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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蛇尸

林家

林弋重新回到自己这个极尽奢侈浮夸的欧式装修风格的家里后,眼睛又是一阵阵被眼花缭乱刺到的疼。

林秉瀚在旁边供奉神像的供台旁边跪着,供台上密密麻麻地摆着各种材质的各路神仙。

林弋大多数都叫不上来名字,只知道最绿的那尊翡翠是菩萨,最亮的那尊黄金是佛。

“小弋来啦。”

一个身穿中山装,约摸五十来岁的儒雅男人对林弋温和的笑了笑。

林弋颔首,不咸不淡道:

“臧老师。”

林秉瀚神色虔诚地对着面前密密麻麻的神像磕了三个响头,郑重道:

“你来的正好,再过几天,你就要去罗格那边把你哥带回来,臧老师有几句话要交代给你。”

林弋一听就知道这个邪教头子又要作妖了。

这个臧老师是那个教会的教主,教会全称是净心圆满教,他说修行先修心,修心方能得到大圆满。

他不常出现在教会里面,多数时间在愚蠢的有钱人家里“传道授业解惑”。

而林秉瀚,就是其中一位受害者。

当年,林秉瀚的母亲换肾后没过几年便去世了,林秉瀚悲痛欲绝,数次找大师做法试图通灵再见母亲一面,这件事后来闹得整个青沪都沸沸扬扬。

臧老师听闻此事之后,前来安慰林秉瀚,两人关起门来不知道聊了些什么,从那之后,林秉瀚就格外的尊敬眼前这位臧老师。

周若霜因为邪教的事情和他吵过好几次,因为他买的那些乱七八糟神像还有给臧老师的钱少说都上千万。

但是林秉瀚己经魔怔到谁说话都不听的地步,甚至有那么几次,还动手打了周若霜。

好在那时候林弋正处于艹天日地的叛逆年纪,别人说什么他都会下意识反驳,他非常幸运的躲过了臧老师给他的洗脑。

后来年纪再大点,在学校听了关于反邪教的讲座之后,林弋才意识到他们家就是一个典型案例。

周若霜在没攀上林秉瀚之前,只是一个普通的白领,她没有强大的背景,她怕林秉瀚抛弃她,怕这满天的荣华富贵离她远去……

所以自林秉瀚打了她几次之后,她知道这男人算是入了魔,是拉不回来了,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想维持着自己作为贵太太的体面,并不想去检举揭发什么。

林弋后来长大了,他和那群富二代混的时间长了之后,里面什么乌糟烂事都清楚的很。

这位臧老师手段得了,能去教会的人基本上也都是有权有钱有势的的权贵们,他不可能被扳倒。

于是臧老师就这么在母子二人的隐忍下,林秉瀚的供奉下,堂而皇之的敛财数年。

臧老师一脸严肃道:

“小弋,我来的时候给你哥哥算过了,你哥哥身边的那个,是个妖邪。”

林弋差点笑出来,他抿紧唇,佯装出一副好奇模样:

“妖?”

臧老师流利道:

“对咯,虽然那个人肉体凡胎,但他的灵魂混乱可怕!待在你哥哥身边,会扰乱他的磁场,时间长了,你哥哥就被蛊惑,变得什么事情都听那个人的了。”

林弋做出一副虚心讨教的模样:“您想让我怎么做呢?”

“你去之前,先用下过雨之后的柳枝在自己身上到处拍拍,净化一下自己,以免受那人蛊惑。

然后找到你哥之后,取他左手掌心的血,掌脉轮是接纳能量的地方,你把他接受过的脏能量,全部释放出去,他便能清醒过来。”

林秉瀚在一旁听的认真,时不时赞同的点点头,林弋看他们这样子,只觉得无比滑稽,他想笑的心情达到顶峰,憋的肚子疼:“再然后呢?”

臧老师和蔼道:“等把你哥哥带回来后,我再用独家秘制的蛇酒给他净身驱邪,他泡上二十一天,周围磁场也就干净了。”

林弋本来还在憋笑,可是一听到这法子,忽然背脊一片凉意涌了上来,看臧老师的眼神也变了。

这法子他见过,印象深刻。

他会在装着死蛇和酒的一个巨大的玻璃柜里,把人放进去关起来,具体时间,根据这个人什么时候能免疫这种恐惧,或者什么时候彻底疯了而定。

眼前这人可能都不记得了,他最开始研制这种荒谬的东西时,第一个实验的对象,正是他嘴里的那个妖邪,李却归。

“小却,来,告诉我,你那天到底看见什么了?”

儒雅的男人笑眯眯牵起李却归的小手。

臧老师是个和蔼可亲的人,和其他人都不一样,李却归在他的鼓励下,小声说出那天自己在伊甸里的所见所闻。

周围围着李却归的红袍人脸色都变的可怖扭曲,首勾勾盯着李却归看。

李却归吓得握紧臧老师的手,臧老师安慰道:

“净化的过程都是那样可怕的,因为他们都是污秽之人,在得到净化之前,肯定要遭受苦难。”

李却归小脸发白,嘴唇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臧老师弯下腰,看向李却归的目光愈发柔和:“小却,你是不是不想被那样净化?”

李却归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不想,他僵在原地,没有说话。

臧老师鼓励道:“有什么想说的你可以说出来,修行之人最忌讳把事情憋在心里了。”

在臧老师鼓励的目光下,李却归心如擂鼓,小声说:

“不……我不想……”

臧老师摸了摸李却归的头,声音温柔:

“现在摆在你面前,有一次接受神明净化的机会,只要接受了神的净化,你将来就不用受洗了,你愿意吗?”

没有什么比伊甸园里更恐怖恶心的画面了,单纯的李却归想。

他懵懂点头。

周围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臧老师夸赞了他几句,然后把小李却归抱了起来:

“小却最听话懂事了,神一定喜欢你,那我们现在就去好不好?”

李却归刚要说好,忽然人群之中冲出来一个修女,是对他最好的那个姐姐。

李却归想和她打招呼,但是她却被一群人押住,跪在了地上。

修女流着眼泪,仰起头,痛苦地对臧老师讲:“臧老师,我替他去行吗?他还太小了……”

臧老师淡淡道:

“不小了,再过几年他也到了受洗的时候了。”

“而且实验就是需要小孩子的。”

臧老师踢开修女握着他衣袍的手,李却归回头看她,她哭的那么伤心,好像天都塌了,李却归看了也想哭。

臧老师愈走愈远,远处声音若有若无,李却归听到穿着红袍的人在劝修女姐姐:

“阿媛,那都是死掉的蛇而己,不会伤人的。现在吃了苦,小却将来可以不用受洗啊。”

不知道走了多久,臧老师把他放了下来,带着他走进一个密闭的房子里,房间构造像浴室,中间摆着一个很大的玻璃柜,里面有很多很多,像在水中缠绕着他的蛇。

臧老师唇边的笑容扩到很大很大,他不顾李却归的挣扎,将他扔进了充满冰冷蛇尸体的玻璃柜里。

“啊————”

滑腻冰凉的蛇在他身体各处躺着,屁股底下是酒液,散着浓浓的酒味,李却归被周围各式各样的,蛇的尸体,吓得嘶哑的叫起来。

“哈啊……”

李却归猛地睁开眼,他醒过来,不停地在大口呼吸。

他的喘息声吵醒林衔秋,林衔秋想也不想就把他搂进怀里轻轻拍他的背,声音带着困倦的哑:

“怎么又做噩梦了,你睡眠质量还是一如既往地差劲。”

李却归缩在他怀里,许久都没说出一句话。