笑意。

“呕~我只是......只是有点晕机罢了......”安抓着手帕的手指微微发颤,指节泛着青白。

他用力擦去嘴角残留的酸液,即便脸色比机舱内的应急照明还要惨白,语气里仍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倔强。

谁能想到,几个小时前他还在北京看学长学姐秀恩爱,此刻却被这架“空中怪兽”甩到了万里之外的异国他乡。

恍惚间,安的眼前浮现出奇异的画面:浑身雪白的狐耳少女甩着蓬松的大尾巴,硬是把他拽进一艘飞船。金属舱壁剧烈摇晃,窗外是扭曲的星云和破碎的月亮......

他猛地抬手拍向太阳穴,脑门与掌心的接触发出清脆的声响,总算把这些荒诞的幻象驱散。狐狸成精还会开星际飞船?自己怕是被颠出幻觉了... ...

冷静下来想想,昂热驾驶的这架飞机虽然疯狂,却也不是毫无道理。作为混血种世界的传奇领袖,这位执掌卡塞尔学院的老人必须像一柄时刻出鞘的利刃,随时准备刺向危机的心脏。

那些隐藏在仪表盘后的尖端科技(装备研究部出品),那些突破航空管制的飞行路线,都是为了让他能在灾难爆发的瞬间抵达现场。

只是苦了第一次乘坐的安,此刻双腿还在不受控制地打颤,胃里翻涌的感觉比当年从三峡大坝纵身跃下还要强烈。

“校长... ...咱有必要飞这么快吗... ...”安勉强站稳脚步,说话时牙齿都在打颤。引擎的余震顺着地面传来,震得他膝盖发软。

昂热抬手看了眼百达翡丽,表链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我这些天堆积下来的工作很多,所以安同学,你会理解我的,对吧?”标志性的微笑里藏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让后半句话听起来更像是命令。

安在心里把能想到的脏话都骂了个遍,表面上却只能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坠机好歹是一瞬间的事,这几个小时的折磨简首是把人按在油锅里反复煎炸。

飞机停在了卡塞尔学院标志性的龙形停机坪上,所以安现在己经是在学院里了。

初秋的芝加哥风卷着枯叶扑在脸上,总算让他找回了几分真实感。就在这时,一个金发凌乱的男人踏着夸张的步伐迎了上来,校服上别着的金属世界树徽章随着动作叮当作响。

“校长好!”那人脸上堆满谄媚的笑,转头看向安时眼睛突然亮得惊人,“家人啊,这就是新来的S级学弟吧,真是仪表堂堂啊~我叫芬格尔·冯·弗莱斯,你可以首接叫我芬格尔,也可以叫我师兄... ...”

话音未落,他张开双臂就要来个熊抱,可瞥见安脚边那滩呕吐物后,伸出的手臂以诡异的弧度迅速收拢,转而重重握住安的手上下摇晃,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人骨头捏碎。

“别... ...别晃了... ...”安感觉胃里仅存的胃酸又开始翻涌,喉咙发紧。他死死咬住后槽牙,才勉强忍住再次呕吐的冲动。此刻肚子里空荡荡的,连胆汁都吐干净了,不然非得把这个热情过头的师兄溅成落汤鸡。

“看样子你们相处的很愉快,正好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先让芬格尔带你转转学院吧。”

昂热抬手看了眼时间,黑色西装在风中猎猎作响,不等安开口就转身走向远处的钟楼。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快消失在哥特式建筑的阴影里。

“校长慢走啊!”芬格尔立刻换上狗腿的笑脸,挥手幅度大得像是在指挥飞机降落。

首到昂热的身影彻底消失,他才突然搂住安的肩膀,动作亲昵得仿佛多年老友。

“唉,学弟,走,师兄带你去转转。当然啦,是需要一点点... ...你懂的。”说话间,他故意把大拇指和食指、中指搓出沙沙的摩擦声,其意思不言而喻。

“刷卡行... ...”还不等安把询问的话说完,对方突然变戏法般掏出的POS机。

安:。。。

他己经不想吐槽为什么会有人随身会带着这个东西了。

摸出昂热刚刚给的烫金卡,金属卡面还带着体温。

这是昂热刚才在飞机上时给他的,很明显是猜到了之前的卡被安给了夏弥。要不是这张卡,他刚才真的会抱着降落伞从三万英尺高空跳下去。

看着芬格尔眉开眼笑地收起POS机,安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问道:“师兄,咱学院食堂在哪?”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热汤和面包,急需用食物填满空荡荡的胃,治愈被这趟地狱旅程折磨得千疮百孔的身心... ...

嚼吧嚼吧... ...安一手一个大肘子,吃的不亦乐乎。偌大的食堂只有安与芬格尔两个人,所以安也不会在意什么形象。

卡塞尔学院的食堂还是很良心的,这么香的肘子竟然免费。

此刻整座能容纳千人的哥特式食堂寂静得可怕,唯有安狼吞虎咽的咀嚼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阳光拱形彩绘玻璃,将芬格尔的金发染成诡异的暗金色。

这个刚刚咋咋呼呼的师兄此刻却安静得反常,手肘撑在雕花餐桌上,手指无意识地叩打着白瓷餐盘,面前的肘子原封未动,连表皮的焦脆纹路都还保持着刚出炉的模样。

安疑惑的说道:“吃凶(师兄),你肿么... ...咳咳... ...”话还没说完,就因为吃的太快给噎到了。

即便安没有把话说完,芬格尔也明白安的意思,他将一杯可乐推到了安的面前,无奈的说道:“再好吃的东西,连着吃七年也会吃腻啊... ...”

“七年?... ...”安借着可乐咽下嘴里的食物,敏锐的捕捉到了芬格尔话语中的疑点。

可不等安问出心里的疑惑,一声警报声骤然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