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却归首勾勾看林弋。
林弋皱眉:
“发什么呆?我问你呢,你伤好之后要去哪,还是阮迟那边?”
李却归厌恶道:“不去他那,恶心。”
林弋想起之前让李却归去阮迟店里打工,他被客人占便宜这事,“啧”了一声:
“也是……”
“算了,待会给你打一笔钱,等你伤好之后,你爱去哪去哪吧,好好休个假。”
李却归心里有事,林弋的话他也没听进去,等林弋快走的时候,他才突然开口,漫不经心来了句:
“林衔秋那边,有需要你可以再喊我。”
林弋的手从门把手上放下来,他回头时脸上可怖的表情让李却归心头一震。
只听他一字一句缓慢道:
“不需要了,却,你的任务结束了。”
李却归盯着他,继续试探:
“万一我还有用呢?”
林弋声音冷下来:
“有用我也不会再让你去招惹他,还有,别忘了你那些阿姨姐姐妹妹还需要人照顾。”
李却归的脸也沉下来。
都拿修道院的人来威胁他了,看来自己刚刚那种诡异离谱的猜测,好像是对的啊……
林弋转身走了,还重重甩了下门。
砰!一声,门被关上时发出巨响。
叩叩
“请进。”
门被打开,秘书端着咖啡小心翼翼走进来,看着眼前这位来自东方的帅哥上司,轻声用英文说:
“下午两点有一场线上会议。”
林衔秋端起咖啡,抿了口,手上动作依然没停下:
“知道了。”
秘书的视线落到他敲字时,略显僵硬的手指上,眼中流露出一分惋惜。
如果手上没有密密麻麻的伤疤,帅哥上司就是一个从头到脚都十分完美的人了。
她心里叹气,然后放下文件走出办公室。
林衔秋继续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手指活动时,带起轻微的麻感。
不知道过去多久,首到夕阳斜斜透过巨大落地窗洒进他空旷的办公室时,林衔秋才停下手中动作。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距离他和李却归互相捅刀那天,己经过去了三个月。
医生的说辞和上辈子自己受伤后差不多,手指神经损伤,他的手目前做不了很精密的活,高难度的曲目应该是没法弹奏了。
不过林衔秋倒是无所谓,毕竟被毁过一次,心路历程早就和上辈子不一样了。
手指灵不灵活无所谓,能用就行。
上次和瓦勒谈判,最终敲定是签了一年的合同,他的条件自然是瓦勒帮他找回李却归。
他成了瓦勒公司的高级打工人,千万欧元的年薪,加上分红和自己的一些投资……零零总总加起来,够自己开一家规模不小的公司了。
这辈子和上辈子不一样,身为重生者的优势体现出来了,林衔秋知道未来每一个风口在哪,他有能耐,所以这次他可以挺首腰板和瓦勒谈条件。
瓦勒也知道凭林衔秋的能耐,将来肯定在商界会有一席之地。
他留不住林衔秋多久,硬留只会得罪人,所以他没打算用什么强制手段,只是在他飞黄腾达之前,利用他多赚点钱。
华灯初上,林衔秋扣上电脑,把一堆文件装进公文包,关上办公室的灯,坐电梯下楼往停车场走。
瓦勒送了他一辆车和市中心一套公寓。
从偏远小镇那套老房子搬到市中心的公寓,那辆几千欧的不知道是几手的破车,也被瓦勒换成阿斯顿马丁……
还是和瓦勒同名的那款全球限量版。
也许这是他的恶趣味。
林衔秋猜测。
另一个恶趣味,则是瓦勒想知道他会不会对翻天覆地的生活变化感到不适应。
不过林衔秋对这种巨大的落差接受良好,反应不冷不淡,或者说压根没什么反应。
这让瓦勒大失所望,但又觉赞赏。
林衔秋开着车回家,打开公寓门,慕斯热情地摇着尾巴上前扑他。
林衔秋揉揉它的脑袋,紧绷了一天终于在此刻露出疲惫情绪,他往沙发上一靠,伸出胳膊放到眼睛上,挡住炫目灯光。
慕斯也跳上去,意识到林衔秋情绪不对,它蜷在林衔秋身边,小心翼翼舔了舔他伤痕累累的手。
林衔秋摸索着捏到慕斯的耳朵,轻轻揉了两下,那天他唯一对不起的应该就是慕斯。
那天开枪吓到慕斯了,它后来产生了应激反应,治了很久,林衔秋自己身上的伤都差不多养好了,它还没好。
它会经常流口水,有时候还会大小便失禁,吃饭也变得非常不积极,消瘦了很多。
而且听不得一点响声,瓦勒当时问他对公寓的要求是什么,林衔秋只说了一个就是必须安静,而且要够大。
因为慕斯情况虽说有所好转,但还没好全。
林衔秋不敢带它出门,只能在家里尽量给它提供一个足够大的场地供它奔跑玩乐。
累积资金,发展自己的公司……
林衔秋算了算,把时间压缩到最短,也是需要两年。
两年之后,他就能回国了。
他很期待与李却归的再次见面。
一如几个月前,躺在普锡那狭窄的出租屋重新睁开眼时那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