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台呈圆形,莫约五米高,周围戍守着无数身形魁梧的雄性兽人,他们手里举着火把,眸光坚定锐利,盯着祭台附近摩肩接踵的人群,不敢有丝毫懈怠。
池月站在祭台上方,身旁是一座正方形的高台,高台上放着一块黑色石头,在阳光的照耀下,竟然流转出深蓝、绛紫、墨绿等不一样的暗色微芒。
像极了乌鸦翅膀划破天空时,留下的一抹五彩斑斓的黑。
太过神奇,沈夏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直到池烈搂着她的肩膀,往另一条安排好的路走,她才收回视线,没做他想。
两人走到祭台后方,踏上台阶,登上祭台。
五米高的高度,足以让他们居高临下,俯瞰众人,享受所有人的仰视。
沈夏站在祭台中间,看着祭台下,那群跃跃欲试,心生向往的兽人。
她的心发出了震颤,血液在沸腾,琥珀色的眼底,透出难以言喻的兴奋,扫视着台下每一张陌生的脸。
原来,站在高处看低处的人,是这般与众不同。
七只崽子们,轮流被池月抱起,面朝族人,高高举起。
每举一次,祭台下方的兽人们都会振臂高呼,以示欢迎新生命的到来。
这是部落的希望。
也是族群的希望。
他们不留余力的展示热情。
欢呼完,池月把幼崽放在高台上,当着众人的面,拿起一旁的骨针,刺破幼崽的眉心,指尖沾着血液,抹在天赋石上。
三只雄性幼崽,皆有天赋,可以化形。
虽然天赋等级不高,但还是迎来了一阵响彻云霄的欢呼。
轮到雌性幼崽。
池月步骤如常,没有一丝变化,待到要刺破幼崽眉心的时候,沈夏拉了一下池烈的胳膊。
池烈的视线立马落到沈夏的身上。
“怎么了,夏夏?”池烈问沈夏。
沈夏小声问道:“崽崽们脸上会留疤吗?”
池烈笑了笑,眼里带着宠溺,温声道:“不会。”
沈夏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也对,若是留疤,我们脸上都会有。”
池烈“嗯”了声,握紧沈夏的手,再回头看崽崽们时,池月已经完成了天赋石测验。
四只雌性,身体健康,可以化形。
这下,欢呼声比之前还猛,震得搭建祭台的木板都在颤抖。
幼崽们重新放回高台。
沈夏和池烈变成兽形,共同站在高台。
池月转身,朝向蔚蓝的天际,行叩拜大礼。
台下的兽人们同样跪了下来,朝同一个方向叩拜。
这一刻。
有阳光从云层穿过,落在高台上,沈夏、池烈以及幼崽,全部沐浴在阳光里,耀眼夺目。
……
……
到了晚上。
司夜刚把小崽子们哄睡着,扭头看见洞室门口立了一道人影,影子被室外的火光拉长,斜进室内,落到他的脚边。
司夜垂眸,大概猜到了什么,笑着对沈夏说:“夏夏,崽子们最近太吵了,我怕影响你休息,你去别的洞室睡吧,这里有我照顾。”
沈夏没有拒绝,点了点头,跟随银泽去了另一间洞室。
兽皮帘子放下的瞬间,银泽炙热的呼吸散在沈夏的耳际,不由分说地吻了下来,倾注自己全部的热情。
早在沈夏从祭台回来时,就察觉到银泽的眼神不一样,所以她喂完崽崽们夜奶后,兑了一颗受孕丹服下,做好怀孕的准备。
面对银泽的热情,沈夏搂住他的脖子,很自然的回应。
“夏夏……”
银泽抱起沈夏,放到石床上,温柔的吻上她的额头、嘴唇、下巴、脖子……
一边吻,一边唤着她的名字。
情到深处,银泽的呼吸都带着喘,他抬起头,唇色沾了晶莹的水光,哑着嗓音道:“夏夏,这一次我一定会很温柔的……”
……
……
沈夏很累,累得根本不想睁开眼睛。
银泽缠了她五次,一次比一次久,天都快亮了,还没有休息的意思。
视线一对上,银泽的狼性就爆发出来了。
沈夏这次,索性闭着眼睛装睡,任凭银泽怎么吻她,她一概不回应。
眼见沈夏不理自己,银泽有些委屈,身体的燥热还没平复,仍想缠着沈夏不放。
默默看了沈夏许久,眼见对方真的睡着了。
银泽无奈地撇了撇嘴。
坐在床边,等到身体彻底平复,他才躺到床上,搂着沈夏睡。
……
……
转眼,十天过去。
今天是沈夏和池烈他们结侣的日子。
原本是要跟幼崽的满月仪式一样,大操大办,召集全部落的人庆贺。
但是,沈夏怀孕了。
池月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愣了许久,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快?”
可摸一圈沈夏的肚子,的确怀孕了,崽子们比之前那窝更加有活力,数量似乎不少。
林雅一听,也愣神许久。
狐族和猫族怀孕都是四十五天。
当年她怀孕,一年三窝崽子,中间要隔一个多月才能怀上。
按照小雌性怀孕的速度,出了月子就能怀,岂不是一年要生四五窝,比她还厉害?
林雅眸光深了些,视线落到沈夏尚未隆起的腹部,越发觉得这个小雌性不能放过,一定要为阿诺争下。
她脸上的表情露出些许狰狞,但很快湮灭在笑容里,“这么看来,的确不适合太过吵闹,结侣仪式就低调进行吧。”
……
……
下午,结侣仪式在族长和巫祝的见证下,低调完成。
喝结契汤。
从此以后,兽夫与妻主,生死与共,妻生,兽夫生,妻死,兽夫死。
烙下烙印。
兽夫手臂镌刻妻主的名字与兽形,以示忠贞不二,已有伴侣。
妻主咬破指尖,以鲜血为兽夫抚眉。
如此,仪式正式结束。
池烈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眼角眉梢全是喜色,哪怕他知道沈夏这次怀孕,肚里的崽子不是他的,但他和夏夏结为伴侣了,总有一天会轮到他。
银泽是他们三人中最开心的,不仅和夏夏结侣,夏夏还怀了他的崽子。
这次他很确定,夏夏肚子的崽崽是他的。
因为这段时间,夏夏只和他在一起。
当着众人的面,他仍保持着冷漠,只是时不时瞟向沈夏腹部的目光,出卖了他心里的愉悦。
司夜一贯露出爽朗的笑容。
在他的心里,夏夏本来就是他的妻主,不管有没有这个仪式,他的心永远不变。
没有那碗结契汤,他也会和夏夏生死与共!
秦舟看不见,一直竖起耳朵听着。
每发出一点不一样的声音,他都会在脑海里想象那个画面。
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
姐姐又怀孕了。
他要更加努力,熟悉坏境,争取也能像司夜哥一样,帮姐姐带崽子,做衣服。
池月没有忘记自己当初的承诺,当着林雅的面,说:“夏夏,你收拾一下东西,与我一同住去兽神洞。”
此言一出,不仅林雅有些惊讶。
另外几人也同时露出讶然。
全都将目光放到池月身上。
尤其是银泽。
他眯起眼睛,挡在沈夏身前,像盯猎物一样盯着池月,沉声问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